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登州府出发,一路北上。
诸葛鲁每经过一个大明朝的地方,都有深深的感受,等来到北京城外永定门时,诸葛鲁已经摘满一篮子的感悟。
诸葛鲁切身的感悟到,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当一个腐朽的制度或者一个枯木政权还架在人民头上时;人民就有权利推翻他,不管统治者愿不愿意,不以某个人的意志存在而改变。
永定门,这座建于嘉靖三十二年的北京外城城门,是北京“内九门外七门”的正门,大多进京的举人,商人,老百姓都在此门过。
它和内城门和皇城门的正阳门,天安门处在一条中轴线上,充分体现了封建时代的“君权神授,四海统一”的思想。
这座城门在明末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袁军门袁崇焕和皇太极曾经在此戮战十余天,明军九千人马对阵数万满清铁骑,袁军门身受十余处刀伤,箭伤,让清军后退三十余里。
结果,崇祯帝中了皇太极阴险的计策而把袁军门车裂于市,从此,明军少了一位能征惯战的将军,加速了朱明王朝灭亡的时间。
诸葛鲁从马车上下来,亲手抚摸着这座城楼,形制一如内城,重檐歇山三滴水楼阁式建筑,灰筒瓦绿,琉璃瓦剪边顶,面阔五间的城门。
一砖一瓦诸葛鲁都用心的抚摸,用心的感悟,几十年以后,也许自己看过、摸过的地方就会是一处处的伤痕。
这伤痕不是砍在大明朝的身上而是砍在老百姓的心上,一直流血到大清朝灭亡。
不知道为什么诸葛鲁的眼睛有些湿润,也许自己走过的地方,几十年以后袁军门正在此处和清军激战正酣。
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仿佛也从自己的脑海里重现,杀声震天的刀剑声,马踏尸体的哀鸣声,还有消失在时间空隙被焚烧的战旗,这一切一切都是老百姓的创造。
“三弟,你趴扶在这城墙上想什么呢?”
二哥诸葛武把诸葛鲁的思绪打断。
诸葛鲁揉了揉眼睛看着诸葛武问道:“二哥,你说几百年以后会有人知道有个叫诸葛鲁的人曾经在这儿落泪过吗?”
“三弟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已经问过两次这样的问题了;第一次在洪家庄,这次又在这城门前,二哥不知道几百年以后的事情,就知道咱们现在该进城了”。
当他们走过城门,车轮压过地上的尘土,诸葛鲁仿佛感觉到苍伤风雨几百年已经离自己好远好远了。
君不见,那烟尘正弥漫着这飘摇不定的大明朝吗?
经过天坛,已经是下午了,他们胡乱的找了一家酒家吃了些饭,又继续北进。
黄昏时分,来到了崇文门外。
明清两代,这崇文门是商贾做生意的最繁华的地方,大部分的酒水都是在这儿通过的,崇文门也被称为“酒门”。
崇文门是“内九门”之一,渐进黄昏,街道上的商铺,客栈都在招揽着生意,人们有事无事的在三三俩俩的逛着。
“二少爷,三少爷,咱们就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去长安左门去报道。”
宗坤说道。
“嗯,行,宗管家,你去找家好一点的客栈,咱们吃饱喝足了,明天再说。”
二哥诸葛武有些疲倦的说道。
晚上,诸葛鲁温习书本到子时还不见二哥诸葛武回来,还想着二哥能干嘛去啊;京城不是别的地方,有严格的宵禁制度,如果没有什么官府的文件,老百姓是不能随便在大街上走的。
诸葛鲁正想着的时候,宗坤上楼来了。
“三少爷,三少爷,二少爷他,他,,,”
宗坤很着急的没有说出来。
“宗叔,你别着急,怎么了,你慢慢说。”
“三少爷,二少爷他被,,被,,被人给绑在楼下了,你还是下去看看吧。”
宗坤有些失望的说道。
当诸葛鲁来到楼下就看见二哥诸葛武被绑在柱子上,衣衫不整,嘴角有些淤青,很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彪形大汉,像打手,还有一个肥肥的穿着很华丽中年女人。
“今天,你要是不拿五十两银子,你就别想松绑。”
那肥女人恶狠狠地指着二哥诸葛武的鼻子,诸葛鲁怎么就感觉那一脸横肉上的小眼睛怎么就不配这身华丽的衣服呢?
“三弟,三弟,,你快救我啊。”
二哥诸葛武渴望的阳光望着诸葛鲁。
“你是他亲兄弟啊”肥女人把小眼睛飘向诸葛鲁,手指着自己。
“嗯,是的”
“拿五十两银子,我就放了你的哥哥。”
那肥女人走到诸葛鲁面前把那手伸过来,诸葛鲁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自己做得“猪蹄子”来。
“不知所谓何事,我兄弟惹了你们?”
诸葛鲁礼貌性的问道。
“你可以问问你兄弟啊,他干的好事他不知道啊?”
