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玦把簪子拿下来还给云舒凑到他耳畔小声说道:“我不喜欢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云舒拿着簪子,微微偏头看着她,笑意中流溢出十里阳光般温柔。这个小丫头,本君还从未送过东西给哪个女子呢,她竟然不领本君的好意,看着手里的簪子,云舒随手将簪子往地上一扔,跟了上去。
流光走得太快了,安紫玦几乎是要跑着去追赶他的脚步。
云舒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跟着安紫玦走,而安紫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跟着师父走。师父一定是跟着他自己的感觉走,不然瞎转悠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目的地,琳姐姐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走了好一会,云舒的脚走不动,以前他可是从来不走这么远的路,只要他想去那里脚往地上一蹬直接瞬间转移过去就是了。他疼惜的看着走得满头大汗的安紫玦,道:“紫玦你把你要去的地方告诉我,我用法术直接把我们送过去行了,这样走好累啊。”
安紫玦环顾四周连忙上前捂着他的嘴,紧张道:“嘘!不要败露你会法术,不然让我师父知道你是妖就不好了。”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魔尊,因为是我把他放出来的,所以必须将他再次收服,掌门说了他会危害六界苍生的。”
“找他用得着走这么远么?我知道他喜欢去哪里,你也不来问问我让我带路,害得我跟着瞎走。”云舒看着自己被他们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树林里,根据他对魔尊的了解他那人才不会来这地方。
安紫玦长叹一口气,云舒居然知道魔尊在哪?!他都不早说害得自己跟着师父到处乱窜,“云舒那你说魔尊现在会在哪里?”
“有美人陪伴的地方。”云舒挑着眉答道,以前他总是被魔尊成天拉着去逛花楼,两人总是喝得花天酒地,不醉不归。以魔尊的性格出狱了当然是要再去逛逛了。
“啊?”安紫玦惊讶一声,魔尊竟然会喜欢那种地方。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妨去那些地方找找看。”突然流光转过身来严肃地说道。
这次是云舒带路,又转头从林子里走向热闹的小镇。云舒捂着他走疼的脚,埋怨着,要不是为了尽快帮安紫玦那丫头收拾好她惹下来的大祸,本君才不会吃这种亏呢。
云舒带着她们来到一座偌大的楼前停下了,门口种满了灼灼的桃花树,落英缤纷,煞是惬意到极点。
进入院子里,映入眼帘的是一池荷花,莺啼燕语,花扶柳条,柳依岸边,一碧连天。云舒长舒一口气叹道:“有些日子未访过这里了,今日一见还是当初般模样,甚好,甚好……”
穿过长廊,有一条羊肠小道,道旁两侧芳草萋萋,直径走过小道便是一个庭院,院中种满了桃花树,脚下的青石阶上满是零落的桃花,微风吹过,袂花翩飞。
从桃花林中传来一阵抚琴的曲子,琴声淡雅,犹若蜻蜓点水,又似流水平淡,波澜不惊,余韵悠扬。走近一看,见一个红衣男子坐于一棵桃花树下的青石上,轻抚着一把梨花木制成的玉琴,修长白皙的指尖挥于琴弦之间,翩飞的墨发搀扶于一株桃花枝头,碧眸看着手中的琴弦,嘴角微微上扬。样子极好看,百生妩媚,红衣长曳于地面衣衫上落满了粉色落红。定神一看这红衣男子正是魔尊,安紫玦见过他的样子定忘不了。
虽说这个魔尊无恶不作,但是从他这样的生活方式上看得出他还是个散发着文艺气息的魔,光从他的抚琴技巧来看也颇有一种风雅的味道。
他的身旁有着一位踏着舞步的素衣美人,佳人眉黛纤细如画,腰骨灵动,善踽步行,舞姿轻盈,眼波流转,摄人心魂。
安紫玦看到这样美好的画面,顿时感觉整个人都醉了,嘴里不禁叹道:“则有绮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指,拍按香檀。不无清绝之辞,用助娇娆之态。”
“好词!好词!没想到紫玦文采斐然,作词天赋犹为异禀啊。哈哈……”云舒连忙拍手叫好。
“此句所叙于《花间集叙》。”流光满眼鄙视地看着云舒说道。可见没文化真是可怕啊!
