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出了破庙,向回奔去,只盼唐柔是一时气急又回了无锡城,那么沿路赶回或许还能与她遇上。
奔了数里,来到一处树林中,只见参天大树棵棵耸立,一望之下绿油油的一片。
此时天气闷雷声又起,乌云密布,项天放眼四周却不见任何身影,心里变得焦急起来,放声大喊:“唐贤弟,唐贤弟!”只听远处忽然咯叽一声响,林中被他惊起一阵鸟群。
见没有应声,再喊几声仍是一样,心想:“都是我不好,惹得他生气,看这天气又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唐贤弟有没有找到落脚之地。”
项天骑于马上,沿途扣辔缓缓前行,心中失落无比。
正在此时,忽见前方走来一位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穿淡黄衣衫,长发披肩,沿路与自己迎面而来。
项天下了马背,来到她的身前,拱手一揖,道:“请问姑娘可否见到一名少年从这过去?”
黄衫少女噗嗤一声轻笑,娇美无比,容颜绝丽。项天一见,只觉眼前头晕目眩,浑身热气上涌,立刻转开了头,不敢再看。
那少女笑道:“怎么,项大哥,不认识我啦?”
项天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只见那少女笑颜如春,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项天如痴如梦,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认识这位少女?
项天听见她的声音,依稀有点唐柔的模样,但一个糟脏邋遢的乞丐小子,怎么会变成一个绝色仙女?
见他傻傻愣在原地对自己不理不睬,笑道:“我是你的唐贤弟啊,你不理我了吗?”项天定睛一看,瞧她的面部轮廓眼、鼻、嘴却是与唐柔一模一样,惊道:“你……你……怎么……”
唐柔嫣然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是女子,谁要你唐贤弟,唐贤弟的叫我。”项天恍如梦中,越上马背,伸手一拉将唐柔拉上马来。
唐柔坐在他的身后,笑道:“咱们先去前方镇上找一家客栈打个尖。”
项天扣辔向前缓行,过了片刻,心神渐定,说道:“我还真是糊涂,原来你是女扮男装,看来以后还不能叫你唐贤弟啦。”
唐柔笑道:“你也别叫我唐贤妹,叫我小柔吧,我家人都这么叫我。”
项天忽然想起什么事来,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包裹,包裹打开,只见一条香喷喷的烤鱼包在里面。
原来项天追出破庙时,深怕唐柔没吃早饭饿着,于是带着一条烤鱼才纵马奔出破庙。
唐柔见到烤鱼,轻轻一笑,微微撕开一块鱼肉,放入嘴中。项天见她吃了几口,眼圈渐红,眼眶中慢慢积满了泪水,连忙问道:“唐贤弟……哦不,小柔,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
唐柔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块淡黄的手帕,擦拭了泪水,笑道:“不是。很好吃,我会慢慢吃的。”说着将剩下的烤鱼包好,放入了怀中,道:“咱们走吧!”
项天对这些儿女情长丝毫不懂,只是觉得她的举动有些特异,也不多问,缰绳一打,朝前方小镇奔去。
来到小镇找了一家客栈,此时已接近午时,二人点了些饭菜,谈谈讲讲吃过午饭。回房时,唐柔说有要事和他商量,项天点了点头便跟进她的厢房。唐柔看了看门外四周动静,感觉无异之后才轻轻关上房门。
项天问道:“小柔,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唐柔上前将他拉坐下来,轻声道:“你还记得昨日那名将军说的话吗?他说三日之后,前方十几里外的桑林,有一座百年古墓将要开启,你还记得吗?”
项天点了点头,道:“记得啊,他还说他要将里面所有的宝贝和武学秘籍都带回蒙古。”
唐柔道:“我曾经听爹爹说过,凡是古墓或者王陵,里面都会有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以及墓主人生前的武学绝技。”
项天道:“里面宝贝这么多,难怪这群鞑子不惜千里迢迢的驻扎在此,看来他们早就打准古墓宝贝的主意。”
唐柔道:“这些都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东西,怎么能这群蒙古鞑子盗去?”
项天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他知道论计策唐柔比他多得多,于是张口向她询问。
唐柔沉吟半响,突然诡异的笑了笑,道:“我还真有一个办法,保证能让那群蒙古鞑子吓一跳。”项天大喜,问道:“什么办法?”
