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秋月,在山上呆了半个月,走遍了山里各个地方,也有听说后山有一片原始森林,山势险峻,很少人去过,但是秋月想着,中药材好的都在茂密的森林,也许能找到些很稀缺的名贵药材,自己小心点便是,再说自己小时候就一个人走遍了很多山,也早就适应山里的环境了,就自己出发了。
走到了后山,果然看到了一小片不大的森林,走近看,很是壮观,这片森林只是上游的源头,在高处,往下看,似乎有点深,是一整片很大的森林,但是没有走进的话是看不到的,这片森林远处的四周都有悬崖峭壁遮挡住了这块天地。
秋月想着,也许是几千,上万年前火山爆发,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碗底山形,而后慢慢的堆积了土,长成了树,一直保留到现在,只有这一处的小片森林斜斜的往下与底部似乎形成一个整体,她有点好奇,也敢于探索,于是走进了这里,让她眼前一亮,确实很多的中药材,在底下十几米处隐约看到两株灵芝,很大,这种野生的大灵芝可是不可多得,于是她就小心往下走,就在她即将要摘到灵芝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脚底一滑,整个人如滑草般往下滑着,停都停不住,手用力去抓地上的草,也好像无济于事,很奇怪的是,这滑的一路,没有树木遮挡,形成一个自然的滑草通路,一直往下。
突然眼前一片开阔,没有了草和地,只有天空,她也一下子悬空了,脑袋一下子失血状态,耳朵,眼睛都有了一种压力,使得她瞬间失去了知觉,她脑袋里似乎见到了奶奶,父母亲,一会她们又变成了一只很大的鸟接住了她,慢慢飞着,之后自己不小心从鸟背上掉到了一片湖里,这个冬天,空气是凉的,而这水是温暖的……。
当她睁开眼睛,傻了,在一个山洞,难道回到了从前,又或是脑子里的东西都是做梦,现在刚醒来,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眼睛四处看看,与自己曾经的山洞还是不太一样,一会洞口慢慢走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边上还有两只猴子,不是爬着走,而是站立着,跟人一样,老者手上端来了一碗水,这个碗可不是陶瓷类的,秋月意识还是很不清晰,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孟婆,听说人走后都要经过一个地方喝到孟婆汤,然后忘记前世去投胎,根据生前的积德,行为,成就及一些标准再派去投胎各种生物,生命轮回,这是在村里听老人家讲的故事,今天就轮到自己了。
看着老者走近,端给了自己那碗汤,秋月开口了:“这是哪,我在哪,我死了吗?你是孟婆吗?”,没什么力气,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老者扶起了秋月,坐着,让她喝下了那碗“汤”。然后看她会说话了,也就开口准备说话,可是看得出她好像说话很吃力:“施主说话好生奇怪”。
秋月:“老人家快跟我说说吧,我在哪里,你是谁啊”。
老者:“老尼姓周,已忘名号,不知年岁,施主着吾尼服,却未削发,天缘来此,先安心养生,见施主言语怪异,想必意识未清”。
秋月这下可急了,心想到底谁说话奇怪啊,满口之乎者也,难道是电视看太多了,狗血的穿越吗,喝完水后慢慢的感觉清醒了很多,身上只有些皮肤划伤的微弱疼痛和浅浅的伤痕,其他没感觉什么不对劲,慢慢记起来刚才在山上的采药,可是后来呢?后来就是眼前的这一幕了,姓周,老尼,周子诺吗?不是传说吗?对,姓周,庙庵的祖师奶吗?也有一百多岁了,说我讲话奇怪,难道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或真的有神仙,总之有点乱,不想了。
一会两只猴子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些果子,板栗、榛子,放在了地上,似乎如人所为,就差没说人话了,老尼说到:“施主,请用”。
这下回过神来,应该是这位仙人救了自己,刚才心里还想着从来没说过的粗俗语言“狗血”之类的,还说人家是孟婆,很是懊悔,立刻起身给老者鞠个躬,也学着老者的话语“多谢长辈,想必是师奶救了小女子,刚才言语冒犯,还望海涵”。
老者见她喊着师奶,看她穿着尼服也就认定为同道之人:“小生不必多礼,缘之,请便”。也许真的几十年没说过话,老者不多言语。
