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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意外

早七点,不出意料的,没有准时出发。

中国人拖拖拉拉的习惯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怎么养成的,一直等到七点半左右,人才陆陆续续到齐了。还有人拿着大箱子小箱子,很是折腾了一通,才终于出发。

看看手机,已经八点了。早知道我多睡一个小时多好。

经停一个休闲区的时候,车上有个女孩儿去买了一斤天麻,说是六块钱一克,还挺便宜的。我当时就傻了:还真是有钱人啊。没想到对方磨完粉,说一共三千块。这次换这女孩儿傻眼了,说:“一斤不是十克吗?”

一方坚持磨成粉了非要卖,一方坚持没那么钱买不了。导游和司机全下去协调了,一直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卖方妥协了,看起来藏民还是淳朴啊。

去林芝的第一个景点是巴松措。没想到天公不作美,我们刚进入景点就下起了小雨,再加上已经看过了羊湖的壮美,巴松措便不是那么有诱惑力。匆匆走完这个景点,大家便回了车上。再往前走雨停了,天空出现一道彩虹,接着又是一道,再往前又是一道,怎么这彩虹还能买一赠多、打包售出?大家也由最初的兴奋变成了疲倦,最后完全无视了。早上起得早,在车上我撑不住睡着了。等到再醒的时候,是路过尼洋河和雅鲁藏布江的汇流处,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道浅白汇入深蓝剔透的大江之中,不由令人感叹造化之伟大。

中午在路上吃了顿非常难吃的午饭,零零散散的睡觉也被若干个小景点割裂的支离破碎,不过安哲还是非常羡慕地对我说:“在车上你都能睡着,太厉害了。”

我说一般般吧,如果不是老得下车,我会睡得更好的。

安哲问能传授一下睡觉的秘诀吗?

我说这个太简单,闭上眼睛就行了。

安哲说你很不诚恳,不过我还是不介意把肩膀借你靠一下。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看你睡得东倒西歪的,太累了。”

天黑才到达林芝,八一镇,一路上睡得我腰酸背痛,塞了几口晚餐,便回房间休息了。因为都是双人间,所以我们中途已经和导游打过招呼,我和安哲分别和另两个单独来的女游客和男游客交叉安排一下。和我同屋的女孩儿是个云南妹子,据安哲说,跟他一起住的男游客一躺到床上就鼾声如雷,他基本上就没怎么睡。那个云南妹子非常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乡玩儿,还告诉我从昆明到丽江如果时间充足,最好走以前的老路,坐大巴过去,一路上你就感觉自己是飘在云里雾里的,简直就是身在仙境。我说好,有时间一定去看看,感受一下。

一夜无梦,第二天简单的早餐之后,便开始了去雅鲁藏布江的旅程。起得依然很早,我睡得依然很香,安哲依然处于崩溃的边缘,而且因为昨天的淋雨和没睡好觉,他感冒了。

门票里面包含一顿简单的自助,虽然食品很简单,可是那么藏香猪肉真得很香,是内地的催熟猪远远比不了的。饭后排队去坐大巴,进入景区。

雅鲁藏布江的盘山路修建的很窄,大多数地方只能容下一辆大巴车单独通过,另一侧就是大峡谷里汹涌的江水,中途有修建若干换车点。安哲看到车眼睛就亮了,说:“要不跟司机说说我来开车?”

我问为什么啊?安哲说:“我从小就喜欢车,看到别人开车会手痒的。”

我看了看这个路,说:“难怪去羊湖你得跟人家抢着去开车了。不过这次还是算了,咱这还要为一车人的性命负责的。你看看这个路!”

安哲说:“其实我家乡的路,比这个宽不了多少。我四岁就开车了。”

我瞟了他一眼:“扯去吧你就,还四岁,你以为你是姚明啊?四岁你还没车高呢。”

安哲一本正经地说:“真得呢。我坐在我爸爸前面,开着慢慢走。”

我不由乐了:“这也算你开车?”

