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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乔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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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阁在“老地方”的楼上,小牛奶来的时候正好和陈乐碰上。陈乐这样个性张扬,混迹校园交际圈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小牛奶这号人物呢?

这可是校内当期最红的小王子啊,要是和他搭上关系,那就赚大发了啊!陈乐上前拦住了小牛奶的去路,好似路边摆摊不安分的算命先生,他神情认真地指着小牛奶问道:“你是小牛奶?”

小牛奶迷茫地看着他,答应道:“对啊。”

“你好你好你好!我是大四的学长,和你的杨林学长是同专业的同学。”陈乐唰一下变成笑脸,一边说,要和小牛奶握手。

“噢噢!学长,你好。”小牛奶恍然。

“学弟这么晚才来饭馆,是刚下课来吃饭的吧?来!学长请你!这整条美食街随你点,没有学长付不起的!”陈乐说道。

“那个……学长,我有约了。”小牛奶说道。

“啊?这样啊?”陈乐心下一狠,“那学长一块请了!大家都是同学!多大点事嘛!”

却在这时,楼上异乡阁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喊声:“小牛奶!”

小牛奶下意识地寻声看去,只见乔巧正站在异乡阁的楼梯口那儿,满脸怒色地看着他们两人。

“学姐……”小牛奶呆呆地望着她。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乔巧一边下楼。

“这个学长说要请我们吃饭。”小牛奶指了指陈乐。

此时此刻,陈乐想死的心都有了,内心的尴尬都写在了脸上,恨不得现在就转进地缝不再见人,也不知道今天黄历上是不是注着“今日不宜外出用餐”的话语。

“哟?你不是刚吃过么?还要请我们吃饭呐?”乔巧一脸不屑地看着陈乐,“看不出你还挺有钱的啊?”

“还行还行,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陈乐尴尬地点点头。

“不过,我们还没穷到要你请的地步,走吧您!”说完,便拉住小牛奶往楼上去。

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回头说道:“你要真有钱,就买份饭给长安路的那个老乞丐吧,积点阴德,别在我们这装老板。”

而此时的陈乐睁大了眼睛看着乔巧背对他的诱人部位,一副幻想翩翩的痴汉模样。

“*!”乔巧忽觉一阵恶心,心里真是高估了这个衣冠。拉着小牛奶挡住自己,这次再没回过头。

回到饭馆坐下,乔巧开口就是一句:“小牛奶,你喝酒了?”

“没、没有啊。”小牛奶说道。

“那你身上怎么有股啤酒味?”乔巧嗅了嗅,又说道:“还有股烟味。”

“噢!我刚刚和学长一起吃饭,他们在喝酒。”小牛奶恍然。

“什么学长啊?你都认识什么人啊?”乔巧说道:“我和你说过了,学长里就你杨林学长靠谱,其他都是不务正业的小屁孩儿,少和他们交往。”

“他们是杨林学长的室友来着。”小牛奶解释道。

“你……你真是的!”

“学姐是喜欢杨林学长的吧?”小牛奶忽然说道。

“对啊。”乔巧毫不避讳。

“那怎么没在一起呢?”

“你很想知道?”

“想!”小牛奶点头。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乔巧说道:“能帮我追到他?我才不要咧,万一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怎么办?”

“这……学姐,我取向很正常,我只是好奇你们两个郎才女貌的,怎么会没在一起呀?”

“好奇啊?”巧乔笑着说:“那这顿饭你请了,我再和你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饭毕,乔巧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伸到满脸期待的小牛奶面前打了个响指,“看得出你很想了解你的杨林学长,但你确定要让学姐在饭馆和你聊这个么?”

“学姐想去哪聊?”

“去天台,九教楼顶。”

“为什么啊?”

“看过《武林外传》么?”

“看过一点,怎么了?”

“唉,这就是代沟啊。”乔巧叹了口气:“你别管那么多了,叫你去你就去。”

上天台聊天,其实不仅是因为《武林外传》里一对对情侣到屋顶上聊天的画面很美,更多的是因为九教的天台正好能将校区周围最美的夜景一览无遗。在校园里散步的情侣,在田径场上夜跑人的身影,旁边游泳池里的嬉闹声与鲜肉活动的福利,校园外围那条最繁华的美食街,街道上亮着红灯笼,人来人往,从九教的顶楼看去,仿佛能够听到人们在饭馆里聊天的热闹声;再远一点儿,那是两年前建起来的游乐园,摩天轮身上亮着彩灯缓缓转动,将这视角里的夜景修饰如梦境仙游一般。

乔巧来到半人高的水泥防护栏边上,双手撑着防护栏,整个人不自觉地挺起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学姐……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小牛奶看着天台外的夜景,眼里闪烁着光芒,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跑到夜景上去了。

“看把你美的,还想不想听故事了?”乔巧笑着说。

“要听!要听!”小牛奶一下就回过神来。

“那介意学姐吸烟吗?”

“啊?!”小牛奶一愣,“啊……不介意,不介意。”

乔巧轻笑了一声,从包里翻出一包女士香烟,默默地点起一颗,自言自语道:“该从哪里说起呢?”

接着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我和杨林认识多久了么?”

