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寒从密室中取出烈焰心法,一个身影从暗处闪出,伸出手便欲夺下,江易寒侧身躲开,定眼看去,来人竟是玉娘。
“公子,你不能去救上官冉竹。”玉娘的口气中带着些许强硬。
江易寒冷声道“玉娘,我敬你是长辈,不和你计较,若你再拦着我,耽搁了救小冉的时间,定不饶你。”
玉娘怒道“公子,你是做大事的人,怎能为救一个女子而折损内力,况且这个女子是上官冉竹,今日,玉娘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你。”
话音未落,玉娘已向江易寒攻出了数十招,江易寒无意伤她,只是见招拆招,三十多招过去了,玉娘无丝毫退缩之意,招数也越来越密。江易寒无奈,突的左手直取她双目,趁对方闪躲之际,右手点了她的软麻穴。
摆脱玉娘,匆匆回到房间,在雪的指引下,江易寒按烈焰心法上所记的内功心法,屏息运功,将掌心抵在冉竹背心,只觉她体内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反扑向他,心中一凛,忙又按照书上口诀再次运功,那股力量才有所减弱。
这毒果然是怪异,难怪需要有烈焰心法这样特别的内功心法才能驱除,如果是用一般内功为其驱毒,有可能会令救人之人一并中毒。
不知过了多久,江易寒额上汗如雨下,如玉般的脸庞也变得苍白无比,冉竹突地嘤咛一声,“噗”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阳光透过镂花窗户洒进房间,洒满一地的金光。
冉竹缓缓睁开眼,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冲到她床边,惊喜地抓住了她的手,喃喃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处于本能的,冉竹抽回了手,疑惑地问道:“我昏迷多久了?樱莲呢?”
“呃……”小丫头犹豫着小声道:“姑娘昏睡了一天一夜,樱莲姐姐因为没保护好姑娘,被宫主责罚,暂时不能来照顾姑娘。”
冉竹心一紧,掀开锦被便要下床,“樱莲没有错啊!我要去见你们宫主。”
小丫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姑娘,你刚醒来,身子弱,若现在到处乱跑,被宫主知道了,奴婢要受罚的。谁不知道宫主紧张你啊,你刚受伤回来时,宫主气得差点没把所有的人都罚了。”
他竟如此在乎她,冉竹顿觉心里涌起一丝甜意,“江大哥现在在哪?”
“宫主守了姑娘一夜,为给姑娘驱毒,耗尽了……”小丫头看了一眼冉竹,欲言又止。
冉竹焦急地问道:“你把话说完啊!他怎么了?”瞧这丫头吞吞吐吐的,难道为她驱毒,他也伤了么,思及此,冉竹急忙下床,鞋也忘了穿,裸着雪白的纤足向江易寒的房间奔去。
在江易寒住的碧云居门前,玉娘拦住了冉竹,冷声道:“你来做什么?你还嫌害宫主不够么?”
冉竹黛眉微凝:“江大哥到底怎么了?”
“他为了帮你驱毒,折损的内力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恢复。你知不知道,宫主仇家多,若在这半年内,遇上仇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冉竹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解此毒竟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他一定是事先知道,他为何还要如此冒险地救她。而凤辰逸此举,仅仅只是为了要拿到烈焰心法么?还是要借机除掉江大哥?
早知如此,她根本就不该回清云宫。刹那,心疼,后悔,惊慌,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姑娘,宫主请你进去。”雪侍卫走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玉娘,转头对冉竹说道。
冉竹轻声道谢后,急步走进了碧云居。
江易寒倚在床头,俊颜苍白如雪,唇无血色,黯淡的双眸却在看到冉竹时变得温柔似水。
冉竹心微微一滞,想也没想便奔上前扑入了江易寒怀中,哽咽道“你明知道内力会受损,为何还要救我。”
江易寒微愣,低头看这怀中那纤细的人儿,眸子里闪过一丝喜悦之情,柔声道“傻丫头,你忘了么?我早就说过,我的存在,只为助你渡过危难。”
冉竹道“你就不担心是有人故意让我中毒,然后趁你为我驱毒折损内力后这段日子来害你么?”
江易寒深情地看向冉竹道“既便如此,我依然会救你。”他宽厚的大掌包住了她的纤细柔荑,轻声低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冉竹的心一颤,将手抽了回来,低垂下眼眸道“你知道的,我与凤辰逸……”
“我明白,可他若把你当妻子,你今日就不会在我身边了。”江易寒说着从枕头下抽出一本书,竟是烈焰心法,缓缓道“我想,你需要这本书吧!或许它能帮你换取到你想要的。”
冉竹一愣,心中有些苦涩,原来他竟已知道她的目的:“我……”
江易寒将书放到冉竹手上,坚定地道:“我等你回来,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与你一起面对。”在看到她强撑着回来,昏倒在地上那一刹那,他竟觉得那鞭痕仿佛是在自己身上,痛彻心肺。那一刻,他便明白,他不能失去这个女子。
冉竹抬眸看向江易寒,只见他柔情满溢的双眸里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而她的黑眸里亦有他的。
柔和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湖面上,洒下点点银色碎玉,湖中心的一个小岛上种满了如云似雪的樱花树,晚风轻拂,涌起阵阵花香。花树上挂满了五彩的宫灯,将暗沉的夜色照得亮如白昼。突地不知从何处飞来无数只萤火虫,如点点灵动的银光在小岛中飞舞,仿佛是天上坠下的繁星。
冉竹站在湖畔,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她未曾想到凤辰逸竟有如此心思细腻的一面。
白日来到丞相府,本想将书交给他,再将荷香带走,可天不随人愿。凤辰逸一见到她,似是格外高兴,他既没接过她手中的书,也没让她见荷香,就告诉她今日是府上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的生辰,而那个人要见她,让她晚上一定要好好表现。
刚到戌时,凤辰逸便带着冉竹来到了丞相府附近的湖边,一只精巧的小舟已在湖边等候。他拉她上了小舟,道:“等会勿要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小岛四周站着的丫鬟和侍卫纷纷向凤辰逸行礼,中间的几张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花树下竟站着一名紫衣美人。
再美的花在美人面前也黯然失色,她黑缎般的长发只簪了只珍珠发簪,一身紫色轻丝纱裙,出尘脱俗,飘逸雅致。
冉竹立刻认出这便是那夜凤辰逸神情焦急地抱着上马车的女子。也只有这样美丽的女子才能让凤辰逸如此花心思吧,恐怕用她的血浇灌那长生花,也是为了这女子。
慕嫣雪抬眸看向凤辰逸,微微一笑,那笑容宛若冬日里的暖阳,春季里盛开的牡丹。让人情不自禁地便喜欢她:“逸,每年你都如此费心地为我庆祝生辰,谢谢你。”
凤辰逸脸上露出的是冉竹从未见过的温和笑容: “姐姐怎地与我如此客气!”
