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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重炼法相

祭祀过去数日,人群欢庆的气氛才渐渐消散,乌成秀依次送走前来观礼的首领们。尤其是格尔图这个肥硕身躯的首领,他只是站立祭台之下观看祭祀进程,根本不是他所想的血祭。张东平惩罚他,只是为了回应他先前对自己的挑衅,顺带震慑前来观礼首领们的嚣张气焰,根本不屑对付他。

格尔图见识过张东平混乱阴阳,颠倒天机的本事,自然想通了。他腆着脸数次前往道场求见,希冀能够获得些许好处。张东平神通惊人,千里眼、顺风耳之能洞察细微,屡次察觉他意图,避而不见。格尔图接连碰壁,知道可能再也无法见到自己心中敬若神明的少年,向新生的大昊国提出一个请求:我希望能够请一尊真人法相回去!乌成秀接待他,听到如此奇葩的要求,顿时哭笑不得。

他解释道:“格尔图,你有所不知,我们总寨竖立的雕像乃是护国真人炼制的神道法相,威能无穷。你冒然提出这个请求,实在是妄图对抗数万民众,殊为不智!”格尔图眼睛一眨,耍赖道:“你们帮我想办法,如果成功,我就率领部落归顺!”乌成秀统筹总寨事宜多年,现在大汗驾前最得力的文官之首,自然清楚格尔图的分量。

此人虽然面貌粗豪,行事莽撞,但是架不住他有个好爹,为他打拼一份雄厚的基业。现在他口出狂言,却是给了大昊国一个天大的机会,乌成秀根本不愿意放过天赐良机,眼珠转动,凝重道:“格尔图,你可是认真的,求取真人法相后不可反悔!”格尔图摸摸额头的汗水,嘴唇大张,气喘吁吁:“真人法眼明见万里,我岂敢生出二心?”

乌成秀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毕竟护国真人方才显化神通威能,谁敢在此时扎刺?他好言安抚格尔图,自己前来政务殿面见大昊帝君。乌其真祭天宣告国号,自己登基为帝王,取年号神威。他当然是神威皇帝,统领整个北方大草原东部,隔着辽阔浩瀚的大沙漠就是一神教教宗泰米尔的地盘。乌其真称帝建制,野心勃勃,目光扫过荒无人烟的沙漠,无奈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乌成秀觐见。他即刻传令身边侍奉的卫士,宣召其进来。不一会儿,乌成秀面露喜意,整理衣冠,躬身一礼,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那格尔图今日与臣会谈,言语之中流露出归顺之意,只是所求之物不太好办。臣来恳请吾皇开金口,下发敕令,夺得此良机!”乌其真眸子一闪,沉声问道:“这个格尔图所领部落是否在大沙漠边上,占据一处水草丰美的绿洲呢?”乌成秀点头,随之恳请道:“陛下,此乃天赐良机啊!我们不熟悉大沙漠情景,难免行动迟缓,阻碍一统草原的大业!现在有了格尔图这个熟悉内情的人,征服草原有望!”

乌其真心下满意,问道:“他所求何物?”乌成秀支支吾吾半天,才硬着头皮道:“他希望能够获取护国真人炼制的神道法相!”乌其真呵呵笑道:“他倒知机,挨了真人一顿教训,拉下脸皮抢抱粗腿了!”乌成秀丝毫笑意都没有,直勾勾盯着上首端坐的帝王。乌其真看到自己认命的文臣领袖一脸郑重之色,收敛笑容,音调平和沉稳:“你即刻携带朕的旨意,引领格尔图前去道场见过真人,自有收获!”乌成秀大喜过望,等待神威皇帝写好圣旨,自己恭敬接过,退出大殿。

他获得敕令,一刻都不愿耽误,前去招待宾客的驿馆叫来格尔图,二人兴奋至极地赶往大青山全真道场。占地广阔,五进大殿的道场内,张东平闭目存神,身下一蒲团,面前一左一右两尊铜炉,一尊雕饰灵龟吐露;一尊雕饰白鹤展翅,造型古朴,蕴意吉祥。

他面色淡然,铜炉内焚烧上等的香料,青烟缭绕,仙气盎然,道韵隐隐。入定半个时辰,他睁开双眼,一道光华射出老远,道场前面焦急徘徊的乌成秀、格尔图身影尽入眼底。张东平知道乌成秀定然使命在身,否则不会如此焦急,他用手点指灵龟龟背,一道青灰光幕蜿蜒曲折,形成华美神秘的古朴大门。乌成秀福至心灵,举起手中的圣旨,投入大门之上,叮咚一声响,大门缓缓开启,一股自然生机散发的清香扑面而来,令二人心旷神怡,狠狠吸了一大口。

格尔图兴冲冲进了道场,愕然止步。乌成秀不知道发生何故,急忙跟进。他随之讶然,眼前殿宇雕梁画栋,大型云纹随处可见,猛然一看,好似云雾之间飘渺仙宫降临凡尘。除此之外,大殿前方的广场青石地面一分为二,黑白二色交织流转,抱成浑圆,演化太极妙谛。格尔图不曾见识过道场完工的景象,不清楚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只是惊异道场占地广大,随处凸显神秘气息。

他率先回神,走进大殿。乌成秀听闻脚步声,强行抽离沉迷的心神,迈步跟上。二人走入一进大殿,看见三位神态高贵、仙风道骨的神像,不自觉躬身礼拜,拈起神像前供桌上的三根香,凑近桌上点燃的长明灯,点燃香头,插入香炉之内。随之二人浑浑噩噩连续过了三进大殿,来至张东平起居所在的第五进大殿。乌成秀受到大昊气运庇护,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抬眼观瞧,正好望见大殿之内盘腿端坐蒲团的张东平。他连忙躬身一礼,站在原地叫道:“乌成秀拜见真人!”

