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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扫荡联盟

来回奔行二百余里,张东平缩地成寸的神通越发灵活,泥丸宫中央耸立的黄色小山不断汲取地脉道韵,轰隆崛起抬升,直插苍穹。

山顶平整如镜,三尺方圆的平台映照元神珠幻化高悬的青色大日,一派清净出尘的道门风采。紫衣道人回转泥丸宫,手掌挥动,一道黑色波纹显化,缠绕黄色小山,径直流向北方。黑浪翻滚,占据北方,隐隐浮现龟蛇头的玄武虚影,淡弱虚无。泥丸宫立刻震荡,环绕黄色小山不休的火势归拢凝聚,一声清戾的鸣叫隐约听闻,虚幻若无。黄色小山宛若定海神针,黄光大盛,彻底稳住泥丸宫的震荡,镇魔尺虚影弥漫虚空,一一平复紊乱的地脉,捋顺灵机,造化五气朝元的境界。

紫衣道人青眸开合,抬手一指镇魔尺虚影,尺子散化成气,融入中央黄色高山。镇压泥丸宫震荡,紫衣道人飞落高山顶峰平台,盘坐散化。张东平浑身一震,随即眼露精光,爆射尺余远,才缓缓消散。他成功排列三行,彻底扫除隐患,稳固泥丸宫,道途越加宽广。此刻神思清明,自然瞅准时机,决定立刻进军北部,雷霆扫穴。

尽管时间紧迫,机会难得,可回归部落不去看望父亲,怎么都说不过去,于是迈步进入村寨。父亲正在协助留守部落的亲民官乌成秀救治村民,收敛尸体掩埋,以免兴起疫病。老远瞅见青衣飘摆的儿子,他脸上浮现一抹坦然,冲身边的乌成秀告罪一声,加快脚步飞奔上前。张东平眼眸含泪,一步跨到父亲跟前,撩衣跪倒:“不孝儿叩拜父亲!”说罢,重重磕头,地面砰砰作响。

傅伦大手把住儿子手臂,用力阻止无果,生生受了大礼。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张东平才起身道:“此番儿子算计失策,不曾料到通古斯大联盟如此狠辣,竟然布置周密,连环袭击,险些酿成大祸。”傅伦想起肉身强横、武技凶残的狼妖,心里充满了叹息。张东平察言观色,自然猜出父亲心思,索性全盘托出自己计划:“儿子此番决心杀出一条血路,震慑群妖!”傅伦神色淡然,点头称赞:“草原杀伐更甚大启王朝,你只要不迷失武力,放开手脚干吧!”父子二人交心,挥泪分别。

张东平奔行甚速,赶赴军营。乌其真号令齐整,木图依次救治军士,配合默契,等到他回转时,营地军心稳固、士气高昂,纷纷叫嚣血洗北部,攻击通古斯大联盟。张东平暗自点头,心中更多了几分把握。他屡次展示神通,斩杀妖精,驱除疫病,此刻军营人人敬服,自然通行无阻。不大一会儿,来至中央大帐。早就得到禀报的乌其真端坐上方,出征带来的将领左右排列,济济一堂。张东平进了大帐,环顾左右,躬身稽首:“贫道幸不辱命,斩杀祸乱部落的狼妖,乌成秀精明干练,傅将军沉稳果断,必然能够安抚村民,稳定局势。”乌其真抬手虚扶,高声喊道:“真人免礼,此番遭受不测之祸,若非真人神通盖世,险些命丧草原!”听了此话,左右将领纷纷点头,称赞张东平神威莫测,挽救大军、部落于狂澜,平定乱局。张东平不置可否,眼眸闪现微光,铁血煞气弥漫:“图烈部落进军北部乃是既定策略,虽然现在遭遇打击,但是敌人绝不会知道我们回复如此之快,我建议立刻攻入通古斯大联盟,展开血腥杀戮报复,震慑妖孽!”乌其真神色沉静,看看左右摩拳擦掌的将领,目光落在右手第一位的木图身上。

他开口问道:“木统领有何见解?”木图沉默一会儿,附和道:“臣附议!”其余将领闻言,纷纷出班跪倒,右手拍击左胸,慷慨陈词:“请首领下令,血洗联盟!”乌其真看到众志成城,豁然站起,抽出腰间传承下来的宝刀,举过头顶,高声下令:“整顿人马,即刻出击!”“遵命!”十数人齐声呼喊,气势恢宏,煞气腾腾。

军营士气高涨,短短三刻钟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等待突击命令。此刻日已西斜,残阳如血,映衬三千骑兵红光罩体,血气纵横。乌其真领头,身后跟随张东平,一袭青衣,乘坐雄健白马,飘逸不凡。众位将领依次统帅军队,沉稳如山。铁勒性命无碍,肉身急需修养,不适合征战,张东平经过与乌其真商议,决定派遣木图护送其回转部落养伤,顺便协助乌成秀、傅伦守卫大本营。大军突击在即,木图扶着铁勒目送张东平二人检阅队伍,倾听首领的动员:“烧!杀!抢!随我冲!”木图愕然,铁勒嘴角一苦,轻轻叹息:“草原杀伐,惨烈冷酷,又开始了。”