“师父你也看过么?”安紫玦跳到流光跟前笑嘻嘻的问道。
流光蹙眉,冷冷的看着她,寒意刺骨,“废话莫说,别忘了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说完握紧手中的剑,凛然走开了。
安紫玦失落的垂眉,师父的目光真的好冷啊,可能是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云舒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株开得正好的桃花插到了安紫玦的发髻上,乐呵呵道:“紫玦,我还是觉得你还是戴上花才好看。”
“哎呀,云舒你为什么老喜欢在人家头上插东西啊!”安紫玦紧锁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伸手把发髻上的桃花摘下来扔到地上,阔步向前,紧追着她师父的身影。
“这花真的很美……”云舒上前捡起那枝被她扔在地上的桃花,将桃花放在白衣袖中,无奈地跟上她。
正抚琴的魔尊突然眉间一皱,指尖用力拨动琴弦,很应景地问道:“来者何人?”
“降你之人。”流光用手指拨开挡在眼前一簇妖艳的桃花,走到他面前淡淡地答道。
“哦?”魔尊漫不经心道,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手指继续拨动着琴弦,弹出来的声调越来越高,节奏越来越快,“口气可不小!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后,琴声突然中断,传出琴弦断裂的声音,同时一根弦似利刀般穿破空气迅速向流光飞来,他立刻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光一闪,挡住了那根横飞过来的琴弦。倏忽间数十根那样的琴弦一起直径朝他迎面飞来,他纵身一跃,敏捷挡过了那些银针般的琴弦。
“妖孽,受死吧!”只见流光举着蓝色佩剑,剑光潋滟,身影快得像风,穿过一棵棵桃花树,剑头直径朝魔尊指去。
魔尊将红色衣袖一挥,相继把遮挡住视线的桃花树退开,迅速将玉琴递上去,剑直插入玉琴上瞬间将琴粉碎成两半。
魔尊迅速站起身来,脚尖点地,拔地而起,红衣翩飞于空中,信手拈来一枝桃花木作为剑,很快与流光在空中打斗起来。
刀光剑影中,只见一阵红光一闪,流光的手臂被重重打伤,血顺着手上流淌到剑上,魔尊得意一笑,手中那枝桃花上鲜血淋漓。他又再次把手中的桃花树枝挥了过去,流光手里的剑“哐当”一下被打掉在地上。
站在下面的安紫玦看着师父流了好多的血,而且剑也被打掉了,她心急火燎,立刻看向云舒,道:“云舒,快去救救我师父,他快撑不住了。”
云舒看着她犹豫了一会,本君可是妖唉,若是去救一个道士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可是看这丫头着急成这样,若是不去相救她肯定要记恨本君的。
安紫玦看他半天没反应,心里更是急了,连忙抓着他的袖子摇着他的手,哀求道:“云舒救救我师父吧!”
僵持片刻后,云舒看着自己的白衣袖口都被这丫头捏了好多褶皱,他顿了顿,道:“好,我答应你去救他。”
说完云舒一跃而起,白衣如流云,摘下发梢间的玉髻握于手心,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发如飞瀑,一剑劈砍掉了魔尊手中的桃枝。
失掉武器的魔尊扭头一看,见到那位打掉自己武器的白衣男子后,眼睛半眯:“妖君别来无恙啊,今日怎么有空想着来本尊这里?”
云舒轻笑一声,冠冕堂皇道:“听闻魔尊出狱了,本君这不是赶过来拜访一下嘛。”
魔尊冷笑一声,目光停留在他手里的剑上:“原来这就是妖君给本尊的见面礼?”
“非也,非也。”云舒摇摇头道。
“那妖君这舞剑弄刀的,又是何意?”魔尊着偏头讪笑着问道。
“本君只是想让你放那人一条生路。”云舒指着被打伤严重的流光。
“既然妖君都开口了,岂有不放之理。”魔尊理了理红衣上的褶皱,笑道:“不过下次再让他来扫了本尊的雅兴,本尊就可不这么好说话了。”说完魔尊纵身一跃,从空而降,一把扣住刚才在桃林中跳舞那位美人儿的细腰飞走了。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师父,你醒醒……”安紫玦一直摇着昏睡在地上的流光,他的左臂上被魔尊打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口很大,手臂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那温热的血不断涌出来,渗透了他的衣衫。安紫玦一直在旁边哭喊着师父。
云舒收起剑后,走过来,看到这个道士伤得严重,又不想见死不救,于是便用法术帮他止住了血。
流光淌在地上的血瞬间变得浓黑,地上的花草只要被血粘过的都枯死成了一堆灰烬。
云舒上前一看,道:“这个魔尊果然还是像以前那般心狠手辣。”
“云舒我师父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安紫玦看着昏迷不醒的师父,十分着急的问道。
“他的伤口上带有魔尊特制的毒,若是不尽快从魔尊身上获取解药,怕是撑不了多少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