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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除非什么

交换的地点是阳城,他们至少需要赶六天的路才能到达。越往北,深冬的气息越浓厚,尽管阳光充足也依旧很冷。苏颜很怕冷,这是身体受损后留下的后遗症,需要慢慢调养。厚厚的冬衣将苏颜裹成了个圆滚滚的肉球,连弯曲手臂都很有难度。然而除了苏颜,其他人都穿得极少,大部分人都是内力在身,不要过多的衣服御寒,尤其是苏锦,站在不挡风雪的囚车里,单薄的身子也仅仅穿着两层单衣,丝毫不见其有畏冷的表现。

苏锦手脚被束缚,做事不方便,苏颜总是在夜晚休息的时候过去帮帮忙,顺便聊聊天,亲近一下关系。苏锦不爱说话,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吐出有限的字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而在暗牢里是苏颜听过的苏锦最“啰嗦”的时候。

苏颜很好奇,既然苏锦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认亲,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吧。苏锦告诉她,自被鸣剑派掌门冷恪承捡回去以后,就在暗室里被封闭训练了十年,她是暗室里上百个孤儿中唯三活着出来的,另外两个也在前几年执行刺杀任务时不幸死了。苏锦说得很简洁,语气与语句里根本听不出杀手训练的残酷性,苏颜根据自己以前看电影的经验自行脑补了很多,对于苏锦没有同情只有敬佩。她的姐姐很优秀却活得很苦,她希望苏锦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过平凡人的生活,虽然这个愿望现在很难实现。

第六日,苏颜一行人到达阳城城外,那里已经有冷凌宇的人在等待接应他们。接待他们的是冷凌宇的褐衣侍卫,将他们接到了冷凌宇在阳城郊外的别院,苏锦被当即解开了手脚上的铁链,被褐衣侍卫们请了进去。苏颜他们被安排在西厢,冷凌宇的人在东厢,相隔甚远。因为次日就要离开,苏颜与苏锦相约晚上在花园见面,分别前再聊聊,因为以后不知是否还会再见面。

“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要继续做杀手吗?”

“嗯。”

“一直这么做下去吗?”

“嗯。”

“为什么呢?你不想要简单平凡的生活吗?找个人嫁了,生几个小孩,男耕女织,这样不好吗?”

“……”

“姐,如果以后你的任务是我怎么办?”

“不会。”

“你能违抗你师父的命令吗?”

“不能。”

“……”

“你呢?”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迷茫。得过且过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哪天我过不下去了,来投靠你好不好?”

“好。”

“姐,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轻易就豁出去了性命,你还有我这个包袱要养呢!”

“……好。”

“姐,我舍不得你。”

“我也是。”

……

两人聊了一夜,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告别了。苏锦是苏颜遇到的所有人中唯一给了她安全感的人。虽然不舍,但苏颜相信她们还会在一起的。

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苏颜去找盛婉言,准备启程回去了,却在半路遇见了冷凌宇。

“丫头……”苏颜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抛弃了她和孩子的男人,克制住想要打人的冲动,没有回应,快步离开。可是手臂却被冷凌宇握住,挣脱不得,“请你放手!”

“怎么还是这么不喜欢我,现在都选择直接忽视我了。怎么,你以为有了轩辕淳的撑腰,就可以脱离我的掌控了吗?”冷凌宇轻轻一扯,苏颜便被他拐进了怀里,苏颜在他上臂狠狠一咬却是咯到了自己的牙。苏颜又气愤又难过,对着冷凌宇不禁大骂:“你!混蛋!无耻!”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我碰巧路过,你们继续,继续!”苏颜正与冷凌宇较劲却不想被人看到,心中大窘,愈发想要挣脱,却始终不得。冷凌宇瞥了那人一眼,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一派淡然自若,看来人根本就没有要走,反而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简一,去我书房等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个叫简一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肤白貌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长得很是活泼讨喜。对于冷凌宇的话不但不唯命是从,反而留在原地,开始耍赖皮,“宇哥,没有什么该不该来的地方,只有好不好玩的地方。我知道,有你在的地方一定很好玩,好玩的事怎么可以不叫上我呢!你们就当没看见我,继续继续。”苏颜忍不住翻白眼,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这样一点都不好玩,这孩子是有多没见过世面啊,不就是男女抱抱嘛。冷凌宇也不生气,反而挑眉一笑,“既然简一要看,那么就看仔细了,到时候别怪哥没教过你!”说着便要亲下去,苏颜惊呼一声,用另一只没有被束缚的手去挡住了他的嘴。抵挡之际却听到那个叫简一的少年的大呼,“啊呀!要长针眼了!长针眼了!”说着还一边跳脚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苏颜觉得一定是因为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到的一个两个都是这么无赖的人呢!冷凌宇被简一打扰了兴致,没有再继续,将苏颜放开,却来不及说什么,因为苏颜早已第一时间逃走了。心中一阵失落,却也来不及惆怅就被简一给打断了,“宇哥,人都跑了,你不追呆呆的看着有什么用啊!”说着还用手在冷凌宇的眼前晃了晃。不想理会简一,转身往书房走去。