张东平爽朗一笑,声音嘹亮之间不失平和,道:“你我也算旧识,先父还曾随你处理政务,不必过谦了!”乌成秀眼眶发红,硬生生忍住泪水,进入大殿。格尔图在二人交谈之际,已经清醒过来,可他知道自己分量不足,根本没有放在真人眼中,不敢冒然插话。见到乌成秀迈步入殿,他脚下加紧,随后而至。张东平微阖双眼,笑容浅淡,问道:“你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格尔图呐呐无言,乌成秀一眼瞥见张真人放在左侧的圣旨卷轴,不动声色复述圣旨内容:“承天启运,神威皇帝诏曰:今有蛮沙部落首领格尔图仰慕护国真人神威,甘愿归顺大昊,朕心甚慰。然其诚心求取真人神像,侍奉膜拜,心意至诚。朕不忍见格尔图郁郁而归,遂着令重臣乌成秀面见真人,宣读旨意,以慰其心!钦此!”乌成秀抑扬顿挫背诵完毕圣旨内容,格尔图两眼放光,眼珠不错地盯着言笑晏晏的真人。

张东平瞅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那里地处荒漠边缘,风沙遍地,如何生存立足啊?”格尔图一门心思巴结真人,自然知无不言道:“具体根由小的也不知晓,只是先父临终前告知:每年四月十五必须独自进入荒漠,祭拜蛮沙部落守护神,保佑风沙不袭击部落,留存一方净土绿洲!”张东平哦了一声,随即问道:“那你去祭拜过吗?”格尔图面露赧然,嘿嘿笑道:“我今年方才继承首领之位,今天是三月初五,还没到时间呢。”

乌成秀听到二人谈论蛮沙部落情景,心里一动,不由仔细倾听。孰料真人闲话问完,随意回了一句:“你不妨暂居大昊,等待四月十五日,随我一同前往祭拜守护神,可好?”格尔图大喜,叫道:“真人大驾光临,小的喜不自胜!”说完,他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开口。张东平则是心领神会,开口呼唤:“青鏊何在?”身高过丈的青脸巨汉进了大殿,恭敬一礼,道:“真人有何吩咐?”张东平嘴唇开启,淡淡一笑道:“取神道法相手上的紫光锥前来!”青鏊了然,退身而去。

格尔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牵扯到神道法相,他心花怒放,静静等待。乌成秀头嗡的一下大了三圈,张嘴结舌,不知道如何是好。青鏊来去匆匆,根本没有留给乌成秀过多的思考时间,祭炼打磨温润滑腻的五寸长的锥子闪耀莫名的光芒。张东平抬手接过,丝毫不客气,掌心冒出一丛纯青色的三昧真火,瞬时包裹紫光锥,灼炼煅烧。格尔图大喜,手舞足蹈。

乌成秀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平静下来,然而脸上仍旧充满兴奋之色。此物材质普通,瞬息炼成虚无。张东平提取其中蕴藏的锋锐侵蚀之韵,随意摸出一枚炼制好的玉牌,轻轻按压其上,白光一闪即逝,玉牌晶莹璀璨。让人称奇的是五寸大小的玉牌表面阴刻栩栩如生的紫面青衣道人容貌,酷似真人。张东平轻吹口气,玉牌华光内敛,晶莹璀璨之气消失不见,普通至极。

他递给跃跃欲试的格尔图,随之大袖一甩,其人吹至道场外。乌成秀看到外人离去,才问道:“真人为何销毁神道法相上面的器物?”张东平一指殿外站立的青脸巨汉,不紧不慢道:“他就是通古斯大联盟大妖魁首青鏊,我与他争斗之时,本体紫光锥损毁。可以说神像手心握着的东西成为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威能势必大减。趁着格尔图索要贫道法相,索性炼化无用之物,抽取两件本源。其一就是紫光锥本身材质赋予的锋锐侵蚀之力,结合我炼制而成的护身玉牌,凝炼区区法相绰绰有余。其二就是此物。”说着,他右手一举,缓缓展开,一团虚浮飘渺的气流翻滚咆哮,奔腾不止。

乌成秀大讶,问道:“这是何物?”“大昊气运!”张东平淡淡道。乌成秀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一丝声音。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不解地望着真人。张东平长叹道:“想不到连你也误会了。贫道根本没有抽取大昊气运,此乃百姓们自发参拜神像,凝聚其上的一点纯粹意念罢了。”乌成秀赧然,随之惊叫道:“气运就是百姓们的纯粹念头?”

张东平嘿嘿笑道:“所以大昊气运说白了就是人道气运,百姓们依附图烈部落,供奉敬仰陛下,才能基业稳固,定鼎天下!”乌成秀满脑子疑问,意欲追根究底,张东平摆手道:“贫道借着此方道场半脱离天地限制,可以略微提及一些气运之事,其他疑惑却是不必再问了!”乌成秀呐呐无言。张东平大袖一扬,早间收取的七面北斗星辰旗飘落大殿,他右手一贯,虚浮缥缈的大昊气运散化为七,依次融入旗面。随后,他大手虚抓,北斗七星旗合二为一,紫色旗面,上方描绘一颗大如斗的明亮星辰,正是北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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