还真有点饿了,她吃了猴子给的板栗果子,看着猴子,猴子也看着她,之后,看见老者,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也就不再多言打扰,认真看了看老者,身上的穿着也与我们不一样,除了女人关键的部位有一些布料包着以外,全身穿的好像是一种干茅草编织的衣服,让她感到了与世隔绝的一种感觉,同时也充满着无限的好奇,自己活动活动筋骨吧。
猴子带着她走出了山洞,外面真是一个世外桃园,不,更像是花果山,水帘洞,洞的底下是一塘水,这水在山上是看不见的,水的旁边还有好多猴子,多数都是站立的姿势,远处就是茂密的丛林,她想起来了,应该自己就是在这水的上方滑下来,掉到了水里,然后老者,还是猴子,把她抬到了这里,那么这大冬天的,外面还是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可是在记忆中她感觉到了有水,有热量。
秋月走到了水边,就当是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是自己,之后洗了个脸,这下才知道这是温泉,除了衣服已经有几处破裂,其他一切都没有变,而这些猴子应该就是老者的伙伴,长期相处,调教,变成了人样,她们相互为伴,相互帮忙,活在这另外的世界,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庙庵失踪的周祖师奶了,那么算来她应该是有一百二十岁以上了,除了头发(应该是后面慢慢再长出来的)发白,神清气爽,满面红光,与电视上看到的神仙颇有相似,至少可以庆幸自己不是穿越,不是见孟婆,还活着,可是这活着,想想老者,应该是没有出去的可能了,哦对,口袋里摸出了手机,还能打开,可一点信号都没有,既来之,则安之,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从山里来,做了个很长的梦又回到了山里。
家里的人都好吗?也不想那么多了,眼睛到处看着,脚步慢慢地走着,走近森林往里看,又是另外一片天地,高大的树木,挺拔着,两只猴子一直跟着她,好像在指引着她,嘴里有时候也念念有词,只是自己听不懂,她相信祖师奶一定听得懂,猴子带她走了约几分钟看到了丛林里还有一个水池,水特别的清澈,清的都可以看到底部的水草,石头,水中也有一些鱼儿在游着,这似乎与很多的丛林小池也没有什么特别,她弯腰用手捞了捞水,这里的水冰凉得入骨,与刚才那个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冷一热,这里一定有着很多的稀奇古怪。
猴子走近伸出一只小手又拉她往回走,另一只用眼神和手势似乎在告诉着她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很危险,是啊这种原始深林,一定少不了野兽蛇虫,于是就先走回洞里,看见老者在编织着什么,旁边堆着一堆的干茅草,在原来床铺的旁边又多铺了一张床,底下是一些干树枝,上面已经铺满了干茅草,老者应该是在给自己编织被子了,她走过去,接下来跟老者的说话她也尽量用和她有点类似的语言,当然只是尽量而已:“周祖师奶,晚辈能否帮忙,尽管吩咐”。
老者:“小生,初涉此地,又受惊吓,多做休息,吾等所处之境,来日方长,慢慢告知,我佛慈悲”。
猴子自己去玩了,洞里只有秋月和老仙,老仙带着她往里走了一点,有一个树枝编织的门,解开藤,拉开了门,哇,又是一个新天地啊,里面还不小,里面分类有序的堆积着不同的东西,茅草、树干、树枝、药材、水果、野生芋头、玉米、还有一些鱼干、动物皮、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用具或不知道什么功能的东西,老者跟她说这些都是她和猴子们的仓库,等冬天很冷的时候,外面找不到食品,或者猴子受伤,病痛的时候,这些就派上用场了,老者与猴子相依为命,经过很久很久,她教会了猴子很多东西和技能,也似乎能沟通的来,她和猴子早上一般出去干活,也就是在附近的一些区域,太里面不能去,曾经她一个人的时候有几次走得太远了都是死里逃生,哪怕就是这里也是偶尔有野兽来侵犯,所以刚好这个洞的位置很好,野兽不会轻易进的来,在门口也做了些隔断和防护措施,这个晚上她们还是淡淡的谈了些事情,秋月也简单地将自己的情况告之一二,毕竟来日方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于是早早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秋月睁开眼,老者已经没在洞里了,外面的亮光照着洞口,如窗户迎接天亮,她爬了起来,往洞口走去,看见老者就在温泉边上一个不是很大的平地,练着武功,刚开始是很慢很慢的招式,有如太极拳又不像,或是什么内功心法,打通任督二脉啥的,反正这些都只是在电视和小说上看到,后来看她拿起一根树干,在她手中就如一把剑,这下与刚才的动作不同了,行云流水、急速如风、变幻莫测,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峨眉剑法了吧,不错,以后可以慢慢跟她学习。
