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植夫到了杜聪房里。杜聪被粟,豆,麻打了许多拳,虽然粟,豆,麻力气不大,但这么多拳打了下来,杜聪身上多处有淤青。杜聪痛得躺下床上,一动也不动。
"我给你送晚膳过来了。"植夫端出了一碗粥,正要喂杜聪。
杜聪却不肯吃,道"我还有手,你放下就行了。"
植夫明白杜聪输了比试,心中不快,所以发泄在他身上。植夫脾气好,也不动怒,只当没听到,把一口粥送入杜聪口里。杜聪已饿了一个下午,有食物送到口边,也就沉住气,吃了起来。
植夫见杜聪肯吃食物,便道"你无须太难过。其实过了今天师傅和虫君也对你另眼相看。"
杜聪听后,十分激动,移动身体,可这一动,伤口痛了起来。
"啊。。"杜聪叫了起来。
"才赞你两句,你就如此激动。"
"师傅和虫君说了什么吗?"杜聪心急问道。
"师傅在旁观赛,自己都看得头昏眼花,却见你坚持了五十招,大赞你武功好。"
"真有此事?"
"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没把握能胜。师傅又怎么会怪罪你呢?他见你年纪轻,有如此身手,开心不已。"植夫继续道。
"你说谎,师傅应该只为粟,豆,麻开心,哪顾得上我呢?"
孙逸叹"虫君真是把你惯坏了。你就以为虫府里,虫君只关心你?虫君和师傅也爱惜粟,豆,麻师妹,见她们往后有能力自保,难道不该欣慰?"
杜聪也知道是自己失言了。粟,豆,麻师妹生事可怜,多年饱受饥荒之苦,杜聪也同情她们。弱者胜强,都会让人感到大快人心,只不过输的是自己,所以才一时无法接受。
"你想想现在不正好,一举三得。扬弟过了比试,粟,豆,麻师妹学会了功夫,你虽败留荣,也不失面子。"植夫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
杜聪心想也对,只是嘴上不说。
"莫非你真想扬弟过不了比试?要是他过不了这关,他可输定了。"
"不是只需过四府中的三关吗?"杜聪好奇问道。
"植府这关,扬弟肯定过不了。"植夫道。
"植府这题不是你出的吗?"杜聪眉头上扬,心中不明。
"前任植夫离开前,已出了题目。"
"你看了题目?"
"师傅前几天告知我了。"
"扬哥哥这么聪明,也会有过不了的关?说来听听。"
"你过几天便知。"
在杜聪和植夫说话的同时,萧扬偷偷进入了植夫的寝室。寝室里摆设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就什么都没有了。萧扬走到了桌前,点着蜡烛。桌上摆着一本书,萧扬拿起书一看,书里详细地记载着试毒的过程。
"九月初五,改良了制毒的时间,从五时辰换成八个。毒性一个时辰发作。。。。。九月初七,加重毒量,半个时辰发作。。。"
萧扬仔细看了制毒纪录,心想"此毒能在半个时辰发作已不错了。为何还要坚持?莫非要让毒马上发作?这就奇怪了。毒性较慢发作是件好事,这样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施毒。要毒性马上发作,莫非。。。"
书里夹着一张纸,正是毒方。字迹和书里的不同。萧扬认得书里的字迹是孙逸的。哪毒方的字迹又是谁的呢?
萧扬抄下了毒方,然后息灭蜡烛,悄悄离开。
过了半个月,到了揭晓植府的比试题了。
萧扬站在大厅中央,等待萧掌门说话。蛇佬和植夫也在。
"你过了三府的比试,根据一贯的派规,已算过关。可这植府的题目是前任植夫临走前留下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力过关。"从语气中,听得出萧掌门很想念植夫。
"弟子尽会竭尽所能。"萧扬道。
"植夫,你把题目念出来。"萧掌门吩咐。
植夫手里拿着一张字条,缓缓念道"限萧扬在三个时辰内,画出植府里一百种毒植物。"
萧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这短短二十个字,竟吓得他面无血色。萧扬记得以前在植府里,前任植夫常命弟子画毒植物,可是萧扬最讨厌画画,每次不是假装其他三府有事要他过去,就是找孙逸代笔。他每次逃过了画毒植物,前任植夫也不责备他,于是他也没多想了。现在想起来,前任植夫早想到以后萧扬为了过关,非学不可,就没逼他学了。
萧掌门见到萧扬的表情,一眼就看出他不想画,便道"你记得我们花了多久选出植夫吗?"
"四个月。"萧扬道。
"哪选蟾公又花了多长时间?"
"弟子不知。"
"花了一年。在那段时间,我给亲自去蟾府教导弟子。你想想要是以后又换植夫,你能不能胜任教导植府里的弟子呢?"
萧扬知道自己不学画植物是不对的,感到惭愧,只好硬着头皮接受比试。
就这样,萧扬花了一年,每天埋头学画毒植物。这一年里,蓝衣派里的日子对比起萧扬前一年的经历显得非常平静。萧扬也常会想起白何挽和刘正武的恩恩怨怨,想起刘正武的伤势。据白何挽所说,刘正武四五年里不会闹事,萧扬希望刘正武在这四五年里能好好反省,以后好好过日子。萧扬平日不常想到白姑娘,但却常常梦到她。梦的内容大同小异,他会慢步走到白姑娘身后。正当白姑娘要转回头,让他看清真面目时,萧扬就会醒来。萧扬每次醒来,都觉得心虚,心想自己怎么会有偷窥的念头。
除了萧扬外,其他弟子也过得很好。粟,豆,麻的武功日益长进,萧掌门每每就会在其他弟子面前说起粟,豆,麻的故事,希望鼓励弟子永不放弃,抱有希望。杜聪的伤势也一早就好了。他和粟,豆,麻成了好朋友,杜聪还常和他们练功,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早日打败她们。孙逸也适应了当植夫的生活,萧掌门也似乎不那么常叫他过去了。
终于在萧扬十六岁生辰那天他画出了一百种毒植物,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