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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来和走

来和走

刘朝清说:“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对了。不过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跟她沟通了。我妈带孩子她天天觉着这毛病那毛病的,这几天我妈病了,她消停了。还说我爸不让她回家,其实老人就是想说让她下午回去,上午家里有点事,她根本不听人说完话就开始嚷,我爸气得不理她。”

我问那她没挑你的毛病?

刘朝清说:“怎么没有?天天觉得我不靠谱,你说又是孩子又是工作还有她天天闹腾,我哪里还有精力干别的事情啊?”

我笑道:“莹莹缺乏安全感,你多包容她一些。别管你觉得多么难沟通,也不能谁也不理谁,要不只能问题越来越多。”

刘朝清说:“嗯,我知道。谢谢你啊。”

回到家,杨雪凌正在收拾东西。这么快就准备回去了?

杨雪凌说:“是啊,开始慢慢收拾,这个月差不多就走了。这样还留一个月的时间才交房租,你也可以好好挑挑合租人,不用太着急。”

我们在客厅坐下,烧了一壶水。杨雪凌接着说:“等哪天约上高晓晶,咱们一起聚聚吧,她下个月应该就去度蜜月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一年多了呢。”

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我说:“对啊,刚见你的时候,我说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跟我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会不会处不来?没想到还是个挺乖的娃,虽然有时候笨了点吧。”

杨雪凌笑道:“是啊。碰到你我才发现原来女孩子可以这么厉害,换个水龙头啊,修个马桶啊,居然都不在话下。我男朋友都说,你真的感谢人家苏若一年来这么照顾你,要是你自己的话,都不知道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呢。”

我说:“这个不用担心啊。要是没有我,他就可以天天往这儿跑了。他应该恨我才对啊。”

水开了,杨雪凌泡了两杯蜂蜜柚子茶,递给我一杯,说道:“说真的,苏若,你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虽然你很厉害,拳打脚踢搞定一切。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啊。你看看那次换电灯泡,我让你别动别动,你非得逞强,结果怎么着?差点把自己电死。”

我苦笑道:“这个东西,不是我不想找,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你看,你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型的,高晓晶属于相了200次亲才找到真命天子型的。而我,就属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型的。”

杨雪凌白了我一眼说:“你就找理由吧。以你的智商,找个男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你就是不用心。”

我说:“找男朋友跟智商有个毛线关系啊,又不是考试。好了好了,不聊这个了。你明天和高晓晶商量一下,约个时间,然后告诉我。”

杨雪凌说:“其实我们俩很简单啊,就是下班后,或者周末,主要不是看你哪天歇班或者早班嘛。你明天先看一下你的排班发给我们,我们俩订好时间后再告诉你。”

我说好的。你继续收拾着,我今天得跑步。

杨雪凌不解地说:“怎么还跑啊,你现在已经瘦了啊。”

我回答:“也不光为了瘦吧。跑完之后挺舒服的,虽然跑的时候有点痛苦吧。而且,我想试试自己能坚持多久。你看,我这半途而废的性格,其实挺耽误事情的。”

杨雪凌笑道:“那倒是,你要是当时坚持住,跟林楠断了联系,估计现在也找到新男朋友,说不定都结婚了呢。”

杨雪凌回房间继续收拾东西,我换好运动服走出家门。

杨雪凌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思考过,如果我跟林楠断了联系,我会如何?痛苦肯定是有的,可是不是坚持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坦然了,可以接受下一段感情?或者说,林楠,是否如我以为的这般重要?又或者说,我贪图的林楠带来的这一点温暖,是不是饮鸩止渴?我一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结果我能不能承受。

杨雪凌说我聪明。我承认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工作能力,我绝对不逊于任何人。可是在对待感情上,我就是一张白纸,没有经验没有借鉴没有参考没有指导。所以在短痛和长痛之间,我稀里糊涂就选择了长痛。而我,又真得如我自己标榜的这般,只是把林楠当成一个普通朋友吗?这个谎话连我自己都鄙视,还能让谁相信。

趁着青春年少,趁着时光正好,趁着微风不躁,找个温柔安静的人儿,牵手到老。

说起来这么美丽又简单的事情,怎么到我这里就那么难呢?

