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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何惧何畏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是星隐寺在籍的正式侍僧,没有堂主大人的戒令,谁也不能随意对我动武!”玛吉纳面对周围十多个手持戒棒,虎视眈眈的武僧,摆好了准备还击的架势,同时高声喝道。

那带头的僧人冷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卷轴,微微展开道:“住持大人有令,巡山僧人慧明意欲行刺,玷污圣堂,凡令将慧明及其所有弟子在内缉捕,听候四堂堂主发落!”念完手中的令纸,那带头的僧人说道:“你还有何话说?”

玛吉纳一愣,旋即挠了挠头道:“那个……那个巡山僧人慧明是谁啊?”

众人绝倒,那带头的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着玛吉纳喝道:“数典忘祖的家伙,那就是你的师父!”

“额……”玛吉纳也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虽然和师父相处多年,但是由于和寺内其他僧人来往甚少,也不太关注什么职位和法号之类的东西。因此对于老和尚他一直以师父相称,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师父其实法号慧明,乃是星隐寺‘著名’的巡山老僧。

“好,该说的都说明白了,赶紧将这小厮拿下!”那带头僧人面露狰狞之色,显然刚才玛吉纳对他的侮辱,实在是令人没齿难忘。毕竟经玛吉纳这一闹,他老人家一路跑了回去做小报告,不知少收了多少好处,实在可恶。

“等……等等!”眼看戒棒就要挥舞而下,玛吉纳再次高举一只手,大喊道。

“又怎么了?”周围的武僧也是颇为不满,本来就要去休息了,结果忽然遇到了这样的差事,抓的是个小鬼也就罢了,还是个啰嗦不断的小鬼,真是晦气。

“那个……”玛吉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巡山僧人这个官大不大啊?和堂主比如何?”

原谅我们可怜的小玛吉纳吧,其实自从上次格尔莎和他说了高级僧人都衣着朴素,玛吉纳就老觉得自己的师父地位不低的。虽然不是住持,好歹是个有地位的僧人吧。如今知道了师父竟然是巡山僧人,他却哪里耐得住五年来的好奇之心,于是开口问了出来。

听到玛吉纳的话,周围的武僧和那带头的僧人皆是一愣,旋即纷纷大笑了起来。

“哈哈……这小子是失心疯了吧……哈哈……”那带头的僧人狂笑了一会儿道:“看在你小子即将归天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你师父那个巡山僧人,是整个寺院正式僧人中地位最低的僧人,仅仅比新晋的侍僧高一点而已。那个老家伙就是寺院内的一大笑话,和住持大人同一辈分,职位却如此之低,想来肯定是个大大的废物吧,哈哈……”

顿了顿,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道:“竟然让我这个明道堂执事说起那个年年退步的废物老僧,真是晦气。”而后他指着玛吉纳说道:“总而言之,跟了那个老家伙,算是你倒霉。你们师徒两个,还是赶紧从星隐寺消失为上,免得看到你们晦气,挡了我们兄弟的财路!”

“你……”听着这僧人的话,玛吉纳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他或许能为了母亲忍受眼前这个家伙的轻慢,但是却决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最为尊敬的师父,“我的师父现在在哪里?”他问出了自己唯一关心的最后一个问题。

那僧人显然是得意忘形,随口答道:“那个老家伙自然已经被抓了起来,不用急,待会儿你就能见到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玛吉纳却忽然动了,只见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冲到了前方那个还在发笑的武僧眼前。

“你……”那个武僧一愣,刚刚举起手中的戒棒,玛吉纳的拳头已然猛地捶在了他的小腹上,“唔……”这武僧平日里也算是经常锻炼的主儿,可惜面对玛吉纳的拳头,他只觉得腰腹间传来一阵剧痛,旋即便是失去了知觉。

“赶快拿下那个小子!”那带头的僧人见此情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对周围那些僧人下令道。

剩下的十几个武僧也不傻,在玛吉纳动手的一瞬间便是挥棒冲了上去,十几条戒棒从各个方向猛地打向玛吉纳的要害,几乎没有任何地死角。

玛吉纳抢过被他打晕的僧人的戒棒,眼见身前身后皆是棍棒却并不着慌。他稳健地定住下盘,手中戒棒横扫竖挑,看似随意间将那些当先冲过来的武僧拨开,而后身子灵敏地移动着,左挡右晃间,十几条戒棒竟是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这些人的武功根基实在一般……”玛吉纳看着周围那些武僧,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荒诞感。这些家伙拿着戒棒吆五喝六,看上去倒是十分骇人,可是他们攻击的时候,发力的动作五花八门,而且腰腹的力量根本不连贯,有的甚至连下盘都不稳,存粹是凭借着蛮力在乱打。

要知道,真正的武术搏斗,力量的大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发力的方式和出招的时机。高手较量,哪怕一丁点的疏忽,也是生死之别。而眼前这些星隐寺的守护者,那些号称每天练习武艺的武僧就实在令人失望了。

玛吉纳彻底探清了这些武僧的根底,终于不再留手。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戒棒飞快地舞动起来,宛如出水蛟龙,在空气中传来了嗡嗡的闷响。

砰、砰、砰……随着一声声或沉闷或清脆的响动,七八个武僧转眼间便是被玛吉纳的戒棒打在了身上,一个个倒地不起,哀嚎不断。

那个为首的僧人见此情形,顿时惊恐地向后退去,同时对剩下的几个武僧喊道:“赶紧上,拦住他,快点!”

