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相信,一场游戏会比一场梦让人心疼,至少,梦只是做梦者自己独有的,不管是喜或悲,总是自己的私有,不告诉别人,便无人知晓,可是一场游戏,不管你有心无心,总是有了或多或少的围观者,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议论纷纷,或让戏中人欢喜,或让人难堪,却总是由不得自己。
就如同一个人,想不想见,也许自己能做决定,可见或不见,并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有个叫做‘命运’的主宰神,它会在暗中操纵着一切,让你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它的步伐走出一步步的难以预料的未来,彻底颠覆你预算好的生活。
心云一大早就接到了唐允恒的电话,让她收拾好了东西就下楼,会有人来接她。
昨晚,她就跟心露简单的说自己准备搬出去,并没有说去哪儿,也没有说自己莫名其妙的和唐允恒领了结婚证的事,心露想来是明白的,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她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确定了地址后告诉她一声。
心云有些不知如何出口,心露看了看她,突然懂了,让她放心,她是不会告诉父母什么的,除非她自己愿意说了。
两姐妹相视苦笑在了一起。
而当心 云拿着一人简易的背包下楼后,却看到站在车旁耐心的等待的人居然是孟子维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怕是让他等久了,忙小跑了几步走到他身边,也只是笑了笑,却不打算说话。
和他们在一起,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少说少错吧,也免得惹了笑话出来。
孟子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把副驾驶的门打开了,让她进去,自己便坐到了另一边,等她坐好了就发动了车子。
本来是打算坐后面的,可他已经把车门给打开了,再说了,如果自己坐后面的话,感觉像是坐出租车吧,这样会让他生气的吧。
在途中,孟子维很简单的给心云说着路线,并把钥匙给了她,大致的说了下她将居住的小区附近有些什么,想来唐允恒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不一会儿,就到了,她打开门后,看了一眼室内的摆设,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这简直就像一座冷宫,白的墙,灰色的窗帘,连家具都是一律的不白就灰,毫无生气不说,连多的生物迹象都没有,看了一下格局,是个大户型的,一间主卧,两个客卧,还有一间书房,客厅外一个大大的阳台。
也不清楚哪个房间是让给她住的,她也只能把背包放在了沙发的一角,孟子维也好说什么,别人的家务事还是让人家操心吧。
心云听他说,唐允恒现在正跟人在‘未末’谈事情,让她先过去等一会儿。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她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是那间咖啡厅,她默念了一下名字,无异议的跟着他又走了出去。
在车上,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这个人,他和孟子浩长得有些相像,一样的让人感觉脾气温和,待人也很客气,并不是唐允恒那种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气质,却也并非是阳光的,在温和的笑容下,像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忧伤。
也许自己也觉得就这样的看着一个人眼也不眨一下有些不礼貌,在孟子维疑惑的转过脸来看着她时,她不自在的转过头看着窗外。
到了‘未末’,心云先下了车,孟子维去停车了,她只好站在门外等着。
停好车后的孟子维,看到她还站在门外,下意识的就问她,“怎么不进去?”却想到什么似的,她对这里并不熟悉,而且这个地方给她的并不是多好的印象与记忆吧,当下没再说什么,就带着她走了进去。
“哟,老板回来了,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呀?”一个大男孩看到走进来的两个人,大声的说着,生怕别的同事不知道这的情况。
心云听到这个显然在这里上班的男孩叫孟子维老板,暗自吐了吐舌,居然让一个大老板给自己当司机,可真够有面子的了。
心云并没有多心那个男孩的询问,可孟子维却很正经的训斥了他,笑着对跑过来的几个年轻的员工说,“胡闹什么呢,这可是唐总的太太,回去上班去,小心扣你们工资。”
这时,唐允恒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从一个隔间里走了出来,仿佛是为了证实孟子维说的,亲热的拉过心云的手,笑着对她说,“过来了,走吧,带你去见一位朋友。”并对好友点头致谢,心云也只能对众人笑了笑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很多时候的相见,总是那么的毫不设防,当心云一走进去,看到里面坐着的莫阳正静静的望着她时,心里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想挣脱的手却被唐允恒狠狠的拳住,硬把她带到了莫阳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们都很熟悉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那我就直接说了。”唐允恒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假模假样的说着,“莫先生,先前我们说的那套别墅的装修风格,你直接和我太太商量就行了,她喜欢什么样子就怎么好了。”