每当这个时候,就真得特别想去算算命,如果大师说我这辈子注定单身,我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如果说还是有红线等着我的,那你也给指条明路好吗?

不过结了婚又有什么好的?像楚莹莹,那么可爱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儿,已经从女神狂奔向女神经了。贾宝玉说,女孩儿一出嫁,就从珍珠变成鱼眼珠子了。清透灵气没有了,可爱娇憨没有了,冰清玉洁没有了,似乎只剩下老公孩子房子票子,多么俗气的人生啊。

可我的问题是,我出不出嫁都要为房子票子担心啊。

最后还是送自己四个字:顺其自然。要不我还能怎么样?从大街上拉个人直接去领证,告诉人家“不就九块钱嘛,我请了”?还是直接找个庙庵直接剃度?可是我还挺喜欢长头发的,而且好像现在尼姑也要求硕士学历了吧,估计人家不收我。

所以,就顺其自然吧。不拒绝,不疯狂,不错过,不埋怨。

亲爱的,我给你时间,慢慢走过来。

和高晓晶、杨雪凌一起吃了散伙饭,一个新媳妇一个准新娘,联合起来攻击我。一顿饭吃完,我真得想上街随便拽个人赶紧嫁了。

看看高晓晶眉眼间抖落的小幸福,再想想楚莹莹的纠结和烦恼,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情商这个东西,真是很重要啊。

月底,杨雪凌搬家,房子一下就空了大半拉,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

我需要赶紧找到一个合租的人。经济问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胆小,对面屋里没人,我得天天开着灯睡觉。在网站上发布了信息,当天就接到了不下十个电话,A市的房子看起来真是紧张啊。

男士删除,两个以上人同住者删除,社会关系复杂者——我是很想删除,可是这个真看不出来,看起来不好相处的删除。几轮筛选,最后我选定的新室友叫张桐,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女孩儿。

张桐的东西一点点搬进来,杨雪凌留下的空缺再次被填满了,可惜物是人非了。那个小女人现在应该在老家优哉游哉呢。

林楠去杭州出差一周回来,给我打电话说带回来一些特产。我问是西湖醋鱼吗?他说不是。我说是龙井虾仁吗?他说不是。我说是白娘子吗?那我可不敢要。他说别瞎扯了不是,回头见了就知道了。我说好吧,不过要等几天了,我这几天都是中班。

林楠不解地问:“你们不都是中班早班这样吗?”

我说:“没办法呀,领导不那么安排我怎么办?”

江晨来了之后,梁智城便把排班的工作交给了他。但是,交接过程中可能出了一点问题,所以以前的习惯全部被改了。比如说,中班连早班,这样是稍微辛苦一点,可是可以给大家充足的私人时间,所以一直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可江晨说大家容易疲劳状态不好,会影响服务质量,所以这一星期就基本是全早班或全中班,早班天天五点起床,中班天天赶末班车回家甚至回不了家,大家叫苦不迭。

再比如说,江晨不知道哪里来的超强观察力,可以看出谁和谁的关系比较好,然后把俩人班次分开,理由是关系好容易在一起聊天,影响工作。所以我跟李菲就老死不用相往来了。

再比如说,他觉得前厅部几个部门的员工要学会彼此的工作,方便缺人时可以随时互相支援,所以会安排一些交叉培训。

他还有一个奇特的想法,就是觉得夜班是最能锻炼人的,所以以后要提升的主管啊经理啊,都要先上一段夜班再说,一群人心里万马奔腾。

从理论上来说,他这些安排我竟然无可辩驳。只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照这么安排下去,估计那一天就不远了。但是看看梁智城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就把所有的牢骚话咽回去了。

这一星期中班上的我头晕眼花,交班时看到李菲,苦着脸抱怨说,师父,再这样下去干不了了。我天天起早起得都要吐了。

而陈锦跟乐正轩就变成了牛郎织女,倒不至于一年见一面,一星期还是可以在交班的时候见个两三次的。

而互相交叉培训的员工,基本上除了晃荡两天消磨时间,似乎也未真正学到什么东西。笑话,真以为前台系统是那么容易掌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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