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去上班？”霍穹在客厅阳台旁看报纸，莫语在收拾上班要用的文件。
“这个问题我记得前天已经讨论过了，不能因为叫你老霍，你就真的老了吧？”
“好吧。”霍穹也拿起外套，“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去送你吧。”
霍穹的公寓离着莫语上班的地方比较远，开车如果通畅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更何况出门比较晚，有些堵车。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还敢自己开车，要是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碰车了。”莫语看着前面堵的一排排长龙，心里一阵郁闷，怕霍穹无聊主动找话题聊天，可是一开口就发现选的话题太糟糕了，于是接着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霍穹透过墨镜看着坐在副驾驶因为说错话不安而低着头扣指甲的女孩儿，难道自己真的有养闺女的潜质？明明一个独立坚强的女孩儿，怎么跟他住了一个月成小姑娘了？
“别抠了，再抠指甲要坏了。”
“哦。”
看到莫语抬起头，霍穹也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没关系，最近这件事在我们身边总是被有意无意的提醒，我已经开始习惯了。再痛再浓的感情都有逝去的一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记忆能抵得过时间。”
莫语心头一阵释然，又一阵不甘，不知道是因为霍穹的看开，还是不甘心记忆不能永存。
总算穿越车流长河到达公司，还好，踏着最后一分钟进了大门，请假那么久，第一天上班迟到可就不好了。
苏桐看到莫语非常开心，其他的同事也都笑着和她打招呼。
“你总算来上班了，打了那么多电话要去看你，你都不让，还悄悄的搬家了，真讨厌。”苏桐一脸气愤的声声指责莫语没有朋友情谊，顺手还把刚冲的咖啡放到了莫语的桌子上。
莫语搂着她的肩安抚道：“没有了，我只是去朋友家暂住，你也知道那几天受伤，一个人住很不方便。”
“那你还不让我陪你。”
“你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回家陪父母吃饭，我怎么忍心让我们这么漂亮的苏桐大美女受累呢？”
“你少来，病了一场竟然油腔滑调的。对了，你去了哪个朋友家？是不是那个祁大帅哥家？”苏桐八卦的眼睛亮闪闪。
“没有，是我另一个朋友，女的。”莫语看着苏桐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忙岔开话题，“对了，前几天你不是打电话说有我的包裹吗？”
“对啊，是从江市发过来的，我那天路过前台看到就帮你拿回来了。”苏桐从自己办公桌下的柜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莫语，“上面写着江市师范大学。”
莫语接过，上面确实印着自己母校的名字，紧张的心松了一半，自从上次那个无名无姓的快递，她都有点怕接收快递了。
拆开盒子，里面是江市特有的一种糖果，以前莫语在江市时经常买来吃，谷一铭平常也会送她好多。莫语将里面的糖果分给同事，分完后箱子底部还有一张纸条，是打印的，上面写着“糖果好吃吗？”莫阳想，这个谷一铭还是这么搞怪。
莫语那边过的有趣，霍穹这边却是有些奇怪。以前他每天忙着工作，好不容易休息的时候就整天窝在家里，只要他妈妈不来吵他，他便觉得世界很美好，他可能偶尔会觉得孤独觉得今年，但是无聊？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就很无聊，练字的时候没有人在旁边看书，中午做饭也没人一起吃，喂鱼的时候也不会有个脑袋伸过来和他讨论哪条鱼今天吃得多，哪条鱼长胖了……
给楚之衡打电话，他正在忙着做案后总结，听霍穹说无聊时他的大脑还没从分析模式转换为理解模式，“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莫语上班去了，忽然觉得无事可做，很无聊。”霍穹将两只乌龟摞一起，上面的那一只掉下来他再摞上去。
“无聊？你那不是无聊，你那是寂寞。”楚之衡一针见血。
“寂寞？寂寞不是这种感觉，我知道。”
楚之衡“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情商变得这么低？以前你是一个人寂寞，现在是两个人寂寞，感觉怎么会一样？”
“两个人？我现在和两只乌龟在一起，要说也应该说三个吧？”
“得，单身久了的男人果然不正常。以前你一直一个人，觉得寂寞也是因为你自己。现在呢，莫语和你一起住，你习惯了两个人相处，一旦她不在家了，没人陪你练字吃饭看电视你就寂寞了，你现在的寂寞是因为你身边多来的人忽然离开，一时半会儿不适应。”楚之衡真不明白霍穹怎么会被这种问题难住，果然缺少父母关爱的孩子心智在某一方面都是有所缺陷的，再高的智商都弥补不了。
“照你这意思，说得好像我喜欢莫语似的，她还是小女孩，可别乱说。”
“你真是老榆木疙瘩思想，莫语都二十三了，长得不小巧不玲珑，也就你把她当小孩子。再说了，你真是演戏演多了，谁说有这种感觉的就是情侣？你这只是一种习惯，就像你习惯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一样，哪天你心里难受打电话找不到我诉苦一样会有这种情绪的。好了好了，大少爷，我不给你解释了，我这忙着呢，等莫语下班你就不寂寞了。还有，有空多看看哲学书，别整天研究那些情啊爱啊的剧本。”楚之衡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好吧，这种被好朋友抛弃的感觉也有点像寂寞。
霍穹无聊的和乌龟玩儿了一天，直到下午开车接莫语下班这种无聊情绪才稍稍缓解，果然如楚之衡所说莫语下班就好了。
“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
没出什么状况。对了，我朋友从江市给我邮寄的糖果，我专门给你留了一袋，这糖果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颗？”莫语从手包里掏出一小袋灰色包装的糖果，一看就是小孩子吃的那种。
“先放着吧，回家再吃。”
可是之后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大吃了一顿，再也没人想吃糖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