880年12月1日,潼关保卫战正式打响。
当日,神策军大将张承范带着两千八百的弓箭部队匆匆到抵达潼关。
令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偌大的“百二重关”居然是座空关,不仅没军士把守,就连老百姓也都逃得七七八八。
张将军囧了好一会后,死马当成活马医,下令士兵抓劳力,作为加固工事以及后勤保障的补充力量。
军士四处搜捕,好不容易才在野草丛中抓了一百多个民夫,命令他们搬运石头、加强防御工程,跟进后勤。
到这时,张承范的心已全都凉了。
唐军的防御工作才稍为展开,黄巢的前锋部队已大量涌到潼关城外。“白旗满野,不见其际”黄巢喜欢白颜色的旗帜,大军所到之处都是白色的海洋。
好在潼关外,泰宁军齐克让的一万军队已先期到达,严阵以待。老齐溜回泰宁后,觉得自己太无耻,又带兵出来。
黄巢的前锋遭遇泰宁军,瞬间交织在一起。一番缠斗后,黄巢军竟然稍稍停顿并后退,唐军竟然占了上风。
第一回合的胜利鼓舞了唐军,主将齐克让也有点儿小得意。
可就在他粘粘自喜之时,却听到对面阵地声如雷动,随后就见到一个个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起事军,向唐军阵地猛扑过来。
原来,刚才起事军的短暂停顿不是败退,而是为了迎接他们的领导黄巢先生,以示尊敬。黄巢的到来,大大鼓舞了前线的士气,接下来起事军的攻击更加猛烈。
双方从中午12点打到下午6点多。起事军那边有黄巢坐阵,越战越勇,增援源源不断。唐军这边就够呛,士兵饿着肚子在战斗,饥饿难忍。
此番出军,唐军缺粮、缺物资十分严重。
出征那一天,张承范就当着李俨的面直言,“听说进攻潼关的黄巢军有六十多万,我两千余人加上齐克让的一万多也没人家零头多,您这是典型推我们进火坑啊。”
李俨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搪塞说道,“你只管出发,援军随后就到。”画了个大大的饼,反正忽悠也不用成本。
既然君要臣死,臣子必死无疑,话说个这个份上,张将军也不再遮遮掩掩了,直言道“没有听说中央怎么发粮饷?”
意思说,老板你要让我们死,也得让我们吃饱做个饱死鬼。
话说到这份上,李俨还是没个明确的答复,最后竟然不了了之。
张承范的心拨凉拨凉的。
现在,守潼关内的张承范,军粮只够两千八百人三天的份额。这还不是李俨给拨的,是张将军路过华州,见全城皆空,在州库获得的。
仗打成这样,未打已经输了九成。
对于口粮,齐克让也为此专门打了报告给中央说,军队穿的,吃的都缺乏,士兵又冻又饿,担心某个时刻士兵会超出极限,突然崩溃。请求中央尽快下发物资和粮食,迅速增援。
报告打了不少,信使也跑了不少冤枉路,上峰就是没个说法。
齐克让的担心果然应验了,在毫没征兆的情况下,老齐的泰宁军突然崩溃,四处逃散。
泰宁军这一崩溃,死伤事小,可是却无意间却把潼关的防守弱点暴露无遗。
张承范到潼关后,还算有理有路,防守工作做得还算到位。
不过张初来乍到,对潼关的地形和防守也都不怎么熟悉,竟然忘记派军防守“禁沟”!说句良心话,他的士兵也真的不多。
多年的太平,禁沟两侧的关隘和牢不可破的十二连城早就废弃了,现在禁沟只是名义上禁止平民过往,以便利关卡征税。
齐克让崩溃的万把士兵,能退入潼关的自然是好,来不及的士兵慌不择路,大量涌入禁沟。
本来禁沟里灌木及野草藤蔓、纵横攀附,好像网织。可是一夜之间就被败兵踏成平坦大道。
潼关的弱点暴露无遗,黄巢大喜,抓住这个战机,派尚让、林言率前锋由禁沟侧面攻击潼关;自己亲率大军正面进攻潼关,形成夹击,百二重关瞬间被攻破。
张承范、齐克让各率残兵逃走,王师会以身殉国。
潼关保卫战以戏剧式收场,它根本称不上真正意义的防御战,百二重关全然没发挥天险的作用,黄巢也只用了三天就突破了此地。
随后两天时间,黄巢大军收华州,直逼唐都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