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亲看着桌上一桌子的佳肴,色相味俱全,他和李家母亲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吃了她十几年的菜,还不认识她的手艺?生下的六七样大概都是宗大少做的,他的闺女可是没有进厨房的。糖醋小排、滑炒虾仁、锅烧河鳗、油酱毛蟹、冰糖甲鱼、芙蓉鸡片是我做的,其他的都是妈做的,爸尝尝?说着宗岑希递上一双筷子,开始属于他们一家五口的年夜饭。
这边的大年夜虽然有的人有点矫情,但总的来说还是喜乐融融的,开怀畅饮的,只是这边就不同了。
怎么就您一个人啊?宗家父亲看着长长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菜肴,却只有首座上坐着一个人,他的父亲—宗家老爷子!
可不就是我一个嘛?!夹一粒面前的盐焗花生米,轻啄一口清酒,淡淡的说。
那我陪你!说着就要脱去身上的大衣递给仆人,只是听见宗老爷子话动作一顿。臭小子呢?
臭小子说谁呢?将筷子往餐桌上一拍,横眉冷声。
爸,我,好,岑希呢?他怎么不在家陪你?
哼,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大过年的,居然在外面陪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回家。
爸!宗家父亲说话的声音的语调不由地提高几许,那是他的女人,这么多年迫于家里的逼迫没能给她一个名分已经是很对不起她了,现在居然还这么说!客厅里的佣人都压低了头,生怕自己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额,不过自从二十多年前,每年的大年夜都会发生此类事情。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当年要不是我们宗家能有她么?走就走了,怎么一回来就把安訫给逼死,哼!
宗岑希的父亲宗靖涵的嘴巴微张,似是想再说哦写什么,又或是想为他的女人宗玥辩解一二,可是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是不知道该怎样去为她辩解。最后只能站在原地,眼看着宗老爷子上楼。
宗靖涵独自一人在餐桌上坐下,就这宗老爷子刚刚喝过的酒杯,自己一人自斟自酌,原本老爷子的清酒他给让人换成了高粱酒,一打开,室内便被醇香浓烈给萦绕,旁人闻着就好像是快要醉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白酒,太过粗鲁,而他自诩绅士,所以一般他都不喝白酒只喝红酒,可是今天他觉得这就真是香,他还没喝就快要醉了!宗靖涵端起斟满了高粱酒的青花瓷酒杯,老爷子好像犹爱青花瓷,典雅、隽永、清明,是因为老太太最爱么,所以老爷子你就也喜欢青花瓷?他们宗家的男人是不是都是痴情种啊?
不知不觉,酒已过半,人已半酣,无意识间便将心中所想给念了出来,爸,咱们宗家是不是赚出痴情种啊?你是、臭小子是,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
她不爱我,你知道么?你不知道,我跟她结婚十多年,怎么可能不对她动心?可是她心里没我,不管我怎么做,她心里就是没我!
为什么?安訫,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这么多年,老婆不爱问我,儿子恨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哈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不爱我?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再也听不见,管家管叔上前确认宗靖涵是否真的醉过去了,招手示意过来两个人将宗老爷扶上楼送进他的房间。
管叔跟在两人后面,刚准备上楼时便看见三楼走廊尽头站了一个人,老爷子?您还没睡?
老爷子背着双手,不怒自威,送他会房吧!给他煮一锅解酒汤。
哎管叔点点头,然后就吩咐下去了。
管叔看着躺在床上醉死过去的宗家老爷,忍不住叹气,您这又是何苦呢?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哎。。。。无奈地摇摇头,认命的进了浴室打湿一条毛巾出来给宗靖涵擦身,一身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边愁云惨淡,这边却是和乐满满,吃完饭,李司岑便吵着要放烟花,李家父母疼宠外孙,就带着早先准备好的烟火牵着外孙下楼,就在小区的花园里,当时已经有很多人都在了。
李家父母带着李司岑下楼房烟花,屋内就只剩下李欣妍和宗岑希了,她只觉得异常烦闷,夺门而出。宗岑希看着李欣妍避他如蛇虎,眼中的光彩不知不觉就淡了,看见门口挂衣架上她的大衣,他故意只拿了自己的大衣,关门下楼追上。他看见李欣妍就站在这栋住宅楼的门口,因为大家都在花园空旷的场地上放烟花,因此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这里。他上前将大衣敞开在李欣妍还来得及反应之前已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里。李欣妍看着空中绚烂的烟花就像在自己耳畔绽放一般,却也掩盖不住隆隆的心跳声。又好像这一刻世界宁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她听见自己的耳边传来他一如既往的略微沙哑的却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