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们两个吃过早饭便分开了,大概是我来的太早,会场还没有开门。
我闲来无聊,打算四处逛逛。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前面有一群人围在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走近了一些,原来是在卖画糖,好多年没有看到了。
我吃着刚买的画糖,悠闲的走着,一不留神,就犯了老毛病,画糖被我咬的碎成了几块,我伸手去接掉下来的糖块,抬头的时候,看见了那天跟在周叔叔身边的人。
他正在和一群穿着黑衣的男人不知说着什么。
心里想着,也不是很熟,还是不要上前去打招呼了,免得彼此尴尬。
我正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拳就挥在了他的脸上,眼镜被打掉在了地上。
我虽和他不熟,但也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他有难,我不去帮他,心里过意不去,想到这里,我丢掉了手里的画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我跑过去后,拉起他就向前狂奔,与其说是拉起他,还不如说是拖着他跑。
那群黑衣人显然是被突然冲过来的我吓到了,我们跑了很远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在后面咿咿呀呀的边追边骂。
还好我们跑过马路后,路灯变了,他们被拦在了道边上,否则就凭我们俩,被抓到了,肯定是一顿毒打。
拉着他跑过了几条街,到了一条小巷子才停下来,我松开了他的胳膊,他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我也没比他强多少,累得气喘吁吁,歇了几分钟后,才慢慢的调整好了呼吸。
“哥们,你感觉怎么样?”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
他举起胳膊,无力的摇了几下。
“那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那帮人有没有跟来。”说完,我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后面走去。由于太久没有运动,突然跑的这么急,我的腿累得一直在发抖。
走到巷口,我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生怕自己冒冒失失的走出去,会碰见那群黑衣人。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附近并没有他们的影子,顿时放心了许多。
我扶着墙壁,慢慢的挪动着脚往回走去,心里不禁自嘲道:“没想到,才跑这么一段路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看来自己真是闲了太久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问道:“他们没追过来,看来是那些车给拦住跟丢了,你还好吧?”
他皱着眉毛,大口喘着气,声音微弱的说道:“我还好,就是跑的太快,还没缓过来。”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难受,但我又担心那群人过一会追到这边来,帮他顺了顺气之后便和他说道:“要是没太大问题,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我怕那群人还在这附近。”
说完这话,我将松开的鞋带重新系好,然后搀着他往巷子外走去。还好这地段比较繁华,走出巷子没多远就拦到了车,虽然不能去展览会有些可惜,但是他这个样子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坐在车上的时候,他时不时的会咳嗽几声,刚才那群人下手是真够狠的,他这身板怎么能承受得住,我有些担心的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关系,不用去医院。霍先生,真对不住,把你卷到这种事情里,刚刚要不是你。”他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喂,你怎么了?”我一边晃着他的身体一边喊道。
司机见状急忙将车掉头开往医院,经过检查后,医生告诉我他是脑震荡产生的暂时性昏迷,没什么大碍,治疗一段时间便可痊愈。听完医生的话我忙着去办理住院手续,等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四点多了,三个未接来电,我紧忙给老纪回了电话。
等我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时,他已经醒了。
“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走到床前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他。
他接过水后,显然不记得下午发生了什么,问道:“我怎么在这啊?”
我将他在出租车上晕倒的事情告诉了他,大概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的关系也拉近了许不少,没有之前的那种生疏感了。虽然之前在展览会就已经见过面了,但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他叫陈明洋,也是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年纪比我小一岁,毕业后就直接留在了教授身边给他做助理。
当我问起上午那群人的时候,他吱吱呜呜的显然不是很想告诉我,恰好这个时候老纪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病房,让我去接他,这事也就打岔打过去了。没过几天陈明洋就出院了,在这中途我也来看望过他几次。在老纪家夜待得也有些时日了,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在想这一天要做些什么,真是无聊乏味到一定的极限了。至于老纪的父母还是没有消息,一筹莫展。我也打算回家去继续找工作,毕竟一直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霍绎,你着急走什么,明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玩,在多住一段时间吧。”老纪从我说要走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挽留我。我转过身来看他,笑着说道:“我在这也玩了好一段日子了,有些想家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还不成吗。”
我将收拾好的行李提到了门口,刚要开门,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陈明洋打来的,他给我打电话会有什么事呢?
“喂,明洋,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接起电话后,我听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等,等会,你慢点说,教授他怎么了?好,我和老纪马上就过去。”明洋在电话的另一边显得很是焦急,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的,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老纪听见我刚刚得话显得很是不安,急忙问道:“他说什么了?”