小牛奶摇摇头,没接话。

“六年,整整六年了。”

她吸了口烟,望着远方的摩天轮,笑着说道:“我和他从高一起,同班了三年,又一起考到这所学校。”

“其实我高一的时候就挺喜欢他的,不过那个时候我有男朋友,是高中时期的异地恋……”她吸了口烟,接着说:“可笑吧?那个时候他像你一样单纯,特单纯,他不过应该也知道我喜欢他的事情,但当时他正暗恋我们班里的一个小女孩。当然,暗恋是不得善终的,后来他就变得特消极。但是在高三的时候他忽然就变了,整个人都变了。再后来因为当时和班里的男生打赌,他输了,要和班里一个长相很不好的女生交往一个月。”

“他真的做到了,而且坚持了两年。毕业后,两个人一起考到了这所学校,直到大二才结束这段恋情。”

“啧,高三的时候我还特地跑到他旁边唱《情非得已》,妈蛋理都不理老娘!大纱布!”

小牛奶没有说话,像看花痴似的看着她。

乔巧沉默了一会儿,又点了颗烟,接着说:“他们俩分手后,我以为机会来了,结果他又找了一个同部门的女票。”

她忽然冷笑一声,“不过没多久又分了。”

乔巧拍了拍小牛奶肩膀:“哎你知道吗,杨林大一的时候成绩超差!可以说是挂了全科,差一点就留级了!也是因为成绩的事情,拖到了大三才当上部长,其实也就是个空架子,听起来威风而已。”

“那还是挺厉害的。”小牛奶说道。

“厉害……算是厉害吧。”乔巧说:“不厉害我也不会看上他。”

“那你们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呢?”

“因为我发现他经常躲着我,即使再无聊,他也不会不来找我,搞得好像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似的。”

“怎么会,学姐这么漂亮。”

“那可不!那完全就是他的问题!别说是主动进攻了,软的硬的,钓鱼,欲擒故纵都不管用!这要是换成别人我早就已经拿下了,偏偏就杨林不开窍!”乔巧对着空气抱怨道。

“可你还是喜欢他到现在。”小牛奶看着她说道。

乔巧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和你说啊,你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女孩,你可千万不能耽误人家啊,你对她来说就是枚克星,你忍心让她难过么。”

“这⋯;⋯;万一我真不喜欢她。”小牛奶皱了皱眉头:“学姐,强扭的瓜⋯;⋯;”

“别给我来这套!我说你就信!否则你会后悔的!尤其是那个杨林!大纱布!”乔巧提高了十几分贝。

小牛奶没敢接话,乔巧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破口骂道:“妈蛋!还有今晚那个狐狸精!竟然敢钩引我家杨林!B**ch!”

“啊⋯;⋯;你遇到了啊。”

乔巧冷哼了一声,起手就要再点颗烟。

“学姐,老抽烟对身体不好。”小牛奶说道。

乔巧叼着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直把小牛奶的目光逼了回去,但手里的火机没有点燃,而是将嘴里的烟放了回去,又白了眼在一旁窃喜的小牛奶。

接着沉默了一会儿,乔巧叹了口气,“其实啊,大多男生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心智还不成熟,收入也不行,只有时间最多,如果把这些多余的时间利用好了,以后一定会结果的。比方说,把这些时间拿去爱护一个女孩,那多半可以让这个女孩陪你共度余生,但偏偏杨林不明白。”

“或许杨林学长有别的目标?”

“或许吧……”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乔巧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小牛奶说道:“哎!小牛奶!我让你看个东西!”

话音刚落,乔巧忽然用双手撑跳起来,一下坐到水泥防护栏上,背对着高空,其危险程度完全不亚于在悬崖边上顺风而立,倘若此时晚风忽然刮大一点完全有可能将她吹下去,在这样的高度下,生还几率几乎为零。

小牛奶被吓了一跳,没等乔巧有下一步动作,他便赶忙上前要扶她下来。乔巧脸上一笑,顺势就跳到他怀里,小牛奶一下将她抱住,两个人忽然就静止了。他没有松手,她也没有推开,就这么赤果果地四目相视,气氛逐渐变得燥热起来。两只鼻子随着鼻息的加重相互地靠得越来越近,身体也不由得燥热起来。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两个人相拥热吻只不过是几个呼吸后的事情。

在小牛奶的注视下,乔巧妩媚地闭上眼,鼻尖相碰,就在两人即将亲吻的瞬间,按在小牛奶胸口的双手突然发力,一把将他推开。

“对不起小牛奶……”乔巧低着头,捋了捋发丝,口气很冷静,“这招⋯;⋯;其实是我为杨林准备的。”

小牛奶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木然地看着她,很尴尬地站在那儿。

乔巧莫名地冷笑了一声,然后燃起了第三颗烟,“小牛奶,谢谢你今晚的款待。但是,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见你了。”

说完,她走到小牛奶跟前,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真的很对不起啦,但是你千万不能难过哦,不然学姐也会不高兴的。”

“呐,早点回去吧。你穿这么少,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乔巧扯了扯他的衣角说道。

“学姐先走咯,不要来送我。”乔巧一边说,一边往楼道走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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