安哲刚想点头,突然大巴一个急刹车,我们没有丝毫的准备,不由向前倾去,安哲在这一瞬间抓住了我的手。车停了下来,我们看到对面一辆大巴和我们的距离只有一臂之远。也就是说,差了那么一点我就跟雅鲁藏布大峡谷融为一体了。

车停下来之后,每个人心里都怦怦直跳,车里一片安静。我们的车向后退了一点,倒到后面的换车点,另一辆车慢慢开了过去。我们的车也重新开始行使。大家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安哲问我:“没事儿吧。”

我说还好啦,命真大。这司机技术真好。

安哲吹牛说:“要是我开车的话,都不会发生这事儿。”

我回道:“你可小点声吧,小心一会司机把你扔下去。”

然后,安哲牵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雅鲁藏布江很壮观,水从上面留下来,打到河里的石头上,冲击起一片白色的雪花,煞是壮观。莫名地就想起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从雅鲁藏布江还可以看到南迦巴瓦峰,据说是中国最美的雪山,可惜那天虽然天气晴朗,那山峰却始终隐藏在云层里面,羞羞答答,不肯一露芳容。等了半日,也只看到小小一角,甚是遗憾。

不过,比起今天的收获,这点遗憾就不算什么了。

安哲。

景区里面有藏民卖自采的干松茸藏红花等物品,也有卖纪念品的。有时候看到你穿的衣服很好看,会提出用物品来交换。我们团里好多姑娘的衣服都看上了,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我。

我有些失落的问安哲:“我的衣服就这么难看吗?都没有人看得上。”

安哲说:“那倒不是,衣服还是挺好看的。可是人家也知道问你也是白问,没有用。”

我问这是为什么?

安哲说:“姑娘您就穿了条连衣裙。难不成别人会觉得你能同意光着回去?“

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就你聪明!”

安哲说:“清点,疼着呢。”

我白了他一眼:“矫情!”

回去的路上,导游问大家要不要去尝尝林芝特色的石锅鸡。有人问:“到底什么是石锅鸡?”

导游说:“鸡要选用藏香鸡,石锅是用产于墨脱的皂石做成,加上天麻等几种中药材和多种香料,小火慢炖而成。好不好吃,还得大家尝过才知道。”

大家说既然来了,那肯定得尝尝啊。

导游说:“这个是不包含的团费里面的,大家需要每人再交一部分费用。不过各位放心,我就是林芝人,一定带大家去最正宗的地方。”

大家说好的,那就去吧。

从昨天起导游就推荐大家去南伊沟,可是完全没有人相应,带一个团出来,多多少少也要让人家见点收入啊。虽然现在黑导游挺多的,可大多数还是挣的辛苦钱,起早贪黑,挺不容易的。不过依据一般的规律,饭店应该会和卖饰品的纪念品的或者买药材的在一起。

路上的时候,导游讲解的时候还提到,前两个月西藏旅游车发生那两起事故的时候,她所在的旅游车就紧跟在后面,就一个扎眼的工夫,车就不见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西藏的导游都处于一种梦游般的崩溃状态,恢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自己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

其实在吃这一方面,西藏既有特别明显的优势,又有着不可忽视的劣势。优势就是食材天然水纯净,藏香鸡藏香猪牦牛肉那曲的羊,那味道可真不是盖的。而西藏的水有多纯净呢,形象一点说,我们的自来水煮完热水后,壶里会留下水垢,西藏的就完全不会。

劣势呢,首当其冲的就是气压低导致水和油的沸点低,做饭不容易熟。这也是为什么蒸米饭煮面条都需要用高压锅的原因。还有一个缺点是蔬菜匮乏,需要内地支援,所以价格会偏高。

略懂烹饪的人都会晓得,青菜需要大火快炒才好吃,西藏就不具备这个条件了。用安哲的话说,你看那不是炒菜,完全是菜在油里面煮。所以在西藏,大家可以多选择肉菜,那才是美味。而且如果不吃肉的话,体力也是支撑不住的。

说一说这个石锅鸡,一个黑色石锅,里面是已经煮熟的鸡肉和木耳蘑菇,还有几盘青菜,大家可以自行放入。一盘馒头,一盆米饭,还有一碗蘸料,没吃出是什么。味道还是不错的,但是配不上它响亮的名声,不过比团餐那是好太多了。后来才听人说,八一镇真正好吃的是腊排骨火锅,错过了,真是没有口福。

吃完饭好多人主动跑到饭店旁边的药材铺去询价,店家无敌的口才,再加上导游和司机的配合,很多人便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两个袋子的回来了。我特意看了下,那个天麻女孩儿还真没少买。

我和安哲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在车上静静地等着大家回来,一起返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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