苏颜跑出去好远,直到气喘吁吁了才停下,见四下无人,便往盛婉言的房间走,却在半路遇见了急急寻她的盛婉言。来不及多说什么,盛婉言一脸担忧,仔细查看了下,确定苏颜没事才拉着她走。一边走一边说:“小颜,你跑哪儿去了,我找得你好苦。你知道吗,阁主来阳城,听说是带来了紧急的消息,要立即处理,通知了所有人前去汇合。”

“什么事能这么急啊?是因为冷凌宇有什么动作了吗?”苏颜云里雾里的只得跟着盛婉言快步走。

“我也不知,只知道很急,淳已经赶过去了,怕你出事,叮嘱我一定找到你把你带去。”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别院,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赶往城区中心。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下了,是鸾凤酒楼,应该翼城鸾凤酒楼的分店。有伙计在门口迎接,两人跟着进入后院,进入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序地站着很多人,阁主江严晟坐在主位,两边分别是四大护法,轩辕淳则站在正中,其他人也都站在一边。盛婉言和苏颜的进入打断了大家的讨论,所有人望着她们两个,江严晟看到苏颜更是脸色不悦。

“淳儿,男人议事就不要让女人参和了,来人……”江严晟的话被轩辕淳打断,“慢!义父,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碍事的。更何况,小颜孩子冷凌宇身边待过,说不定有更好的办法帮我们解决眼下的难题。”轩辕淳虽然动作很恭敬,但话里却没有退让的意思,江严晟碍于面子,不好发作,“是吗?那就让苏姑娘讲讲她的意见。”

“容孩儿告知小颜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便转身,将一头雾水的苏颜拉到人前,带着她对着江严晟行礼。苏颜见江严晟一脸不屑,本是不愿意行这个礼的,但是不想让轩辕淳难堪,就勉为其难了。

“小颜,今日义父带来了一个紧急的消息,现在告知与你,希望你能帮助大家一起解决。”见苏颜点头,轩辕淳便继续讲:“冷凌宇已经得到了泣玉,他亲自来阳城便是为了进入希望森林取得双生剑之一的希望之剑。”苏颜不解却也震惊,她是问过无影楼的,这泣玉有指引功能,冷凌宇一心想要得到泣玉却是为了双生剑,“双生剑要来何用?”

“这双生剑传说乃是由凤羚的羚角所化,一直插在这凤羚大陆的地底,守护凤羚的神元与魂魄。而双生剑威力无穷,正是破除冥王封印的关键武器。冷氏世代找寻泣玉,夺取双生剑,就是为了完成打破封印,唤醒冥王的使命。落晴死前,在神剑所在之地用森林掩盖,用大地之神的力量幻化出简氏家族世代守护森林。”

“既然有森作为掩护,还有守护者,为何你们还要愁眉不展”苏颜将心中的不解道出,却引来江严晟的嗤笑,“哼!无知小儿!”苏颜欲发怒,但被轩辕淳阻止,他接着说:“小颜有所不知,那简氏家族每代都会有一对双胞胎诞生,为一黑一白,分别守护绝望森林和希望森林。如今这代,希望森林的守护者简一已经投靠冷凌宇,想要取得希望之剑轻而易举。”

“哦,懂了。所以是要策反简一还是把她杀了还是夺走冷凌宇的泣玉呢?”

“三者皆不可。”

“为何?”

“简一天生神力,凡人不可杀之;简一幼时为冷凌宇所救,二人感情深厚,难策反;泣玉就在冷凌宇身上,难以取得,除非……”

“除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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