“信号不好,我也没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让咱俩现在去周教授的家里,还是到了再说吧。”放下行李后,我和老纪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就出了门。
等我们赶到教授的家里时,屋子里面一片狼藉,陈明洋正在和一个警察说着话。
“这是怎么回事?”老纪先开口问道。
陈明洋将我们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待会再和你们解释。那边的警察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陈明洋转过身,刚要向警察那边走去。这时,老纪突然抓住了陈明洋的胳膊,急切的问道:“周叔叔和周阿姨呢?怎么没见到他们。”
“教授去外地考察了,师母受了惊吓,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不用担心。等我把这两个警察搞定,咱们回头再说,现在什么的都不要问。”说完,陈明洋拍了拍抓在他胳膊上的手。
听完这话,老纪放心了许多,松开了陈明洋。环顾四周,看着教授家被扔的满地的东西,还有碎了的花瓶渣子,心里不由得好奇,这教授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但陈明洋刚刚特意嘱咐我们什么都不要问,这里面肯定是有些不能让警察知道的事情,我也只好先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了。
那个警察在和陈明洋说话的时候,声音虽然不大,但我也多多少少的听到了一些,他问陈明洋为什么会来这里?
陈明洋告诉他,他是来教授家取资料的,顺便来看看师母。他到的时候见大门没锁,就直接走进了屋内,当他进屋的时候,看见师母正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屋子里面也成了这个样子。
之后那个警察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我觉得有些无聊,便没再听下去了,老纪将掉在地上,已经碎了的相框捡了起来,重新摆在了柜子上。过了一会,我听那个警察说道:“事情的大概我都了解了,我们会尽快处理的,这人真是太猖狂了,抢劫都抢到家里来了,以后尽量不要让老人一个人在家,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事情。”
送走了警察之后,我们三个回到了屋里,陈明洋先开了口,说道:“教授,他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听完这话我和老纪都感到很惊讶。
陈明洋一脸严肃的说道:“自从他上次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打他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觉得教授的失踪应该和那件事有关。”
大概在三个月之前,陕西出土了一个大墓,在清理墓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说到这里,陈明洋拿出手机递给了我们,接过手机之后,就连我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机上面的照片,和我在老纪家看到的照片一样,只是这个龟壳要比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很多。
“这照片是哪来的啊?”我看着照片问道。
“是你父亲发来的。”听完陈明洋的话,老纪感到很吃惊,抓着陈明洋的衣服,问道:“我爸发来的,那我爸他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陈明洋被他突然地举动吓得不知所措,我赶忙上前去拉开了老纪,让他冷静一下。
“我现在也不知道你父亲在哪里,这张照片是通过电子邮件发给教授的,在打印的时候,顺便用手机拍了下来。”陈明洋说道。
听完这话,老纪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沙发上,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以后,老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的问道:“我父亲除了发来这张照片,还有没有说别的。”
陈明洋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了,只有这张照片。”
说完这句话后,屋子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我们三个谁都没有说话,局面有些尴尬。
这时,医院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们周阿姨已经醒了,撂下电话后,我们三个就赶去了医院。
病床上的周阿姨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了不小得惊吓还没缓过来,见到我们三个,她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打过招呼后,我就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老纪和陈明洋两人则一直在病房陪着周阿姨。想想这几天进医院的次数,比我一年来的都多。
过了一会,陈明洋和医生一起走出了病房,送走了医生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怎么在外面坐着?快进来。”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把我拉进了病房。周阿姨见我进到病房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笑道:“这孩子长得真讨人喜欢。”
听完这句话以后,我的脸刷一下的就红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夸过我。
“我,我就一般。”突然被人这样夸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听完我的话后,老纪噗嗤了一声,笑着说道:“你小子还真是不客气。”换做平常,他这样笑我,早就把他打飞了。但想想他最近遭遇的事情,好不容易才露出了笑容,罢了,让他放肆一次。
经他这么一笑,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我们聊了一会之后,见周阿姨有些乏了,我们三个便走出了病房,怕打扰到她休息。
陈明洋关上门后,看了看表,说道:“现在还不算太晚,医生说师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家里现在那个样子,今晚不打扫明天怕是住不了吧,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回去收拾一下。”
“那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要打扫到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去,这里有老纪就可以了。”陈明洋听我说完这话开始是拒绝的,但我一再坚持,他也不好意思在拒绝我的好意。
到了医院楼下,见附近有超市,想想老纪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便买了些吃的给他送了上去:“先吃这些垫垫肚子吧。”
老纪接过我手中的吃的,很难为情的看着我:“霍绎,本来是找你来玩的,却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咱们可是好哥们,别那么见外。陈明洋还在楼下等我呢,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