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国,都城。
嘉裕三年,又是冬日,整片都城的大街有些冷清之意,然而在都城的莫府中,正是忙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其他,就因莫府嫡女莫如熙今日竟不小心掉入冰冷的池塘里,如今还昏迷不醒。
作为北陵国最富有的莫家,莫老爷一听这消息,立即大怒,重金请了外头最好的大夫来看病,还花了关系请了皇宫内的太医出宫为她看病,终于,莫如熙在昏迷了七天七夜后,平安的醒来。
莫如熙莫如熙,床上的小人儿心中呢喃着,她从那个高科技时代到了这不知名的古代来,虽说是老天又给了她一次生命,但老天怎么又这么对待她。
莫府嫡女莫如熙,看似正经的商家嫡女,处尊养优的天之骄女,实际性命却是在针尖尖上的。
不因其他,只因这莫家是北陵国最富裕的家族。
一国之主,是需要平衡利弊的,在经济与权力上,任何人都不能越于皇权,要知道,经济可是国家的命脉,皇帝是不可能让谁家拥有如此充裕的金钱的,莫府,若是不向皇帝表示些什么,皇帝怎能容得下他莫府的存在。
可惜,莫府嫡女莫如熙,为莫老爷正妻之独女,也是莫老爷身上掉下来的一块最宝贵的肉,整日捧在手心怕化,放在身边怕跑,就养成了这莫如熙蛮横无礼的性子。
莫老爷还有一妾为柳氏,生有一子一女,虽年纪比莫如熙要小上一岁两岁,但个个乖巧可人,老天待莫老爷也是不薄,这一妾室柳氏却是温柔体贴大度,待嫡女莫如熙也是宠溺至极,就更加养成了莫如熙这既倔强又什么都不怕的性子。
这不,这冬日里与那户部尚书之女叶黎吵了几句,两人便打了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摔进了那冰冷的池塘里,去了性命,刚好现代的她被人害死这灵魂却重生到了这莫如熙身上,那这莫如熙也醒不过来了。
户部,自是揽着财政大权的,可就是因此,对着这最富裕的莫家千金,户部尚书也无可奈何,保不齐他还要来赔罪,若把莫家这摇钱树得罪了,他这户部尚书又哪里还当得下去。
所以莫如熙还没醒来前,户部尚书叶老爷自是带着他女儿叶黎来莫府请罪了,莫老爷虽然心疼女儿,但这朝廷官员,他不能得罪他还是知道的,如今这皇帝虽小,但那双眼睛却是看得透一切,莫老爷自然怎么也不会让莫府陷入危险。
揉揉脑袋,莫如熙有些发晕,这古代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过,盘根错节一大堆,但她那么容易被生活绊倒吗?
想到这,莫如熙的神智又清明了,在现代,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因为那高智商的脑袋,为自己搬回了不少名气,而且还是中医,中医的博大她从来都是佩服的。
中医?莫如熙眼前又是一亮,合着上辈子全给这辈子做铺垫了,还是冥冥中注定着她会来这古代。
不过,看着自己这年纪十二岁的小胳膊小腿,莫如熙笑了,至少还能给她个两年左右的自由日子过,是了,十五岁才及笄,傍着这最富裕的莫家,她也不缺吃穿,也不用愁那些,顶多十五岁给自己找个好老公嫁了。
可生活却不如心意,看着莫子青与莫子瑾两人正经的坐在她床沿上,关切的眼神,莫如熙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她真的笑不出来,因为她好好的安静日子被他们打破了。
她更是哭不出来,因为她心理年龄快三十岁的人了,竟还要和两个十岁的小娃娃聊天,莫如熙只觉得天旋地转。
“熙姐姐,修养几日你身体是否好些?”莫子青道,一旁的莫子瑾眼睛也是看向莫如熙。
莫如熙柔柔一笑,“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晕。”所以,你们快走吧,她要继续睡觉。
“熙儿头还晕着?姨娘这就去请个大夫来把把脉,别落下什么病根了,还是得多吃点药调养调养。”柳姨娘不知从哪出来了,这下莫如熙完全理解到了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莫如熙立即摆手摇头撒娇道,“姨娘,熙儿没事,只是在床上呆久了有些无力,等我身子好了下地走走就不会头晕了。”
“不成,这大夫要请,不让大夫看看我不放心,你父亲每日在外头忙着本就累,回来若是看见你健康的样子心中才舒坦,熙儿听话,就算为了你父亲,也要好好看大夫好好吃药,让子青与子瑾陪陪你,姨娘马上就回来。”说着,便走出了屋子。
莫如熙心中颇为无奈,却也有些感动,无奈是因为她都三十岁的心理年纪了,却被人当成十岁的孩子般哄着。
而感动,却是因为柳姨娘了,她昏迷七天七夜,她就为她守了七天七夜,直至这两日才休息,而且待她真如子青与子瑾一般温柔体贴,而且,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她也尽力在做她所能做的,让父亲安心。
这份感情,着实不易,放在古代,作为妾室不嫉妒已经少见了,竟还极善极好,莫如熙看在心里。
“熙姐姐,我和子青哥哥给你读读诗经吧,这样熙姐姐你就不无聊啦。”莫子瑾瞧着莫如熙一脸无聊的模样,想着以前莫如熙最爱读诗经了,就想着法子道。
莫如熙心中无奈,她还需要两个小朋友来哄她?这样真的好吗?
莫子青也是一脸认真的点头,两人立刻就拿了本诗经出来,莫如熙虽然无奈,但她毕竟现在在一个十二岁小姑娘的身体里,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成熟了,她就装着一脸惊喜的点头,听着二人读起了关关雉鸠在河之洲了。
当莫老爷从府外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颇为安慰,只心里祈祷着如熙要改改性子,别以后得罪了太多贵人,一个户部尚书他如今还能制住,但整个都城并不大,若以后得罪了宫中之人,岂不是正好撞到了皇帝的嘴边。
且,如熙也不小了,再过得两三年及笄时便要许了人家,若再不收敛收敛性子,将来在夫家又如何过得下去,莫老爷心里顿时给了自己一个管制女儿的理由,郑重的点头,管教什么的,也要等到女儿身子好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