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过后,春菊呆在绣阁里。此时窗外的一弯新月爬上了树梢。梳妆台前坐着的少女心早已飘到了“斗牛少年”身边,思念着石虎英俊的脸庞。那带有磁性的嗓音,还在春菊耳边回荡。因为思念突然感觉初夏的傍晚显得那么孤寂寞,远处的田蛙声一片,更加使人心烦意乱。
突然走廊上想起咚……咚……脚步声,她急忙起身打开房门往外看,原来是春艳和她几个伙伴上楼来找春菊了。看见她大家都喊道“春菊姐,不是说好晚上去西村看电影吗?怎么还呆着呢?”
“你们去吧?我现在有点心情不好。”春菊紧锁眉头回答道,春艳围了上来笑着说:“姐姐肯定想今天遇到的意中人——石虎哥了啊!”看着春菊脸上泛起的红晕大家猜出七八分。
窗外的残月早也坠落入了西山,归巢雏鸟也停止鸣叫,乌罗河潺潺流水声,像似不愿打扰了劳累了一天人们,喧腾波涛此时也静了下来。
姑娘们还没入睡,正围着春菊听她讲述着与石虎的相遇,两人约定过时间在桃子镇见面。
“姐到时候带我们一起去吧,也叫石虎哥带几后生同来,到时候我们好对歌啊!”春艳打断姐姐的话说道。
她看了妹妹一眼说道:“就你不害臊,主动邀请男孩子玩。”
这时候,其她女孩也开口说道,“是啊!姐反正我们都穿上父母给我们做名族盛装了,可以找情哥哥了呢?”
说完大家又笑了起来!春菊红着的脸庞,面带羞涩的说道“就你们几个疯丫头不害臊”,绣阁又一阵爽郎的笑声传了出来。
话说石虎辞别了春菊后,手揣着春菊送给的香囊,心里乐滋滋的。等回到冻龙村天色也晚,晚饭过后他独呆在窗前,脑海闪现出今天和春菊对歌的画面。在他心目中春菊独有性感,自信、内心世界的开放。
这是他长大成人后,第一次遇见让她动心女孩,让他感觉到思绪汹涌澎湃。想念,想念这个认识不久的女孩,但这他心中因为春菊闭月羞花之容貌,让她心里没底。独自斟满一杯酒,拿着酒杯发呆。现在感情就想开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看着精美的香囊,里面渗出淡淡清香。这种香味沁入心脾让石虎度日如年,期盼着这桃子镇相会的时间早点来到。
彼此都在牵挂着对方,感觉每夜都在煎熬难耐,这就是恋爱中年轻人的心灵感受。又过了三四天,明天就到约会日子,思量着相见后的情景,春菊羞得脸颊红透。可这种思念的感觉,让春菊感受到恋上一个人的幸福,就这样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刚茫茫亮。春菊叫醒了,一起睡的妹妹,早饭过后辞别父母,叫上前几天约好小姐向子镇出发了。
春菊,春艳、等几个年轻的女孩,十点终于来到约定地点。石虎他们早也在此等候多时了,双方约定在镇西边有油菜地对唱山。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温暖的阳光洒在这片盛开油菜地。勤劳的蜜蜂,在黄色的花蕊从中飞舞着,然后又煽动着翅膀飞出了油菜地。春菊她们坐在田沟河坎上,不远处的五六米地方就是石虎他们。
微风拂过绿油油的油菜地,摇晃的菜花正好遮住少女们羞涩脸颊。春菊偷偷瞄了一下对面的石虎,他依旧身穿黑色的“斗牛勇士”服,裤角扎着绑腿,是那么的英俊魁梧,特别是那炯炯的眼神,早也俘虏了这个少女的芳心,让她心里蹦蹦直跳,脸颊通红。身边的春艳看着姐姐羞红的脸颊,心早猜出姐姐的心事。
笑着对姐姐说:“姐别光害羞了,石虎哥正等着和你对山歌呢?”接着又用手做成喇叭的形状喊道,“石虎哥,我姐这几天想你茶饭不思,你们可以开始对山歌了吆!”
