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和孙逸到了山下,他们到附近的镇子的药行询问,可是都没有卖上等蟾蜍。他们接着又走了三天路,到了更远的镇子去,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我想你要的那种质地,有的都运到京城去了。我们这种小地方是买不到的。"药行的店家道。"就算有,你们也应该买不起。"店家打量了萧扬和孙逸的穿着道。
"多谢了。"萧扬说毕,走出了药行。
"早知道我们出来前,就多拿些银子。"孙逸道。
"我想我们还是自己去捉蟾蜍吧。"
"我当然也想啦,但是要去哪里捉呢?"
"蟾蜍生活在池塘泽中。我们离开镇里到荒野中寻找吧。我们今晚投住客栈,准备食物,明宿离开镇子。"
由于蓝衣派很少理会江湖上的事,所以弟子们也极少离开蓝衣派,更别说是到离蓝衣派几天路程的镇子去了。所以萧扬和孙逸虽然急着想找到蟾蜍,还是忍不住在镇子里瞎逛。除了住在镇子里的人,镇子还来了很多外面人。他们大约可以分成两种。第一种就是做生意的商人了。他们带着自己的商品,希望找到买主,所以来到了镇子。这一点非常合理,所以萧扬并不觉得奇怪。孙逸也乐不可支地饱足眼福,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可是这第二种人可就奇怪了。萧扬发现镇子里来了许多武林人士。他本来心想可能是当地的大派摆寿或是娶亲,所以请来了武林人士来观礼。但是当他看到第十个脸上的疤痕的武林人士的时候,他就知道决不可能这么简单了。
"应该是来寻仇的。"孙逸道,心想如果有人在自己脸上划了着长长的一刀,自己非找他寻仇不可。
"此人既然能在脸上划出一刀,为何不干脆划在颇子上呢?"萧扬不解道。
"是啊!"孙逸没想到这一点。
"莫非就是要留住他们的命来寻仇?"萧扬又道。
"不如我们去打听打听。。。 如何?"
萧扬也很想知道所以两人便偷偷地跟在一个脸上有疤痕的武林人士的后面。原来这些人都聚到了"张魁镖局"去了。
"我们进不进去?"孙逸问。
在他还在迟疑的时候,萧扬已大步走上前对站在"张魁镖局"外的仆人抱拳恭敬道"我们俩是李镖局的弟子。在路上走丢了,不知师兄们到了没有?"
那个仆人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殷勤道"原来是李镖局的弟子。你们的师兄们已经到了。"接着萧扬和孙逸就被请进去了。
萧扬和孙逸进到镖局,只见里头聚集了至少一百个武林人士。武林人士们都忙着喝酒,说话,没人有空理会萧扬和孙逸。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李镖局的弟子?"孙逸底声问道。
"我想总会有人姓李的吧。"萧扬道。"还有我们没有被邀请的帖子,所以便说我们是在路上走丢的弟子。"
孙逸听了,又问"他就不查查看,如此大意。莫非就不怕我们有恶意?"
"就算有。这里有一百个他们的人,我们两个小伙子又能做什么?"萧扬又道。
"原来如此。"孙逸叹道。
在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不想被发现,长得不起眼是一大好处。也就因为这样,所以没有一个人会多看孙逸一眼。大家都认定长得如此平凡,握着破旧的剑的他,一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会成为什么大人物。萧扬虽然长得十分出众,但是由于他才十四岁,所以每个人虽然都会回头多看一眼,然后认定他现在一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也许以后会成为大人物,但也应该是十年后的事了。但是萧扬这张脸带给了他和孙逸一个小小的好处,就是不管他和孙逸走到大厅的哪里,都有丫鬟们送上精致的小点心。
在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一些人扮演着娱乐大众的角色。这些人往往善于交际,能言善辩,又稍有名气可是又不能太有名气。这时,就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大声说话。萧扬和孙逸便和其他人一样围了上去。
"大伙儿,你们说说看,这刘正武到底是按了什么心?"那个娱乐大众的秃头大叔大声道。
有人从人群中喊道"他肯定是个疯子!"
"说得好!"
"不错!"