张东平随军冲锋,目露奇光观瞧乌其真,发现他紫气盖顶,黑光缭绕,顿时明悟:“草原风俗彪悍野蛮,不通教化,遵循自古流传下来的强者为尊法则,杀伐惨烈,动辄屠戮,实在正常不过。”乌其真眼角瞟了若有所思的张东平一眼,杀气凛冽:“张兄是否不适应草原杀伐?”张东平通透了悟,神态坦然:“既然立下宏愿,贫道自然竭尽全力,乌兄弟不用担心!”二人对视大笑,豪迈铁血气势冲上云霄。

二人策马奔腾、铁血豪迈的气势引领属下,三千骑兵队伍弥漫一股剽悍轻快的气势。前方绿草发芽,牛羊成群,洁白的营帐散落处处,明显是一个不小的部落在游牧。乌其真马鞭一挥,身后随时待命的骑士们已经双眼通红,饿狼一般盯住部落牛羊、财富、女人。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显然不曾预见到大祸就在眼前,他们反应慢了一拍,耳朵里充满了骑士们肆意发泄的怪吼,弯刀越来越近,一抹血色染红碧绿草原。 一个时辰,部落完全纳入掌控,骑士们身上揣着值钱的金银物件,老人、男人、孩子全都杀光,女人分成数队,分出人手看押。

乌其真神色冷峻,二目如电,威风凛凛巡视部落。收获了战利品的骑兵们兴奋异常,可还是坚决执行了首领的命令。四处点火,夕阳完全消失,夜色朦胧衬托冲天而起的火焰,美仑美奂。乌其真驻马丘峦,瞭望火势熊熊,心里十分畅快,他现在充分体会到了杀伐由心、掌控他人性命的无上权利快感。张东平纵马紧随其后,却落后半步,漆黑的眸子盯着杀戮、纵欲、狂乱的景象,默然半晌,才稽首道:“无量天尊!”乌其真听到话语充满了惊讶、迟疑、坚定、悲悯的复杂情绪,长叹一声:“草原兴衰更替充满了血腥,真人慢慢就习惯了。”张东平不发一言,眼神越发深邃清幽。乌其真不曾得到回应,也有几分扫兴,拍马飞奔,来至部落残存的一处华丽营帐,准备安营休息。

骑兵们大开杀戒,纵火抢掠,现在尘埃落定,心神不由十分疲惫,三三两两搭建营帐,寻找地方过夜。张东平看看脸上浮现疲惫憔悴的军士,心里也很不忍,但是兵贵神速,趁着大联盟连环阴谋败露,还未施展新的策略的时候,才是图烈部落最大的机会。他眉头紧皱,思索激励士兵之法,无奈奔驰绞杀部落确实费力,何况丰富的战利品刺激了骑兵们的心绪,不自觉耗费了打量的体力。现在无疑是强弩之末了,从他们一脸的疲惫憔悴就能看出来。

乌其真闪进华丽营帐多时,突兀出现,身后紧紧跟随十数为贴身卫士。卫士们个个神情激动,热血沸腾,簇拥首领而来。张东平诧异不已,上前问道:“夜色深沉,首领不知道要去哪里?”乌其真呵呵一笑,用力挥舞手臂,指向北方天际,声若洪钟:“趁夜杀过去,天亮就返回大本营。”张东平用手一指十数位贴身卫士,讶然道:“就凭他们!”乌其真点头,神色诡异:“既然连真人都不曾想到我敢率领十数位卫士夜袭杀戮,他们也不会觉察到,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逃之夭夭了。”

张东平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现精光,斩钉截铁道:“贫道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不过还能携带无数引火之物,帮助首领搅乱局势,赢得先机。”乌其真眼光大亮,喝令卫士备马带刀,他则引领张东平来至一处角落:“真人既然如此豪爽慷慨,不如夜袭时,施展无上神通,杀戮一番,岂不是省了儿郎们的气力?”张东平苦笑不得,只好百般解释,自己身为修行之人,无故屠戮生灵,必然遭受报应,阻碍道途。乌其真不解问道:“那你不是还出谋划策,帮助部落屠戮生灵吗?”张东平微微一笑,坦然自若:“贫道既然受封全真道真人称号,自然要尽职出力,只要自己不亲自动手,报应极小,而且协助首领登临大汗宝座,还有无边功德可拿,足以抵消崛起时造成的杀孽了。”

乌其真这才了然,仍旧热切询问:“你说能够携带无数引火之物的宝物在哪里?让我开开眼界。”张东平微笑点头,紫衣道人显化而出,头顶一抹紫光飞舞,径自落入本尊手心。乌其真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元神法身的身影,他只是看到神威莫测的真人一抬手,虚空浮现紫光,随即一个紫玉雕琢而成的簪子静静躺在手心。他长大嘴巴,不可思议叫道:“就这么小的物件就能装下无数引火之物?”张东平也不解释,索性引领其来至大军囤积军械、火药等物品的地方,乌其真喝退守卫,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张东平抛起紫玉簪,大喝一声:“收!”火油、火药、干燥皮毛、薪柴,源源不断进入紫光盈盈的簪子中。乌其真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叫:“够了,已经足够将一个万人部落烧成白地。”张东平手指一动,紫玉簪光芒内敛,再次落在手心。他袍袖一抚,紫玉簪不见。乌其真惊奇问道:“张兄,你容纳引火之物的簪子呢?小心出现意外!”张东平见他神情郑重,眼珠一转,语气凝重:“首领放心,我必然时刻小心,不会误了部落大事!”乌其真这才放心,二人并肩走出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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