心云并不清楚当前的局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听到唐允恒说起装修别墅时,才想起,他们先前是签过什么合约的,他曾拿这个威胁过她,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心云并没听清楚接下来他和莫阳之间又说了些什么,却见不一会儿,他便站起来准备要走了。
“那你们先初步商量一下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就先走了。”对着莫阳说完这句话后又转过身对着心云说,“晚些我再过来接你,午餐你就和莫先生一起在子维这里吃吧。”
交待完了这些后,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这可是两个之长久的分别后第一次单独见面,彼此心里都有些尴尬,而心里也有太多思量,谁也没开口,当下就沉默了。
时间洪流,没有谁能轻易的就跨过,不去过问这其间的种种,就能自然的衔接上最初分离时的心态,诚然,谁都不是圣人。
细细想来,居然也有十二年不曾得见了,谁都不见是当初那个稚嫩年少,纵然当初有多怨多恨,在时间的冲刷下,早该什么都没留下了。
彼此就这样互相凝望着,恨不能就这样把对方变成当初的样子,才可以放纵自己悔恨当年,才可以倾诉别离,喃喃思语。
从来不敢奢求上苍的怜爱,却从不知它是如此的不待见他们,离别时是难堪的逃亡,而重逢仍是尴尬的处境,心云也不明白,如果真有轮回,还真真是印证了,十二年前不顾一切的奔赴彼岸,以为会是一生的离隔,却不想,一个打座轮回的时间,自己又与他相逢了,还不得不再次交集,命运,不是不可笑的。
莫阳就这样看着心云脸上时怒时笑,也不明所以,可心里却是有千万个问句想寻得答案,因了彼此尴尬微妙的身份,不好说出口。
“你怎么成了唐总的太太了?”莫阳还是艰难的选择了一个容易些的问题说出了口,这是他目前最迫切想弄明白的事。
“闪离又再闪婚。”心云讥讽的笑着回答,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事与她无多大关系似的,谈论的不过是些不相干人的事。
虽然莫阳听到这个回答心里是惊讶的,却也瞬间理清了些思绪,不想再这个问题纠结下去,只能换了一个与现在他们坐在一起相关的事来说。
“前些天,莫悦给我介绍了唐总,说是他准备结婚,有一套别墅需要装修出来用作婚房。”莫阳并不介意心云的淡漠,仍继续说着,“这些年,我一直在县城里,开着一家小小的装饰公司,不好也不坏,可想要真正的有大的发展,的确需要在大都市里做出成绩来,所以我和唐总谈过后就签订了合约,可我没想到,会是你?”
虽然莫阳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语气分明有些心酸,伤心,心云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多少是明白的吧,总是也认为了她无非也是看中了唐允恒的金钱,才这样迫不及待的离了婚,又结了婚,生怕迟一步就会错失了良机似的,他该是对她失望吧。
是又如何呢?与他何干?心云不免觉得有些怒气在升腾,有些怕自己压制不住,当场就会发泄出来,暗暗的自我调控着。
“谈谈装修的事吧,不过,我多半都是不懂的。”
“你想用怎样的一种风格来装饰?”
“唐先生说怎样就怎样吧。”
“他没有说什么,只说一切全由你做主,那是你的房子。”
心云定定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可显然,他这样说并不是想嘲讽她,只不过是转述了一个事实,真是可笑,不用做什么,居然就这样的昭然坐实了她的罪名,可于他而言,或许只是对她的一种打发吧,不得不说,这代价还真不小。
她还真是不知道,她的身价居然一下子就这么的昂贵了,别墅呀!
莫阳看心云笑得有些无奈,也不明白是怎样一回事,难道她还不知道这套别墅将会是她的?现在的她真的是一个谜,看不透,猜不准,全然不似当年那个天真单纯的女子了。
“那就先不说这个了,我又没去看过,连个大概都不清楚,不能凭空想象吧,就等看过了再说吧。”
“好。”
又陷入了静默。
莫阳看着心云就这样出神的看着窗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看着看着,就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他们还在上初二的时候,那时候的心云,也总是这样,靠窗坐着,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一看窗外就回不了神,这样的她到底是变了还是没变呢?
可不管变是没变,莫阳清楚,在又相见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不管这些年自己过得是多么的安稳静好,可内心深处,仍是记挂着她的,一刻都不曾忘记,也许以前也只是凭着记忆里的她来怀念,可现在,他深切的明白,眼前的她更让人心疼,一个女子,太过平静安宁,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