那几个武僧眼见同伴倒地哀嚎,相互使了个眼色,几乎是同一时间扔掉了手中的戒棒,掉头就跑。

“你们几个混蛋,不够义气的家伙,我一定向住持大人禀报你们的临阵脱逃,一定!”为首的僧人一边掉头逃跑,一边怒斥那些抱头鼠窜地武僧。然而他老人家刚刚跑出去三四步的距离,便觉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

“别跑了!”玛吉纳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直接将那个僧人提在了半空。

“神僧,您老大人有大量,抓你的命令是住持大人下的,我只是个小人物罢了!”那僧人被玛吉纳提在半空中,顿时换了副赔笑的样子说道。

“别在我面前玩那些见风使舵的招数,你恼恨我上午冲撞了你,现在带人寻仇我也不管。你带我去找我师父,现在!”玛吉纳冷眼看着他,随手将他扔倒在了前面说道。

那僧人面色尴尬,眼见玛吉纳又要动手,立刻点头如捣蒜道:“好好,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说着他满脸赔笑当先向着里面走去,“哼,自寻死路的小子,你师父被住持大人看押,那里还有四位堂主大人。去了那里,保证你是有来无回!”

一路向着星隐寺深处而去,玛吉纳和带头的那个僧人却没有受到什么阻拦。毕竟两人都是星隐寺的僧人,那个自称明道堂执事的僧人似乎地位也不低。他们一前一后,倒像是玛吉纳跟着这执事要去拜见住持,也没人上来盘问。就这样一路而去,不长的一段时间,执事僧人便是把玛吉纳带到了星隐寺大殿的侧殿。

“就是这里了,我来向住持报告,看见他们带着你师父进去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那执事僧人指了指侧殿的大门,畏畏缩缩地向后退了几步说道。

“别让我再碰见你索要钱财,否则见一次打一次!”玛吉纳随口警告了一句这个执事僧人,转头一推大门便是走进了这偏殿之中。

刚刚迈进偏殿,玛吉纳还未来得及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便听到一声断喝,随即一道锐利的破空之声便是横空而来。

玛吉纳眼见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耳朵却听了个真切。他就势一滚,而后立刻猫着腰躲在了墙边。

叮的一声,只见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竟是多了一个小坑,却不知是什么人扔了什么东西。

“你是哪里的侍僧,为何擅闯这里?住持大人刚才已经下令,除非接到命令,任何僧人不得接近这里!”一个苍老刚劲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讶异。

“我师父在哪里!”玛吉纳眼睛适应了过来,顿时看见这个不算特别大的偏殿里竟然只有住持慧深禅师、光武堂堂主慧能禅师以及另外三位不认识的高僧在场,想来应该就是另外三堂的堂主了。然而他的师父却并不在这里,这让玛吉纳又着急又郁闷。

“你师父?”光武堂堂主慧能禅师一皱眉,顿时明白了玛吉纳的身份,“原来你就是他唯一的那个弟子,果然武艺非凡啊……”他冷笑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不快。

“就是你刚才偷袭我?”玛吉纳也冷笑了一声,看着光武堂堂主慧能禅师却没有丝毫地惧意。他本来就一直跟着老和尚在一起,对于光武堂堂主这么唬人的名头根本没有一点概念。

“你!”慧能禅师一拍桌子,刚欲站起身来,他身边的一名大腹便便、慈眉善目的青袍高僧却一把按住了他,淡然道:“师兄,莫急,先问清楚了再说。”

说着他转向玛吉纳道:“孩子,我是永平堂堂主慧修,你且说说,为何擅闯这寺院禁地?”

玛吉纳小心地审视着周围,同时说道:“我听说我师父被你们抓了,所以来到了这里找他,至于什么擅闯不擅闯的,我又不知道你们那什么鬼命令。”

那青袍老僧也并不动气,他只是单掌立于胸前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意欲行刺住持大人?”

玛吉纳冷哼了一声指着最前方身着素白袈裟的住持慧深禅师道:“就算我师父想杀了这什么住持,也一定是他有不对在先。我师父有一身惊人的本事,却被他安在巡山的职位上羞辱,还暗地里派武僧对我师父动手,要是换成我,早就把他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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