大约快一个小时过去,老者放下东西,去洗了洗,往洞里走来,她早觉察到了秋月在洞口一直看着她,时而发呆、时而好奇、时而比划着,她已经准备了些吃的,两个人简单吃过以后的早上时间,老者带着秋月和猴子们去干活了,上树摘果,下水捞鱼……,中午吃完东西以后,老者一般需要打坐一两个小时,然后下午的时间都是休闲为主,还有就是每天这个时候的温泉沐浴了,原来只有老者一人,现在多了一个伴,猴子们没有下水,但也会在下游边上玩耍,反正也只有她们两个,在这里没有什么羞涩的了,脱了衣服,下水感受一下吧,想想其实这么大了还真没有泡过温泉,以后可以天天泡了,老者说这水是天赐养生之上品,反正,经年累月,以后自己身上的破衣服也穿不了了,还是如老者尽量珍惜这些布料,多数时间裹叶遮草了。
泡完澡后,老者不知道哪里搬出了一个古琴,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古琴了,只是形状类似,可材料就是简单的木头,藤线等,可经过老者之手还是弹出了动听的乐曲,这种场景特别会激发一个人的内心感受,秋月心中创出了一首诗“古琴悠悠荡山谷,琴声瑟瑟静人心,麀鹿濯濯在山野,白鸟鹤鹤立枝头”。
听着山里唯一的音乐,看着偶尔飞过的鸟儿,时而跟着伴起音乐,猴子们有着静静听着,有点仍然追逐嘻戏,这里音乐与动物、自然、人、水、山的和谐共处,融合成一副美丽的图画,然后就是吃东西,睡觉,每天基本都是这样过着,一过几十年过去了,一切随缘吧。
话说少东,那天还是开车来到了山上,确实到处都找不到她,可他很强烈的感觉应该还在山上,于是就走向了那片森林,很多事情真的就是巧合,他走着她曾经走过的路线,在小丛林的路口不远,他看到了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有些干枯却还没发黄的草药,他坚定这是秋月留下的,周围似乎有被滑过的草痕,他大声的叫喊着“秋月”,山里有一阵阵的回音“月、月、月……”。他接着喊“有人吗”,“吗、吗、吗……”。除了这回音,什么也没有,确实是长年没人来,有些阴深的感觉,不过他还是鼓起了勇气,什么也没多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她,于是顺着那一点微弱的滑过的痕迹,小心翼翼的慢慢往下走着,爬着,事情巧合到似乎是天注定,他一样滑了下去,停不住,一样感觉见到了天空……。
这天,她们在温泉边洗刷完,正离开,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巨响,有个东西落入池中央,她们迅速转过头来,还能看到好像是一个人,跟她们一样掉在同一个地方,秋月还在被这声巨响惊吓着,突然旁边的老者,快步跑向了湖中央,在落水的地方沉了下去,一会手上抓起了一个人,扶着他游到了岸边,秋月更吓呆了,她明明看见老者刚才是跑过去的,难道是武侠小说里说的水上漂,还是轻功,反正,不可思议,却在眼前发生着,她帮忙把水里的人拉上了岸,老者尽快把他头朝下,拉起这人的两只脚,一下子,那人吐出了水,咳嗽了起来,没事了,把他轻轻的放下,扶他坐着,这个过程中秋月总感觉这个人很熟悉,慢慢的他轻轻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秋月,还有老者,他确定自己还活着,而且好好的,他喊了声“小月姑娘”。
秋月被这一喊,也更吓了一跳:“你是,,,徐少东”。
少东:“是啊,很多年没见了,你还是认得我”。
秋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东:“来找你”。
秋月再一次吓到了“找我?”,一头雾水啊,天哪,一个好多年没见过的人,当初躲开他一干二净,之后没有任何联系,今天在这里,他说来找她,即便是这样,这也能找得到啊,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呢?