唐柔伸出手指对着项天勾了勾,示意他将耳朵靠过来,项天知道此事十分机密,不可外露,于是便将脑袋伸了过去。
只听唐柔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就不告诉你!”说完一笑出房,项天见她这般顽皮,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待两人刚出客栈,突见街上喧哗之声大作,人喊马嘶。放眼望去,数百名蒙古士兵冲进镇来放火烧镇,将百姓逼出屋来,不问男女老幼,见人便砍。
只听一名蒙古军官大叫一声:“将军有令,凡是靠近桑林,或方圆五里内有人住的地方,无论村庄小镇,通通杀光不留活口。”
只在他的一声令下,所有的蒙古士兵,纷纷大吼一声,如屠牛杀羊一般更加凶狠。
项天见了立刻大怒,纵马上前,一掌打在那名军官的胸口将他击落马下,反手抢过他手中的长枪,往下一刺,那名军官顿时吐血而死。
众士兵见军官被杀,齐声呼喊,刀枪并举的冲杀上来。
项天虽然武功不济,但对付几个小兵还是绰绰有余。项天右手又夺一把大枪,两枪其刺,又杀了十几士兵。
这招正是项天在武当山,从厉蕊身上见到“剑圣秘技”中的武学,虽只见了一次,但印象却是十分深刻,猛地里照葫芦画瓢使来,武器虽换威力却是没减几分。
无极剑圣的剑道天下无双,谁人不知?赵统现在见到,如何不惊?心道:“此人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实力,今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当下运足内力,忽地跃起,右脚探出,直踢项天胸膛。
项天适才使出“阿尔法突袭”让他所剩不多的内力尽数耗光,面对赵统凌厉的一脚,丝毫没了闪躲的能力,直接被当胸踢中,身子飞出数丈之远。
项天缓缓爬起,只觉胸口堵闷,重咳几声,几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这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项大哥,快走!”
项天转身一看,见唐柔纵马而来,知她是来解救自己,当下使出全身力气,待她路过自己身旁时,双脚一蹬,跃上马背,两人共骑一马飞奔出去。
赵统见状,冷笑一声:“想跑?”迈开一步,纵身飞起追了过去。
项天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劲风,回头望去,竟是赵统举掌扑来。眼见身陷危殆,项天立刻转身站起立于马背,举掌迎敌。
两人双掌相撞,强大的掌力震的两侧屋棚齐声碎落,只听咔咔咔三声响,项天的手臂巨疼无比,但又不能收起掌势。
唐柔回头见两人再次交锋,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一排齿轮镖,只听得嗤嗤嗤嗤一阵响过,数十枚齿轮镖朝赵统射去。她同时叫道:“项大哥,头低下!”
项天闻言猛的低下头来,只听耳边咻咻咻一阵劲风吹过,忽感赵统收掌,忙得坐会马背揽起唐柔的蛮腰,与她一同疾驰而去。
赵统稳下身来,看了看自己不断流淌黑血的左手,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唐门后裔?有意思。”说着舔了舔舌头,露出一副贪婪的模样。
原来方才赵统接下唐柔一波齿轮镖时,彼此距离还不到两尺,他与项天又在对掌,唐柔突然发难让他措手不及,手臂不幸被齿轮镖所伤。
本来一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偏偏镖上却有剧毒,因为急着解毒,所以赵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项、唐二人跑掉。
唐柔右手持缰,左手伸过来拉住项天的手。两人适才经历了那一战,都是胆战心惊,以命相搏,这时纵马飞驰,犹如劫后重生一般。
两人共骑一驹又奔一阵,离那小镇已有十几里之遥,唐柔才收缰息马,跃下马背,项天扑的一声跌在地。
唐柔心知他是内力亏损厉害,赶忙上前将他扶靠在一旁老树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汗巾,走到小溪边沾湿,轻轻的替他抹脸。
项天只觉此刻真是幸福似仙,就算再中赵统几掌也是值得了,他傻傻的盯着唐柔,怔怔出神。
唐柔给他看的好不害羞,将头扭向一旁,红脸道:“项大哥,你看什么呢?”
项天呆呆出神,也不接话,突然叫道:“不行,不能这样!”唐柔给他吓了一跳,道:“什么啊?”
项天愣了愣,结巴道:“没……没什么。”表情十分的傻憨。
唐柔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轻声道:“你个呆子,刚才怎么那么鲁莽?就算你要拔刀相助,那也要看清楚你有没有刀啊!”
唐柔的意思是在责备项天不看清形式就孤身犯险,差点丢了性命。项天初踏世事,却哪里懂得她话中的意思。
只听他憨憨道:“我看见他们滥杀无辜,我就忍受不了,胸口好像有一团火焰燃烧一样,变得非常愤怒。”
唐柔知他侠义善心,说道:“还好这次幸运受得伤不重,下次可不许这么冲动了。”
项天心中一阵感动,当即拱手一揖,说道:“遵命,唐贤弟!”
唐柔一听,知道项天是在取笑自己,娇嗔一声:“好哇,你敢笑我!”说着扑向项天的身上,两人在欢笑声中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