冉竹闻言,微微一怔,她不是他喜欢的女子?是他姐姐?仔细看去,发现她与他的眉目间却有几分相似。
虽为姐弟,可两人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凤辰逸是冬日里的寒冰,而慕嫣雪却是那能融化寒冰的暖阳。
慕嫣雪微笑着看向冉竹道:“你就是冉竹吧?我身子不大好,你进门那么久了,我们今日才得见。”
冉竹盈盈福身道:“是冉竹不对,早该去看望姐姐了,可也怕打扰了姐姐休息。”
凤辰逸似是极为满意冉竹的表现,竟对她温柔的一笑道“阿竹,你不是说为姐姐准备了表演么?”
慕嫣雪道“听说妹妹的母亲曾是封城第一才女,妹妹一定是得到了真传,不知今夜姐姐可有此眼福,欣赏到妹妹的舞姿?”
她满含期盼的眼神竟让人不忍拒绝,冉竹正要答话,却见慕嫣雪的目光突地越过她看向身后,那美目中竟满含深情。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男子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湖面,微风扬起他的黑袍,虽是黑色,却给人一种飘逸洒脱的感觉。他脸上戴着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虽看不到他的容貌,可他举手投足间,却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似乎年纪也不是很大,可那双黑眸却仿佛历经沧桑。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却在看到慕嫣雪时,一丝柔情在眼底划过。
凤辰逸恭身道:“义父!”
来人正是风云堡主,他对凤辰逸轻点了点头,目光便停留在了慕嫣雪身上。
她看向他的眸子里脉脉含情,“你来了!”慕嫣雪的声音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风云堡主抬起手轻轻撩起慕嫣雪额前一缕发丝,轻声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义父怎能不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别在她发间,月光下,更称得眼前女子美丽如仙,一道情愫在风云堡主眼里闪过,看向慕嫣雪的目光似是在为她的美而惊叹,又似乎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凤辰逸叫他义父,而他姐姐看这男子的眼神却象是在看等待已久的爱人,而凤辰逸竟如此淡然处之。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冉竹心底油然而生。不过,若是没有那声义父,毫无疑问,慕嫣雪和这男子是如此的般配。
慕嫣雪轻轻抚过头上的发簪,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这是你送我的礼物么?”
风云堡主并不多言,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很自然地拉起她纤细的柔荑缓缓步入桌前坐下,抬眸看向凤辰逸,淡淡地道:“逸儿,你为嫣雪准备了什么礼物?”
凤辰逸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冉竹,道:“那就看阿竹了。”
看见慕嫣雪温和的笑容和期盼的眼神,冉竹也不再推辞,落落大方地走到了花树下,略一思索,道:“在如此美景中跳舞,也是一大享受,只是无音乐伴奏,可能会略显单调,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凤辰逸微微一笑,从怀里抽出了玉箫,道:“无妨,我早已有所准备,就由我为阿竹伴奏吧!”
悠扬的箫声自他唇间倾泻而出,如高山流水,又如泉水叮咚,婉转飘缈,悦耳动听。冉竹就在箫音中,轻点足尖,抬手,开始舞动。她的舞姿清雅灵动,飘逸如漫天轻盈的雪花。她将飘洒的花瓣烟柳当成了最美的丝绸,她的黑发随舞飘动,月光如水般温柔地倾泄在少女身上,使她看起朦胧而神秘。
凤辰逸的一双黑眸交织着复杂的幽光,眼底闪过他不自知的情愫,她的一举一动似乎越来越深植他心中,影响着他,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箫声戛然而止。一时之间,风似乎也停了。
平静的湖面水花突如惊涛骇浪般溅起,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从湖里跃出直冲向凤辰逸和冉竹,手中宝剑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凤辰逸眸光一冷,双臂一振,强大的气流如排山倒海般将靠近他的蒙面人撞翻在地,飞身便掠向冉竹,将她揽于身侧,四周站着的侍卫也举剑攻向黑衣蒙面人,刹那,小岛上刀光剑影,暗沉的夜色,如被蒙上了一层血光。
风云堡主却冷眼旁观,只紧紧握住了慕嫣雪微微发颤的纤细柔荑。
一名受伤倒地的黑衣人趁无人注意他时,悄悄从怀中抽出了一把短刀,用尽全身力气飞向冉竹,冉竹已被这些誓要夺她性命的一道道剑光吓住,突见泛着寒光的短刀如闪电般向她飞来,完全不懂武功的她要躲开似乎已经不可能。
电光火石间,她身侧的凤辰逸,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伸手便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