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轿撵上下来,便看见清漪园三个字盘在宫门之上,这清漪园处在一片绿水庭园之中,花开得茂盛,树木亦是耸立高挺,让莫如熙心中倒是舒服了不少,至少这个环境,她倒是比较喜爱的,至少对得起这清漪园三字。
“贵人有所不知,这清漪园是皇上特意为您挑选的。”一公公瞧着莫如熙颇为喜爱的模样,笑着开口道。
莫如熙淡淡一笑,只是问道:“不知公公是哪个宫里的?”
“奴才是养心殿的李德来,皇上特意吩咐奴才来接贵人入宫,还特意让奴才在内务府挑两个可心的宫女来伺候着贵人呢。”李公公笑道,却是半分不逾矩。
莫如熙心下了然,笑道:“还烦请李公公回禀皇上,臣妾十分喜欢,多谢皇上厚爱。”
李公公笑道:“贵人的话,奴才一定带到。”
待到莫如熙进了屋子,素容便伺候着她坐下歇息。
“素容,去把外头的宫女太监们都唤到屋子里来,我有话要说。”待歇息了一会,莫如熙便吩咐道。
“小主,您先喝杯茶润润喉吧。”竹染递过来一杯茶,轻声说道。
莫如熙淡淡一笑,这竹染是柳姨娘给她精心挑选的丫鬟,绣艺十分精妙,而且做事稳妥,心思细腻,她又是莫家的家生子,爹娘都在莫府,所以也是十分忠心,她亦是比较满意的。
“奴婢(奴才)参见莫贵人,莫贵人吉祥。”
半晌,屋子内都寂静无声,底下众宫女太监也不知即将伺候的主子是何秉性,但有些胆小的也不禁冒出丝丝冷汗来。
“起来吧。”
众人战战兢兢的起身,无人敢说话。
“你们以后都是我清漪园的人了,做我手下的人,务必要记着安守本分,我虽才进宫,但身为贵人,惩罚几个奴才的权力还是有的。当然,若你们有人做的好,我也是会重重有赏的。”莫如熙淡淡的道。
“是,小主。”
莫如熙静静的打量了他们一番,众人都微低着头,但为首的淡紫色宫装的宫女却是让她有些许惊讶,就单单说是气质,便与她人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莫如熙对着她,轻声问道。
那宫女微微抬头,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才道:“回小主的话,奴婢瑾兰,是清漪园的掌事宫女。”
莫如熙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掌事姑姑,我说怎么你看着就真真儿的稳妥细致些呢,以后清漪园的事就要多劳烦你了。”
瑾兰闻言倒是不骄不躁,恭敬的回道:“小主折煞奴婢了,这原就是奴婢的本分,而且奴婢能够伺候小主,也是奴婢的福气。”
见莫如熙依旧温婉的笑着,这才心头舒缓了些,继续说道:“小主,清漪园是前朝婉妃的住处,先帝过世后,便一直空在这。清漪园原有四个三等宫女,四个三等太监,两个二等宫女。如今小主住进来了,李公公刚刚又从内务府带了两名二等宫女,还请小主示下要如何分配。”
莫如熙轻轻点头,眼神示意了素容,素容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小主的贴身丫鬟素容,那边也是与我一起的竹染,小主今日初来,你们从二等宫女开始,依次给小主请安,也好让小主以后认识你们。”
依次请安过后,莫如熙将那两个皇上赐来的二等宫女分配了后,便把事情交由瑾兰处理了,又让素容给他们一个个打赏了些银子,这才能好好休息。
“小主,奴婢去给您传膳,您先休息一会儿,明日还得去给太后,卿贵妃请安,咱们可不能晚了。”瞧了窗外的天色,素容笑着行礼出了屋子。
瞧了瞧屋子里四下的摆设,莫如熙的心也略有些沉重,首次进宫,便被皇上特意安排,虽然位份不是最高,但身为平民女子,按理说来,能够进宫为妃已是莫大的福分,如今不但封了贵人,而且还特赐了一座园子独住。
对于才登基三年的皇上来说,无后宫主位已然是会让朝堂与后宫纷争不断,且如今后宫中权位最高的便是卿贵妃,在外人看来,她具备作为皇后的资格,因为父亲位高权重,皇上刚登基毕竟不好得罪。
但在莫如熙看来,这卿贵妃却是绝对做不了后宫之主的。
不管任何朝代的皇帝,都懂得权衡利弊,朝堂之上亦是要平衡权力,卿贵妃的宠不会失,因为除了宰相之威,还有太后,身为卿家人,定会举荐卿家人坐上后位。
但卿贵妃的性子,要母仪天下,除非这皇帝瞎了眼,所以。
莫如熙双眸轻眯,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原来,卿贵妃的妹妹进宫,还有这层意思。
她轻叹口气,继续思量,还好她的父亲在进宫前就已经把宫中诸事告诉她了,要么,此刻还真不知自己处于何种境地。
除了份位最高的卿贵妃嚣张跋扈,骄横霸道,处在妃位的便就是淑妃与兰妃了。
淑妃人如其名,在后宫内深得人心,一直温婉淡然,遗世独立,却是有几分傲然之意,面对皇上亦是,所以在后宫中,一直平淡如水,皇上虽说只是偶尔来看望她,但后宫内,她的威望依然不小,其为御史大夫温家长女。
其次便是兰妃了,娇俏可人的性子,因十分喜欢兰花,也一直用着兰花的香料,所以皇上特意给她赐了个兰字的封号,而且,她与卿贵妃,是死对头,兰妃的父亲是已逝的大将军,因为只有一个独女,所以特被家族送入了宫中,但其家族的力量不可小觑。
“小主,奴婢刚才跟着过来时,听说宁容华被赐住了长乐宫。”竹染轻声说道。
莫如熙抬起双眸:“长乐宫?”
“是的,小主,听话长乐宫以往只住了一个美人,一个答应,宁容华属一宫主位。”
莫如熙闻言轻蹙了眉头,她与宁容华虽才认识,但她毕竟也帮过她,对她示过好,如今看来,她才是此次的众矢之的,她若是现在还一如既往的当她是姐妹,那岂不是也成了其中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