少东:“说来话长,不过能找到你,真是万幸,哦对了,这位是?”望着一旁的老者。
秋月说话了,也吓吓他吧,自己真是吓到了:“她是神仙,刚刚就是她救了你”。
少东看看她的样子,还真有点迷糊。
老者看她们好像认识,感觉关系还不错,对着小月说着:“小生不可胡言,这位施主已无大碍,两位既然相识,安顿之,老尼去准备些安心之药于这位施主,以便压惊”。说着就走开了,老者应该也同样感觉到惊吓吧,几十年没有人到此,几天之内来了两个,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方式。
少东看她如此神情说话,心想即便不是神仙肯定也是有些来头:“多谢仙人搭救,晚辈在此谢过了”。
看他转的比自己快,秋月听的笑了出来,少东还是很少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秋月,特别是她的笑容,虽然时间过去了几年,曾经的青涩,清纯、水灵、婉约一直渗透进了他的心,他感觉没有什么变,反而多了些韵味、柔情、成熟、妩媚……,总之在他心里,无论如何她都是美的,哪怕曾经受伤躺在病床上,他一样觉得还是最美的,从那一刻开始他知道,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
毕竟过了些年了,秋月也确实经历过很多事情、小时候的水灾、后来的人灾、车灾、情灾、现在的丛林遇险,对很多事和人也就释然了,人也成熟了很多,自然也开朗了些,不像当初的冷若冰霜了。
秋月:“你说你来找我,天上来的吗?”。
少东:“闻着你的气息,按着你来的路来的”。
秋月:“冷不冷啊,看你全身湿透的,要不先把衣服脱了,晒干下”。
少东:“没事,看到你,就看到了太阳,暖和着呢”。
秋月:“还是那么会哄女孩子啊,大叔”其实这嘴里喊着大叔,年纪也不会比自己大几岁,只是当初认识的时候她确实只是个小姑娘,而他经过几年的岁月确实是大叔级别的了。
少东:“你知道有一种情叫什么吗”。
秋月;“叫什么呢,小女子洗耳恭听”。
少东:“望穿秋水啊”。
秋月:“哇,好冷,你那你知道有一种冷叫什么吗”。
少东:“叫什么呢”。
秋月:“忘穿秋裤啊”。
少东也被逗乐了,哈哈笑了起来,突然又陷入沉思:“此一时,彼一时,时过境迁,可有些东西无法改变”。
秋月听不太懂,似乎他感慨万千,又似乎有所指,转移个话题吧:“徐少爷,你知道这是哪吗,看你还很轻松的样子”。
少东:“不管在哪里,能见到你就足以”。
著名的文学家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对你有欲望,那是喜欢,一个人为你忍住欲望,那是爱。是的,从一开始见到她就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后来慢慢的无数次的为她忍着欲望,一心希望她好,也许真的是一种爱,难舍的爱。为善难无人见,动念自有天知,也感谢上参能给予这样的机会,是自己的执着感动带来的福报吗?不管如何,至少此刻的她就在眼前。
少东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掏了出来。
秋月:“别折腾了,徐少,没信号的,这是天国,收不到你那个世界的信号了”。
少东想着,这姑娘啥时候变开朗多了,开始伶牙俐齿了哦,这样甚好,至少她不会再疏远自己了。
少东:“好吧,天国更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秋月:“这里可没有牡丹啊,到处牛鬼蛇神,等会有人给你喝碗孟婆汤,就可以去投胎了,看你这一次还能不能投个好人家啊”。
少东:“那也行啊,你也一起喝,争取下辈子早点见到你,免得这么辛苦”。
秋月:“说吧,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秋月而言,这一切,她一头雾水,理不清头绪,而对于少东来说,这一切他已经准备很久很久,只是谁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少东有着讲不完的话要跟她说,看看少东身体没什么碍事,也就放心,并且也想解开这心中的谜团。
少东一口气跟她讲了这些年及这几天的经历,这下秋月听得很认真,也能看得出来,走心了。她没想到,刚刚算是经历着感情挫折的她,居然还有人如此专情、如此执着的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的一直爱着她,曾经的她心有所属,已经把心里的门和窗户都关得严实,谁也进不了,而今天,虽然心门未开,却已经被人推开了一扇窗,外面的风进的来,雨看得见了。而这股风雨是专门冲着她来的,她能感受到。
秋月听完说了一句话,她自己都不相信会说这样的话,可还是说了:“那好吧,如果能出的去,我就嫁给你了”。
少东也没想到,秋月会这样说,第一她说如果能出的去,难道这里真是绝境,已经没有出去的可能吗?第二说嫁给他,这让她感到意外和兴奋,自己这么多年不就是心里有她而装不下别人吗:“有你,即便出不去,又何妨呢,我们就在这度过余生,做个神仙眷侣也很好啊”。
秋月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示了羞涩与甜美:“谁要跟你神仙眷侣,大叔,先看看你身体有没有什么缺胳膊短腿的吧,说那么多不累啊”。说着,脸色微红,却让两个人都感到了一丝丝情谊。
从此,这个幽静的山谷,又多了一个人,未来的事情让未来去说吧,人生本来就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