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正红色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面上化着微浓的妆容,眼角的线条用碳笔勾深,微微一挑,正好与狭长的丹凤眼符合。
双眸似水,却又带着微微冰冷,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落入众人的眼中,尽是星星点点不屑之意。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
卿贵妃优雅至极的坐上太后左侧的主位上,见众人请安,唇角勾出一丝优美的弧度,尽是一片倨傲之色。
“起来吧!”
这会,新进宫的妃嫔们也都已来齐,只是太后还未出来,便也有些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正红色本是皇后才能穿的颜色,如今卿贵妃穿上,却是无一人敢质疑,只是心中皆是一惊。
“哪个是宁容华?”卿贵妃慵懒的倚着,美目微微抬起,朱唇轻启。
“嫔妾宁容华,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宁容华浅笑起身,俯身行礼。
“抬起头给本宫看看,让皇上心心念着的人儿到底有多么出众。”
卿贵妃未让起身,宁容华半福着身子,缓缓抬头,虽未多施粉黛,但那姣好的容貌与那独特的气质岂是那么容易掩下的。
“原来妹妹竟生有如此倾国倾城之姿,难怪不论哪个男儿见了,都对妹妹你念念不忘呢!”卿贵妃话落竟还噗嗤一笑,只是目光略有些深邃,似乎对宁容华的敌意更甚几分。
莫如熙闻言虽为多言,但眉头轻蹙,这话若单指皇上还好,他说的可是无论哪个男儿,若不细细察觉,一般人便可被糊弄过去,可这句话,着实落人话柄,若被翻出来细查,那后果不堪设想。
宁容华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直接跪下了,委屈的道:“贵妃娘娘,不知此话从何说起?嫔妾自幼养在闺阁之中,也只是此次选秀大典嫔妾才出了府,进了宫,除了殿选那日见过皇上的龙颜风姿,从未见过其他男子,贵妃娘娘明察。”
卿贵妃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七宝琉璃茶杯重重搁在桌上,正欲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兰妃抿嘴一笑:“姐姐这是怎么了?人家宁妹妹第一日到太后宫中请安,姐姐还要与她开这样的玩笑,姐姐您瞧瞧,可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若皇上知道了,指不定要怪罪姐姐呢,姐姐虽得皇上宠爱,但皇上可是最明事理的,姐姐您可要三思啊!”
这兰妃当真是个厉害的人,这一袭话表面上虽处处维护宁容华,但言辞中,却是将矛头全部指向了宁容华,且还给了卿贵妃当头一棒,宁容华是新进宫的妃嫔,而且也最得皇上喜爱,卿贵妃对宁容华不利,皇上若是知晓,便定会为了宁容华而怪罪她。
众人闻言倒是有些窃窃私语了,莫如熙倒只是喝着桌上的一盏茶,垂眸无言。
听说,卿贵妃虽位高权重,心思却没有兰妃细腻,心机更不能与兰妃相比,只是。
莫如熙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对面正敛眸静坐的夏贵人,按照竹染所说,这夏贵人是生下了大皇子的人,却因不得皇上喜爱,不过是从才人坐上了贵人的位置,而且大皇子亦是被养在了卿贵妃那儿,所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一直为卿贵妃在筹谋划策。
不过,莫如熙倒是觉得此话不尽然,因为她分明见着夏贵人眼中的一抹畅快之色。
“太后娘娘驾到!”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
几息之后,殿上却还未有任何声音,只是听得一声缓缓叹息。
“今日是新进妃嫔请安的日子,你们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太后的声音抬高了几分,话中尽是毫无掩饰的失望之色。
“姑姑,柔儿不过是想在和众姐妹说话,只是宁容华不懂规矩,臣妾在教她规矩呢。”卿贵妃眼中毫不掩饰的不喜之意落在太后眼里,尽是一片失望。
“哀家看,最不懂规矩的是你!请过安,你就在你的昭阳宫思过几日,学学规矩吧!”太后扶额轻揉,无奈摇头,而后便不理会卿贵妃,朝着底下请安的众人说道:“你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进入宫中伺候皇帝的,自然懂规矩,品性极好,虽六宫无主,但哀家还没老,你们所作所为哀家都看在眼里,从今以后,便要好生伺候着皇帝,为皇帝开枝散叶才是正事。若有些人行那些个肮脏的事,哀家决不轻饶!好了,你们都起来吧!”
“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众人这才徐徐起身。
兰妃缓缓走上前去,为太后轻轻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关切的道:“今日原也是臣妾的不是,若能拦下贵妃姐姐,您也不会因此而头疼了,若是皇上知道,又得心疼了。”
许是因为提到皇上的原因,太后的神色倒是柔和了许多,轻拍了兰妃的手道:“哀家知道,你呀,是个孝顺的,听安桂说,今日一大早请安还有人与你一道来了?”
兰妃浅笑道:“是莫贵人,她可是比臣妾都来得早呢。”
太后笑道:“来来,莫贵人你上前来。”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莫如熙起身走到太后跟前,便直直跪下又给太后行了个大礼。
“你这孩子,快起来,那日殿选哀家便知道你是个好的,看来哀家的眼光还是不错。”太后笑盈盈的拉着莫如熙的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赞道。
莫如熙浅浅一笑:“臣妾多谢太后的夸奖。”身子却是忍不住摇摇欲坠,还好太后身侧的安嬷嬷伸手扶了一把,才没导致摔下去。
“臣妾失仪了,请太后责罚。”莫如熙一张小脸苍白的很,又跪下请罪道。
“快起来,快起来,被动不动就跪的,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太后问道。
“回太后,臣妾自幼便体弱,昨日进宫许是累了,所以,所以今日才。”莫如熙起身,垂眸断断续续的道。
太后道:“那回宫后得要请个太医来瞧瞧,若真是身子弱,便在宫里养养身子,待身子养好后再好好伺候皇帝,哀家还盼着你给哀家生几个皇孙呢。”
莫如熙笑道:“是,太后。”垂下的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欢喜,倒是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