又有几人应上。
秃头大叔把双手稍微举起来,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你们说他是疯子。但疯子能有这么好的武功吗?"秃头大叔道。
人群听了,都没出声。
萧扬心想"这些人定是为了刘正武而来。而且刘正武的武功一定很好。"
秃头大叔见众人不语,又说了"你们有谁和刘正武动过刀?请出来说给大伙听!"
"我!"一个人高喊,然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人脸上有个长长的刀疤,象是证明他真的和刘正武动过刀。
"哦!小兄弟,告诉大家你是几时和刘正武打斗的?"秃头大叔问。
"上个月十一!"刀疤小兄弟厉道。
"小兄弟记性真好啊。"秃头大叔道。
"哪。。是我成亲之日!"刀疤小兄弟语气有些难过。
众人听了不约而同"哇!"的一声。
秃头大叔又把双手稍微举起来,人群便安静了下来。
"你就给我们说说那天的情况吧。"秃头大叔道。
"那天,我在府里宴请十桌。正要上第二道菜的时候,刘正武突然从了进来。他用手里的刀,一刀就把一桌酒席辟成了两段,吓得许多客人都跑开了。然后,他走到我面前说"我成不了亲,别人也不行!"接着我和几个朋友就和他打了起来。"刀疤小兄弟道。
"你们几个打他一个啊?"人群中一人问道。
"我们少说也有二十人。"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哗然。
"刘正武武功了得,招招都逼人要害。我们虽然尽力了,还是没能打赢他。"刀疤小兄弟道。
"他杀了你们几人?"又有人问道。
刀疤小兄弟摇摇头道"一个都没有。他只是在我脸上划下了这可怕的一刀。"
"他可有划其他人?"
刀疤小兄弟又是摇摇头道"刘正武说他狠的是新郎,和其他人无关。"
"啊。有谁知道刘正武的来历?"秃头大叔再次扮演起主持的角色。
众人摇摇头。
秃头大叔见了,用力拍着身旁的桌子道"就让我来说说吧!"
众人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萧扬发现现在几乎所有在大厅里的江湖人士都以围了上来。可想而知,谁也不想错过这精彩的一段。
"我找人查过刘正武的底细。原来他出自名派。要是我说出他的来历,恐怕在坐的各位,也未必会相信!"秃头大叔道。
"你别卖关子了!"有人从人群中喊道。
"我可不是卖关子啊。我怕我说出来了你们不信。"
"你就先说说看!"
"是啊!"又有人喊道。
"好。哪我就真说了。刘正武刀法一流,所以我就先到周围一百里大大小小上百家刀法不错的派,一个一个去问了。可是却一无所获。"
秃头大叔停了一下,接着道"后来有人跟我说见过刘正武用剑,而且剑法跟某为江湖上有声望的人相似。我一听,起初不相信,心想要是谣言传出去恐怕会影响这位江湖高手的声望。但是我后来又想,如果要教出象刘正武如此了得的弟子,也真的需要位江湖高手,所以我便去查了。这一查,发现原来刘正武真是他的弟子。"
说到这里,秃头大叔又停了下来,想是给众人机会想想他口中的江湖高手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钟声一向,仆人喊道"张镖主到!"
众人连忙站成两群,大厅中央出现了一条空路,就有一位大约四十来岁,满脸胡子的男人走过大厅,接着上了大厅最前端的小台子。想必他就是张镖主吧。
"多谢众英雄今日莅临府上!张某如有招呼不足的地方,请大家见凉!"张魁客气道。
接着张魁又说了一些客套话,过了一会儿,才进入正题。
"我今天邀请各位英雄来是商讨如何对付刘正武。不知各位英雄有何意见?"张魁问道。
"刘正武刀法不俗,要对付他恐怕不容易。"有人道。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另一人道。
"可他人在哪啊?我们要如何去找他?"
"宏昆不是说知道刘正武是什么派的吗?"有人道。
"是啊!"许多人应上。
这时,秃头大叔慢慢地走到了人群前。他十分享受被众人注视的感觉。
萧扬指着秃头大叔,请教身旁的人问道"不知这位英雄是何方神圣?"
