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后,到汽车站买了三张去往潼关的车票,陈明洋在汽车站旁边的一个小食杂店买了一兜子吃食,说是中途饿的时候也可以先垫垫肚子。说实话,我这个人就是很怕麻烦的那种,每次出门,能少带一样绝对不多拿。
我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公路上几乎没有多少来往的车辆,我从包里掏出耳机,戴在了耳朵上。 我很喜欢坐在车上一边听歌一边欣赏风景的感觉,慢慢地,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最后没有坚持住,睡了过去。
我在车上睡得并不安稳,一觉接着一觉。突然,一个急刹车,由于惯性,我的身子猛地向前倾去,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了前方的椅背上,磕的我生疼。许多人都被刚刚的刹车吓了一跳,有些好信的人探出头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伸出手来揉着额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纪云笙,只见他一脸迷茫,显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我们后面的陈明洋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此时,已经有许多好信的乘客向车下走去。
“不如,咱们也下去看看吧。”陈明洋说道。
说完这话,陈明洋和老纪就要往车下走,我拦住了他们,和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车上的人那么多,鱼龙混杂,谁知道这司机突然停车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事先安排好的,想趁我们下车的时候偷些东西,那我们岂不是太大头了。
老纪听完我的话后说我是神经敏感,被迫害妄想太严重。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多个心眼总不会错的,你懂个屁。”
我们拿起背包向车下走去,下车的时候我特意瞄了一眼驾驶座,那司机并不在车上,而是在车下正不停地转悠着,像是在找些什么。
我见他满头大汗,神色有些慌张,嘴唇上透着紫色,显然是刚刚受到了什么惊吓。
一个略胖的,大概四十左右的妇女,操着一口方言,说道:“唉,我说你个司机是咋开车嘛?想晃死我们呀。”
那司机并没有理会刚刚那妇女说的话,而是趴在了地上,向车底看去。扫视了一圈之后,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颤抖,说道:“刚刚我正在开车,一个影子突然从路边窜了出来,我当时被吓了一跳,猛地踩了刹车,但还是慢了一步,只听车前传来了咚的一声,我赶忙下车查看,只见车前有一个人,正吃力的拄着胳膊想要起来,等我走到他身旁要去扶他的时候,我差点要被吓死了,那哪里还算是人呐,脸上的肉都烂光了,还有一些蛆挂在脸上呢。他龇着牙拼命的向我扑来,我当时已经被吓傻了,身体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的闭着眼睛,然后过了许久都没有反应,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就消失了。”
那妇女本就因司机没有理她,而有些生气,现在听司机这么说,更是话中带刺存心找茬的说道:“我看你刚刚八成是热晕过去,在做梦嘞。这哪有什么穿着破衣裳的人,就算是有,也是你活该倒霉撞鬼吧。”
大伙听完司机的话,也都觉得他是热晕了产生的幻觉。那司机见没人相信他,显得有些焦急并继续站在那里辩解着。
此时的天空压下了一片乌云,我将额前被吹乱的头发弄到了一侧。如果说今天是个晴天,我可以很确定这老东西是热晕了。但是现在这种天气,是绝对不会热到产生幻觉的,我相信那个司机说的是真话,因为在刚刚那股吹乱我头发的风中我闻到了除了花草以外的味道,一股腐烂的臭味。
回到车上之后,经过刚刚那么一闹,我的困意全无。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下时间,大概再有一会的时间就能到了,我将耳机放回到了包里。这时,陈明洋从后面递过来两瓶水,我接过之后,拿给了老纪一瓶。他并没有打开水而是放在了一边,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本就黯淡无光的脸,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后就更加沧桑了。
“在担心伯母吗?”我问道。
他看着我,苦涩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比起我母亲,我现在更担心我父亲的处境,不知他现在是。。。”老纪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和陈明洋心里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我并不是很会安慰人,在这种时候,我也只会说一些很老套的话,比如让他别胡思乱想,放宽心之类的。
我们几个下车之后,直接在车站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县医院驶去。姜磊早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了我们许久了。病房里除了医生外,还有一些护士跟在后面,本就不大的病房,显得更加拥挤了。
我没有进到病房里,而是在走廊等待着他们,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在向这边偷看,但每当我抬起头向四周环顾,除了一些病人和陪护的家属外,就只剩下忙碌的医护人员了,并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不一会,陈明洋和那个叫姜磊的男人从病房走了出来,然后他俩小声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一起向电梯处走去。
大概是这几天吃东西太杂的缘故,肚子突然间痛了起来想去厕所,我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卫生间。刚好,这时有个小护士从我的面前经过,我平时很少和女生说话,要不是今天情况紧急我是绝对不会向一个女生询问卫生间的位置的,想想就觉得很丢人。
我跑到了拐角处后,果然看见门框上挂着卫生间的标识。完事之后,我感觉整个生活都美好了。提起裤子之后,我刚要打开卫生间的门。这时,一个声音很是粗犷的男人走了进来,正压低声音在和电话另一边的人通话。我并没有打算偷听的意思。只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已经放在门锁上的手,又放了下来。
“您放心吧,现在他的女人和儿子都在我们手里,不怕纪天启那老东西不出现。”
纪天启?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我突然想了起来,那是纪云笙父亲的名字,以前老纪和我提起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帮人也再找纪云笙的父亲。
这时,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手慌脚的掏出手机后挂了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老纪,真是要被这臭小子害死了。
此时,外面的通话也戛然而止了,我们两个就僵持在了卫生间里,我觉得我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为什么,此时的我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从内心深处萌发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不敢相信我现在居然在兴奋。
过了一会之后,我听见隔壁的门被一扇扇的打开,他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咽了口口水,屏住呼吸,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我透过门下的缝隙,看见了一个黑影,在他要开我门的一瞬间,我推开门冲了出去,那门不偏不倚的刚好磕在了他的面门上。我趁他捂头的时候,顺便在他的裆部补了一脚,只见那满脸胡须身材魁梧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叫着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