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我终于闻到了家乡的味道,熟悉的街道,清新的空气,暖暖的冬阳,离开家也才半年,却仿佛隔了十年二十年之久,如浪子般思乡,这里的一草一木,既熟悉又陌生,我终于体会到了往年村里外出打工回家的那份心情,兴奋紧张又夹杂点彷徨。
我们到家了,看着眼前养育了我二十来年的土地,看着村口不知道矗立了多少年的老松树,还有树下那口说不出年代的古井,我忍不住蹲下下去狂饮几口,水是冰的,喝到心里是暖的甜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家乡的味道。
穿过一栋又一栋的吊脚楼,看到的依然是吊脚楼,这是我们苗族祖先留给后人最好的礼物,吊脚楼冬暖夏凉,相比永康的天台,这里是天堂。
老妈已经在门口等我,在我们这个大家庭中,属我家的人口最少,姐姐嫁人了之后以后只有我跟老妈,我老爸排行老二,他有三个兄弟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其实我挺佩服我爷爷的,给他们兄弟四个起的名字真好,“文武天地”,老大卢之文,老二卢之武,老三卢之天,老四卢之地,并且除四叔是初中毕业之外,其余三人都是高中以上文化,在爷爷那个年代,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
老大卢之文是个老瘸子,不过也是我们村的村长大人,听说以前在镇上小学当代课老师,后来因为打篮球比赛受伤瘸了一条腿,至于怎么没当成老师反而被撵回家,我至今也没弄明白,不过我觉得应该跟他的性格有关,曝脾气直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直到现在,他跟村里的很多人都处得不融洽。
老二卢之武,死得早,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是个大好人。
老三卢之天,现在是村里唯一一个屠户兼营小卖部,这些年我没少在他那混吃混喝,三叔是个很有天份的画家,初中的时候我在老房子里翻出了他当年的画,那时我就感觉他不简单,可是,至今也没弄明白,他当年为什么会弃画从商。
老四卢之地,农民工,年青的时候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打架,偷东西什么都干,所以他只有初中文化。据说被政府劳动教育了一次以后,开始改邪归正。
有时候我在想,爷爷的这四个儿子不应该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完这背子才对,有文化有能力,爷爷把他们培养得这么好,却没一个让他老人家骄傲。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四兄弟都娶了不识字的老婆,都选择留在了家乡。我时常在想,假如,当年他们哥四个但凡有那么一点点想去外面闯闯的想法,也许,我们这个家族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可惜,人一旦作出选择,那就得扛下他肩上的责任,无论是好是坏,是平庸是伟大。光阴似箭,转眼他们都已经都快年过半百,而我们也长大成人,我想,只要有机会,我们小一辈有义务把老一辈不敢走的路去逛一遍。
我曾经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富人过年,总结的是今年挣了多少钱,商量的是明年做什么挣钱;穷人过年,聚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得过且过,贪图享乐。所以,自古以来,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很显然,我是穷人,回家的这几天,什么事都没干,跟儿时的伙伴一起,吹牛喝酒打牌,其实我内心是拒绝的,可是,这些好像已经成为了村里过年期间唯一的娱乐项目,并且人们从思想上已经依赖了这种生活方式,辛辛苦苦了一年,是时候享受生活,吃喝玩乐,醉生梦死,麻痹堕落,总之,过年,觉得怎么舒坦就怎么过。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们穷人不向富人学习,后来,我明白了,富人是少数人,而大多数人成为不了富人,是因为他们抵制诱惑的能力不够。比如说我,原本这几天打算把依依送我的那几本书看完,可是,我却抵制不了小伙伴的三言两语,还是跟他们混在一起喝酒打牌,我用了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骗自己说,这是人情世故,只有跟大家融入在一起,以后我有事了,大家伙会帮扶一把。其实,跟不跟他们喝酒打牌和他们帮不帮我忙没多大关系,可能,我的这种想法跟其他小伙伴的想法一样,我们都被这种“奇妙”的农村思维影响着,一直一成不变,所以,到今天为止,我们爷爷的爷爷都是穷人,我们这一代也是穷人。
这几天,我们的高中班群里吵得厉害,同学们纷纷呼吁搞个同学聚会,说什么同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一眨眼就是半年,甚是想念阿。我作为班长,自然要响应同学们的号召,本次聚会采取AA制,并且持着自愿的态度,也就是简单的小聚会。我把集合的地点定在了母校,女生嘛先逛逛联络联络感情男生嘛打几场篮球,然后大伙儿再一起去聚个餐。
我们理科二班原有28人,今天实到20人,五人请了事假,三人在边防保家卫国,见到了往日同甘共苦的兄弟,想起了那时球场上荣辱与共的“峥嵘岁月”,今天,一定要好好再打一场,一起疯狂一次,于是,兄弟们开赛了。而姑娘们跟以前一样,依然在旁边呐喊助威。
晚上聚餐的时候,知情人士告密,我们班的地下恋情终于正式扑光,想不到才区区半年,已经好了五对,这比例已经占了我们班总人数的三分之一阿,何况我们班只有十个女生,还真让人既意外又惊喜,这几个小子下手够快的阿,上学的时候都闷葫芦一个,大学果然是个好地方,半年不见,居然把班上一半的女同学給追到手了,不得不给哥几个竖起大拇指,不用说,这几对情侣,不挨个敬酒休想走出酒店的大门。
晚宴结束,大家酒足饭饱,我原本打算就这样了,各自回家休息,可单身的同学不同意了,非得要跟班上的五对情侣讨个说法,那五个弟兄没法了,只好吐点血,请大家k歌,就这样,上个场子刚结束又开始了下一场。
“红豆”ktv算是我们市里最好的ktv之一,我喜欢他家的装修,靓丽却不奢华,复古却不单调,包厢很大,隔音效果尤其的好,一首“朋友”开使了我们今晚的k歌之旅。
其实我唱歌是我最不擅长的技能之一,所以,我主动负责给大家搞搞气氛,助助酒性,代价就是,酒量一向很好的我我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可今天高兴,喝,尽情的喝。
这时,我的麦霸铁哥们王老五居然把我卖了,公开煽动同学们:“卢班长,来一首,卢班长,来一首。”
陈军这小子更加可恨:“不对,不对,应该是卢班长,副班长,一起來一个,就来一首同桌的你,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来一首!来一首!”大家起哄。你说这俩小子,想看我出糗就算了嘛,干嘛要把副班长扯进来,好歹上学那会儿,副班长可帮我们男同学顶了N多次晚自习迟到早退的考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