"你连他都不知道?"那人本来语气讥讽,可又见萧扬还年轻,又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便又好声道"他在江湖上人称"双刀其上"的宏昆,他的双刀可是非常厉害的。"
萧扬心想"难怪他能到上百家以刀法为重的派去打听了。"
宏昆缓缓道"刘正武来自白衣派。"
"白衣派!不可能!"马上有人道。
"白衣派?"萧扬和孙逸对望了一眼,心想"最近来了个青衣派,现在又有个白衣派,不会也和我们同出一派吧。"
"我不是早说过你们不会相信了吗?"宏昆得意洋洋道。
这时,有人站出来坚定道"白衣派掌门白何挽是个济世救民的大英雄。三年前,我家乡闹瘟疫,就是他带着白衣派弟子来赠医施药的。你说刘正武是他弟子我怎么也不信!"
"是啊!我见过白衣派弟子,各各仪表堂堂,才不会作出这种残害江湖人士的事。"又有人道。
"我既然敢说,当然也一定是有根有据的。"宏昆又道。
"哪就请先生拿出来吧。"张魁道。
"好。你出来吧!"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男子走了上前。
萧扬认得他,心想"他不就是那天来蓝衣派闹事,被蛇佬打败的那个弟子吗?才不到几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衣派最近刚好有几为弟子在这附近出没,所以我便向他们求证了。"宏昆继续说,然后转向青衣弟子道"你可认识刘正武?"
青衣弟子点点头道"当然认识了。白衣派和本派同出一派。每两年,白衣派都会派弟子到本派观摩,切磋武艺。刘正武可是白何挽最得意的大弟子啊!"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真是难以相信啊!"有人道。
"可有青衣派弟子作证,应该不假了。"
"这白何挽一世英明,怎么有这样一个弟子。"
"莫非是白何挽叫他干的?"
"也不无可能啊。"
"可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莫非这些人得罪了白何挽?"
萧扬开始明白爹为何不理江湖上的事了。原来一个人再有名望,只要出了一点事,大家就会对他诸多怀疑。名望真是一文不值啊。
萧扬听了,很是不屑,突然高声道"白何挽是何等英雄,岂能让你们在此评论!"
众人突然不说话了,都用奇异的眼光望着萧扬。
萧扬也没想到自己既然说了话。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白衣派,也不想管什么白何挽啊,刘正武啊。他只是觉得大伙向是墙头草,随波逐流。可他既然出声了,也就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白何挽救过我一命。"萧扬骗道。
"啊。原来如此。难怪小兄弟要为他说话。"张魁欲替萧扬圆场。
"这些事明明是刘正武一人所为,又与白何挽何干?"萧扬当然也知道不要再说下去对自己比较好,但是还是说了。
"小兄弟啊,教不严师之惰!你怎能说和白何挽没关系呢?"宏昆厉声道。
"教不严,师傅当然有过。但也不能无凭无据就说是白何挽叫他干的。而且刘正武不是离开白衣派了吗?"萧扬竟然走了出来,望着青衣弟子问道。
"这。。。"青衣弟子不回答。
其实萧扬也没有把握,只是觉得如果白何挽真是个象他们说的好人,刘正武一定不会还在白衣派。
"你怎么不说呢?"萧扬看了青衣弟子的表情变得有把握了。
"他是离开了。"青衣弟子终于道了。
"几年前的事?"
"我。。。 不清楚。。"
"贵派和白衣派每两年不是都会聚一聚吗?前年,刘正武可有出席?"
"这。。。没有。"
"啊!"萧扬道。"这就说明刘正武离开白衣派至少有两年了!"
萧扬随便问一个年长,象是那派的掌门人道"贵派两年前有几个弟子?现在又有几个?弟子离开了几个?"
这掌人哪记得这些,于是便道"小兄弟说得没错。冤有头债有主。刘正武既然已离开白衣派,我们不该把责任退给白掌门。"
"是啊!我就说和白掌门无关。"又有人道。
突然间,舆论又转了方向,开始说与白掌门无关了。
萧扬默默地走回孙逸身边,道"我们还是走吧。"
孙逸深怕萧扬又会作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马上答应。两人便溜了出去。
宏昆看着他们离开,心想"这可恨的小子!"
可是宏昆脸上还是笑脸迎迎,因为他知道他总有办法让众人又把责任归咎于白何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