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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9.3成亲

婚礼庆典选定在农学院大礼堂举行。

主席台上方横挂着一条红色条幅:碧蚂号培育成功秦鹤鸣任慧敏缔结革命伴侣庆祝大会。主席台两侧悬挂着一对对联:碧蚂一植千万亩亩产四百超越旧时代,秦晋双缔百年缘缘起新种迎接新未来。

台上,领导、教授和育种组成员坐成一排。台下前边站着一排锣鼓队,往后坐着全院的师生。师生们都伸长了脖子,羡慕的望向台上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撑着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车头上系着喜庆的红丝绸。

耿忠诚上前主持大会,他走到麦克风前面,声音洪亮地宣布:“同志们,老师们,同学们!今天大家欢聚一堂,热烈庆祝和秦鹤鸣相关的两件大事!”

掌声响起。

耿忠诚接着说:“碧蚂号育种和种植推广成功,是我们学院的大事,是农业部的大事,是全国人民的大事!是我们学院的光荣和骄傲!是我们育种事业的光荣与骄傲!是我国粮食事业的光荣和骄傲!秦鹤鸣和任慧敏喜结革命伴侣,是我们学院的大喜事,是我们育种事业的大喜事,我代表院党委,向小麦育种小组的所有成员,向秦鹤鸣和任慧敏表示热烈的祝贺和崇高的敬意!并致以革命敬礼!”

耿忠诚向全体师生郑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台下掌声雷动。

耿忠诚抬抬双手,示意鼓乐响起。

锣鼓、音乐、掌声潮起,经久不息。

音乐结束后,耿忠诚接着宣布:“下面,请党委书记致词。”

张正一今天收拾得格外精神,掩饰不住激动的语调,讲道:“同志们!经过我院小麦育种小组两代人共计十数年的艰苦努力和积极探索,终于培育出碧蚂号优质增产品种,并成功在北方冬麦区推广种植,种植面积近亿亩,亩产400多斤,产量比过去翻了一番呀!”

掌声再次热烈地响彻礼堂。

张正一压一压双手:“美帝国主义不是封锁我们吗?不是预言我们共产党人能够通过战争夺取政权,但却会因无法解决众多人口的吃饭问题而自行垮台吗!我们现在可以自豪地宣布:美帝国主义的预言彻底破产了!我们育种人凭借自己的勤劳和智慧,闯入了冬小麦和春小麦杂交的禁区,打破了粮食危机的坚冰!毛主席和周总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带领全国人民投身到社会主义工业化建设中去!为我们的成功和胜利而欢呼吧!”

掌声、锣鼓声、音乐声再次潮水般涌起。

张正一接着说:“今天,是庆祝碧蚂号成功的日子!也是秦鹤鸣和任慧敏组成革命家庭的日子!祝这对新伴侣在革命的漫漫征途上,互相团结,互相帮助,互相协作,互相配合,为革命培育出更加优质高产的新品种!”

欢笑、锣鼓、音乐,此时达到高潮。

耿忠诚再次走上前宣布道:“请革命的新郎秦鹤鸣和革命的新娘到主席台前来。”

秦鹤鸣和任慧敏从主席台后边的座位上走到台前,并肩而站。秦鹤鸣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一身旧中山服,背着旧草帽,意气风发地站在台口。任慧敏收拾过自然卷的长发,穿一件时下流行的列宁装,立在秦鹤鸣旁边,瞄一眼秦鹤鸣,不好意思地扭捏着。

耿忠诚又宣布:“请革命的伴郎郝耕田和革命的伴娘林蕤到主席台前来。”

郝耕田和林蕤手持鲜花上前,分站秦鹤鸣和任慧敏两边。郝耕田镇静自若,而林蕤勉强挤出一丝哀伤的笑容。

耿忠诚把手伸向主席台左前方:“同志们请看,这是我国独立自主制造,第一批出厂的上海飞鸽牌自行车。”

铮铮亮亮的自行车系着红绸带,撑在台角。

耿忠诚:“这是省上给的奖品,学校也给予配套奖励,将任重远教授的房子奖给秦鹤鸣同志居住。请张书记颁奖。”

张正一上前推过自行车,高声道:“请育种英雄、劳动模范、新郎秦鹤鸣同志接受奖励!”

秦鹤鸣上前接过自行车,推到台中,他和任慧敏分站两边。

耿忠诚:“请伴郎伴娘献花。”

郝耕田和林蕤分别向秦鹤鸣和任慧敏献花。然后分站两边。

耿忠诚:“请照相留念。”

秘书手持相机上前照相。

朱贤声和程舜妃忘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尹初萌以复杂的表情看着整个活动。

耿忠诚:“请秦鹤鸣同志表决心!”

秦鹤鸣拉过背后草帽,戴在头上,推着自行车到麦克风前边,高声表态:“同志们,我现在有两件宝贝,一件是我的老师——现在也是我的岳父任重远留给我的旧草帽,一件是党和政府奖给我的飞鸽牌自行车。我的决心很单纯:就是戴着草帽,骑着自行车,去实现九穗麦的梦想!”

张正一喃喃自语:“草帽和自行车,科学和党,真有意思。”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突然爆发起如雷般的掌声、锣鼓声、音乐声和欢呼声。

庆功大会和新婚庆典结束,人们纷纷走出礼堂,分散回家。但仍然兴高采烈地论说着碧蚂号麦种及秦鹤鸣和任慧敏的婚礼。议论尤其多的是婚礼多么新式、多么有意义。甚至有的年轻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将来也要模仿秦鹤鸣和任慧敏,举办新式婚礼,否则,宁愿不结婚。

秦鹤鸣推着自行车出来,他试了试想骑上去,好不容易坐了上去,刚蹬了两下就栽倒了。任慧敏笑话他,从他手里夺过自行车,刚蹬了两下也栽倒了。众人望着他俩,既羡慕又觉得好玩的大笑着。

秦鹤鸣沮丧地:“两个轱辘比三个轱辘难骑得多呢。”

程舜妃安慰林蕤:“生活就像这样,跌倒了再爬起来。”

此时,林蕤正悄悄看秦鹤鸣学骑自行车。

程舜妃:“唉,认命吧!”

林蕤的眼泪刷地流过脸庞。

……

碧蚂号成功了,秦鹤鸣完成了自己应承任重远教授的第一个遗愿。紧接着,又是第二个遗愿……

一向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秦鹤鸣,像在育种的时候一样,不得不在感情面前采取选择法。与他当初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走上育种道路很相像,这一次,他出于一个男人的承诺和责任感,又一次被动地在个人情感生活上选择了任慧敏为妻子。这个选择究竟是否正确,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而且,紧跟着国家形势的发展和新的粮食危机来到的严峻考验,也丝毫没有给他留下过多思考个人感情的余地。在小麦育种的道路上,秦鹤鸣再次迈开大步,向新的领域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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