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并驾前行的两匹战马似受惊了般恐慌嘶叫起来并不愿再前行。
阿九俯身朝前轻轻用手安抚着受惊的战马,试图平复它的情绪。隐隐中他闻到了崖谷风口带来的浓重血腥味,这使得他不由停止住手上的动作且一脸严肃警惕的看着四周。他身旁的青芙向来眼尖,此刻也一脸惨白的指着前边对着他险些失声的叫道,“那儿好像有个人!”
“下车看看去。”阿九一跃跳下马车,紧拉着她的手说道,“没事的,青芜,不要怕。”在阿九轻声温柔的安慰下,青芙终于也慢慢镇定下来。
“小姐,我扶你。”青芙松开掉阿九的手,欲去扶自家小姐下马车。却不想马车车厢内的那一袭白色长裙,头戴白色箬笠的女子早已经轻盈跳下了马车。顺着路旁乱石从中斑驳的血迹,他们三人很轻松的找到血迹的主人。那些凌乱的石缝隙间杂草丛生,一个一身玄色长袍、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横躺于碎石砂砾上,而他身上的玄色长袍早已破损不堪,看似坠下山崖致使的。他遍身血色妖艳,根本已经无法辨清出他衣袍上的血迹那些是他自己的,又有哪些是别人的。
白衣女子弯下腰朝他伸出修长的手,在探的了他若有若无处于游离状的鼻息后轻叹了一声,“还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存在,阿九,把他抬上马车吧。”
“小姐,反正这人看样子也活不成了,我们何必再劳神费劲的去救他。”青芙劝阻道,“而且看他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老爷在我们临行前就有吩咐过让我们不要在沿途插手、管闲事。所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总给人阴森森不舒服的感觉。”
“芙儿说的有理,小姐。老爷让我誓死保护好你们、把你们安全送回去,若现在我们再带上这么个半死不活、来历不明的人上路,实在是不妥。”阿九蹲下身子认真检查着那人伤势,“这人失血过多,又身重剧毒,怕也救不活的。”
而银质面具下的重伤男子凭借着顽强求生意志强撑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睁不开双眼了,但在意识完全丧失之前他隐隐像做梦般听见有人在说话,迷迷糊糊见到了一袭白色长裙在风中飘摇,似一条温柔的水草倒映在他无尽黑暗来袭之际。
“生死由命,渺若微尘。”白衣女子在腰间绣着青芙的碧绿色荷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羊脂白玉瓶,并从瓶内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褐色药丸给那银面男子强硬服下。
“小姐,凝雪丸虽说有续命的功效,可炼制它的几味药材不仅极为珍贵难寻,又是极难炼制成功啊!给这本就是要死的男人吃,太便宜他了!”青芙愤愤不平的瞪着着银面男子,恨不得立马把他扔出去喂狼。
“好了,芙儿,我们回马车上去吧。”白衣女子温柔的轻唤了她一声就往马车位置回走,青芙只顾着跟上她的脚步,也就没有那闲心去计较那颗凝雪丸。
阿九轻松的一举扛起那银面男子紧跟在其后。他疑惑不解的回头看着自己背上气息微弱的银面男子,自言自语道,“总觉得在哪里有见过他似的,但又是在哪里?这张银质面具也看着这般眼熟?算了,不想了。你这小子今日遇上我家小姐,可算你走运咯。旁人或许还真救治不了你,但我家小姐却能。”阿九向来就是那种想不起就不会再强迫自己去想的人。其实只要他再稍稍努力回想下,他是完完全全可以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银面男子的。但此刻的他显然没有这种闲工夫,因为他还沉浸在青芙接受自己的巨大喜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