“小妮子,就你多嘴!”春菊紧握着粉拳追打着春艳,同时嘴里不停的指责道,“小妮子,让你多嘴……让你多嘴!”吓得春艳连连贵地求绕。
看着他们姐妹两个这样子,可逗得其它女孩笑的花枝招展。这样的举动也让石虎的伙伴——阿林赶忙劝说道;“春菊姐,你别太凶了,当心吓走我们石虎哥。”
几个小伙子也跟着起哄了,春菊脸庞更加羞红,急忙躲进其他女孩身后。惹得所有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长话短说,我们还是先来说对歌吧。春菊调整了心态,百灵鸟般动听的歌喉唱开了:
(苗家书句子)相思
“想哥想的心发慌,煮饭忘记滤米汤。
猪圈里面去丢草,羊圈里面去撒糠。
大雾蒙蒙不见山,河水弯弯不见船。
隔天不见带村(带村苗音指情哥)面,
好比家中断油盐,所以开腔来歌唱。”
春菊刚唱完一曲,接着又开始唱了起来,她心里明白,日夜思念让自己感情像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好不容易相见所有要所有思念表达出来:
“太阳落坡去得慌,急水滩头流的忙。
滩头流水门前过,远方阿哥勾妹肠。
月老有心牵红线,悬梁乳燕在何方。
欲寄明月诉相思,可惜近日雨愁长。”
石虎听着春菊的山歌,泪湿眼眶心里波涛澎湃在。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度日如年,现在他们彼此步入了爱河。每夜的思念翻覆无法入眠。他思索了一下,接着回应春菊的相思歌:
( 苗歌书句子)相思
老沟“(苗语指情妹) 孟毛弯弯龙戏水,
一对眸眼美鲜亮,那日对歌后想念。
白天不去思茶饭,夜晚思妹难入眠。
想借江河捎书信,可惜逆水心不回。
何日能解相思苦,除非宝马娶妹归。
香囊幽香沁心肺,我心阿妹恐难知。”
石虎唱出了自己日夜的思念,春艳和其她几个少女,也跟着石虎伙伴们对上了,镇西边油菜地里,山歌惊动了前来凑热闹的人群。不知不觉,红日也渐渐西坠。天边的晚霞染红归巢的雏燕,也羞红了情意浓浓少年男女们的心。此时千语万言,也难诉尽心中的浓浓情意。
此刻春菊心里难也平静,紧紧的依偎在石虎的怀里,双眸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心爱的人,确不知如何表达心中情意。每夜都会梦见在歌会上对歌的情景,醒来因为思念心中的石虎,而翻覆难也在入睡。今天好不容易约定相见,可感觉时间太短了。诉说不完内心的思念,眼看又要到分开的时候。
心中叹息!何时才相逢,一时眼泪模糊双眼,石虎看看着春菊,只是紧紧搂着,双手抚摸春菊随风飘扬的秀发,心中纵有满江情话,此刻此景,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们就这样紧紧的依偎着,任凭徐徐的晚风吹拂脸庞。其他伙伴的对歌也停止,大家只是远远站着。谁又怎么能,忍心去打扰这对于彼此恩爱情侣,就这样过一会儿,太阳把剩余夕晖,留在他俩通红脸颊,自己静静往山坳躺下去了。
最后石虎打破沉静,温柔说道:“不早了,大伙都在等着我们,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春菊突然站起身来,看着妹妹和几个少女这那边等着,“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不唱歌了呢?让大家等着多不好意思啊!”春菊羞红着脸说道。
“ 不要指责我了,我也才看到。回去要想我哦”
石虎深情望着春菊,随即摘下随身佩戴项链给春菊戴上。然后说道:“把它戴在身上吧!想我了就跟它说,我会听到的。”
“ 嗯!会的,你也要想我。”
就在样大家依依不舍分手道离别了,春菊她们回到了家里月亮也爬上了树梢。大家下了车道别后,都各自己回家了。
晚饭过后,春菊姐妹坐门前杨柳树下,交谈着今天的“收获”。这时候万老三向她们走了过来,春菊急忙示意了妹妹停止讲话,老三看了他俩一眼然后问道:“女孩家的,去玩那么晚才归家成何体统?”接着又说,“不知道你们的母亲有多担心你们俩啊!”