肥女人带着口臭的喷向诸葛鲁。
“二哥,怎么回事啊?”
“三弟啊,我,,我,,,他们先打人,我给她们说了;我的银子不在身上,等回到客栈给她们;可是他们不相信,就把我帮来,然后又绑在柱子上了。”
二哥诸葛武很委屈的说道。
“放屁啊你,你吃完喝完玩完啦,你说没有银子;谁信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怡红楼”在北京城是什么地方?你就敢去啊你”
当听见“怡红楼”三字时,诸葛鲁真的有些失望,自己给二哥说的那些道理白说了,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老毛病又犯了。
“一共多少银子啊?”
诸葛鲁又问了一遍。
“没给你说清楚啊?一共五十两。”
肥女人借着灯光伸了五个手指头说道。
“不对,我吃喝玩时,你们说的是一共才五两银子,现在怎么就变五十两了?你们这是讹诈。”
二哥诸葛武说道。
“是五两不错,现在变五十两了,五两难道没有利息啊,老娘跟你来客栈拿银子,要少做多少的生意啊,我们“怡红楼”的姑娘们那个不是细皮嫩肉的,那利息就是他们的胭脂粉钱;你们到底拿不拿,不拿我可要明日报官去。”
一阵臭风过后,肥女人哼了一声坐在登子上。
“这么说来,你们这是在变相的放高利贷了,还是驴打滚的,是吗?”
诸葛鲁问道。
“是又怎么样啊?你管得着吗?反正今天拿不到五十两银子,我就把你兄弟押回去,明日报官府。”
还是那样的臭气熏天。
“嗯,行,五十两银子我们拿,但是,我们要一个书面协议。”
诸葛鲁说道。
“好吧,你写来协议我看看,我画押就行,只要给银子,老娘就敢签协议。”
肥女人无所无谓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撸了撸袖子。
当诸葛鲁把协议写完,拿给肥女人看的时候,大厅里来了几个房客。
“各位,都是走南闯北的人,今日请给我们做个证,各位看看一下这样的协议是否妥当。”诸葛鲁把写好的协议给大家看了一圈然后拿到肥女人面前。
“嗯,这份协议挺好的,写的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大家都在点头说着。
“那好吧,我画押就是了,你拿银子。”肥女人咧嘴干笑道。
“拿银子来吧,五十两。”
诸葛鲁伸手给肥女人要到。
“你给谁要银子啊,你们欠我们“怡红楼”的银子,怎么反过来给我们要银子啊。”
肥女人恶狠狠地说道。
“是啊,这不是协议上明明写着的吗?“怡红院”借到诸葛武纹银五十两吗?下面是你画押的时间和手印啊?你怎么不承认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诸葛鲁。
大明朝是很注重画押这种书面形式的。
“各位,刚才在下给各位看的时候,大家也都看清楚了,是不是这样写的?并且你也看见了,你现在不承认了,要不咱们明天去官府?”
诸葛鲁说着,大家也说着。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见的是“借给”而不是“借到”啊;怎么我看的时候是“借给”画完押就变成“借到”了啊。”
肥女人拿着协议捣鼓三遍,气忿忿的自言自语说道。
“好啊,你敢阴我,来啊,给我打。”
说着那四个彪形大汉就要上来打诸葛鲁。
“等等,等等,你们不能打我,我是举人功名,你们打我,官府不会饶你们的。”
诸葛鲁亮明自己的身份。
“什么,你是举人?你怎么不说啊?你可以不打,但是你兄弟官府可管不着,给我打,,”肥女人吩咐道。
“等一下,我兄弟你也不能打,现在是你们“怡红楼”欠他五十两银子,如果你还敢打债主,那么按照大明律你是要被判刑的,弄不好还要被充军。”
诸葛鲁解释道。
其他的人也跟着说道:“是啊,天底下还有欠钱的打债主的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此等事情发生,,,”
肥女人一看自己眼前的哑巴亏吃定了,转身就要带人走。
宗坤上前拦到说:“你们借我们的银子还没有还呢,怎么就走啊”。
那肥女人看着宗坤有种想撕碎他的感觉。
“宗叔,让他们走,不要拦他们,快点把二哥给松绑吧。”
诸葛鲁说道。
当诸葛鲁给诸葛武用热水擦脸的时候,他还呲牙咧嘴的喊疼呢。
“三弟,你是怎么把两个字给换的啊,大家都看的很清楚啊,是‘借给’不是‘借到’?”诸葛武疑惑的问道。
诸葛武哪里知道,诸葛鲁在现代大学期间还一直是魔术协会的成员,换个字这样的小儿科当然不在诸葛鲁话下。
当然了,现在不能给诸葛武说,因为这个时候比较高级的换字魔术还没有传到中国呢。
“二哥,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劝告啊,你怎么又去逛花楼啊,你真是,,,”
诸葛鲁不想说下去了,只好让诸葛武好好休息去。
诸葛鲁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无感慨道:“没银子千万别去什么高级会所消费,进去的是人,出来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