春菊急忙先向父亲承认了错,接着把自己如何遇上石虎,然后又如何相爱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老万抹了抹胡子说道:“你也不小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间了,做父亲的也不会阻拦你。”接着又问,“你说的可是冻龙村石虎,那小伙子是个了不起的后生。”
“爹,你认识石虎哥啊!”一旁的春艳问道。
“是的我认识他”接着他吸了口烟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缓缓的说起了三年前发生的事情:
“三年前这一带野猪横行,每当四五月份,就会成群结队下来祸害村民庄稼。有些村落曾经在一夜之间田地禾苗全被毁,后来县里号召当地猎户组建“捕杀野猪队”,捕猎能手万老三(我)自然是少不了要去参加当时捕杀活动。开始捕杀一切都很顺利,但后来到捕杀岭西村的“猪王”过程中,接连被“野猪王”伤了好几伙猎户。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下套索、铁夹,都无济于事。这岭西村更是让人谈猪色变,可是那一带野猪却没有收敛祸害行为,反而变本加利祸害乡邻。
说道这里万老三突然情绪激昂,他深叹了口气接说,为了乡亲们来生活得保障,我只好叫上几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带着猎狗进山了,说来也巧开始我们精力旺盛,怎么找都不见它踪影。
就在样我在山里转了两天,那是也我们人困马乏,渐渐的野猪在种从来不攻击人东西既然对我们下手。几波攻击下来我们队员个个都挂彩了,我们猎狗更是伤痕累累。我们只好计划撤离了,可快要走山口时,既然有十几头野猪像发疯向我们攻击过来。其中几个队员被伤的更严重了,已经无法动弹。为了队友安全我是好陪在他们身边,在山口同畜生们搏斗。几次下来,我刚驱散最后几头野猪的进攻。
突然山坳出现一头四百斤左右的野猪,青面獠牙朝着我们这边冲撞过来。我本可以安全撤退,可那样子受伤的人就有生命危险了。我只好奋力死守,我又在同“野猪王“搏斗过程中受了几处伤枪都打断了。反而野猪王越来越凶猛,最后我累气喘吁吁这加上身上的伤既然怕不起来。
那畜生“野猪王”又一次发起进攻离我越来近,而我也无还手之力,眼睛看就要毙命于它的獠牙下。突然听见身边“砰”一声枪响,正击中那凶猛的畜生的脑袋,难怪那畜生都没来及反应就栽倒在一旁。
我顺着枪声望去,只见一少年站于百米开外山坳上。手里的枪还在冒烟,他看见野猪倒了,过来帮我包扎好伤口。我正好要问他姓名,日后好答谢救命之恩!可他笑而不答后来我四处打听才知道是冻龙村后生,我老朋友的儿子。”
春菊脸上露出喜悦;第一知道父亲没有反对他和生龙的相爱。另外还得知自己心爱的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想着也后跟他在一起过日子肯定会幸福的顿。时觉得耳根发热脸颊红彤彤的。虽然她也长成年了,可从来没去想过要跟陌生男子“亲密接触”,更何况还要陪他同床共枕。但是认识了石虎心总是会思念着她,夜深人静时的孤独无眠,正好现在是夜晚淡淡月光下掩盖了春菊碧波荡漾的内心世界。
春艳听着父亲讲述着石虎哥的英雄事迹,对未来姐夫更是佩服的不得了。不光是他救了自己父亲一命,主要还因为他是自己心目中偶像,而是那种救人于水火不图思报的那种英雄品格。现在的未来姐夫就像金庸小说笔下的“令狐冲”柔情而有胆义,同时庆幸自己姐姐找了个好夫婿。在以前她总是拿虚假的英雄人物来作为自己择偶标准,不过现在未来姐夫就是最好标准了。
父亲这次“谈话”总算是完美结束了,月亮早也西坠春菊躺在床上。聆听着静静地乌落河江水,脑海像过电影似的,石虎的每句话都在自己面前闪过。
几天过后,春菊又带着春艳和石虎约会了几次。这使得他们感情变得更加如胶似漆,就在这水草丰盛的乌罗河畔,傍晚天边夕阳下,在河中嬉戏的鸳鸯旁,它们见证了春菊答应石虎求婚请求,更聆听到了他俩柔情似水的海誓盟言。故有诗曰:
前世缘定今生情, 换得歌会初相遇。
乌落河畔羞艳娇, 长相厮守真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