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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山火

“咚。”那响声又从远处传来,将宝儿从下午的回忆中惊醒过来。

“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宝儿看着远处,心里期盼着爹能早点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宝儿的印象中,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名字叫张灵均,村里人称呼他为张猎户,虽然是一个猎户,却不像一般村中猎人那样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父亲体型并不魁梧,反而显得有些消瘦,不过并不妨碍他成为一名打猎好手,一般猎户一年也难逮到一只大野猪时,父亲基本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带回来一只。每次都够家里美美地吃上一顿,每次有多的还会分给左邻右舍,村里人说起他打猎的本领,那是赞不绝口。不过父亲不常与人打交道,平日里没事就往青崖上去,很少有一整天呆在家里的,所以不及娘来得亲近。

不过父亲待宝儿却是非常地好,每次从山上下来总能给宝儿带来喜欢吃得野果子,平日里在家的时候,宝儿总是缠着父亲,让他讲打猎的事情,宝儿一直将父亲视为自己的目标,所以总是幻想着能够快快长大,就能带着妹妹和父亲一起上山打猎了。

父亲似乎在上次妹妹落下了病根后,对妹妹一直不闻不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倒是母亲则对自己也冷淡了下来,还偶尔因为妹妹的事和父亲吵嘴,不过虽然父亲不怎么管妹妹,但是对医理颇为精通,妹妹咳嗽时所服的粉末都是父亲从青崖山上采摘下来并研磨而成,有时候村里人得个什么病也能在山上采些草药医治,村里人都说父亲年轻时候是出去见过世面的,后来爷爷病重又回来了,爷爷去世后干脆继承爷爷衣钵做起了猎户。娘亲是随着父亲一起从外面回来的,姓什么她从未提起过,只知道村里人都叫她灵裳,大家都夸爹好福气,因为娘亲是村里最漂亮的人,温婉如玉,不似一般村妇,倒更似大家闺秀几分,平日里纺织绣线,养鸡种菜,倒也和一般村人生活并无二样。

宝儿有时候缠着父亲讲故事,父亲也只讲打猎时候的趣事,对于外面的世界,绝口不提,总是说小孩子家长大后自己去闯就是了……

“嘭!”又一声闷响从青崖山方向传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宝儿只能凭站着的方向认出青崖山的位置,这次整个村庄的狗都汪汪地叫了起来,附近不少村民都走出了家中查看情况。

忽然天空两道光芒从青崖山上窜起,一道白光和一道紫光,那光芒忽明忽暗,隔着太远,看得不甚清楚。两道光芒拖曳成一条直线,往南边方向飞去,不过刚出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忽然消失在空中。

宝儿张大了嘴巴看着天上的异象,这个他之前看见过,或者说大家都看见过,那是天上飞的仙人所发出的光芒。偶尔有从村子上空飞过,大家只道北面有座山顶终年积雪的大山,上面有神仙修炼,不过每次都只是经过村庄,所以大家也都没有见过那所谓神仙张什么模样,见得次数渐渐多了,大家也渐渐不意外了。

宝儿平日里白天见过几次,宝儿还记得第一次见的模样,宝儿刚开始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见有一个年长一点的小伙伴兴奋地指着天空大喊:“神仙!神仙!”然后蹦着跳着往白光的方向追赶。宝儿于是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大喊神仙,也一起追着跑着。宝儿觉得那样非常好玩,至于神仙到底是什么,宝儿没有想那么多。

宝儿睁大眼睛望着两道光芒消失,还怔在那,心里忽的想起了下午的那两个人。宁儿和娘已经也闻声赶了出来,宁儿拉着宝儿的手问刚刚发生了什么,灵裳则看着青崖山的方向,眼神里全是担忧之色。

宝儿看见宁儿在一边,张大嘴巴一惊一乍道:“宁儿宁儿,我看见神仙啦!”

“神仙?就是哥哥平日里和我说能飞的那种么?”宁儿斜着头,一脸天真。

宝儿刚欲开口,“咚!”青崖山那边又是传来一声巨响,这次声音比以往要大得多,也更为清脆。宝儿宁儿都被这声响吓得一惊,宁儿一手抱住一边母亲的腿,把脸埋了一半,一直手又紧紧抓住宝儿。

此时不仅传来狗吠声,就连其他家禽也跟着叫了起来,村民们的议论声,家畜的叫唤声,将原本宁静的夜晚变得喧嚣起来,一些妇女和小孩因为害怕,都纷纷跑回家里躲避。

忽然,起风了,风吹着脸颊,往青崖山上刮去,有逐渐变大之势。青崖上顶蓦地升起了一团火光,隐隐可以看见山上的树木左摇右晃,似是被极大的风撕扯着一般。

宝儿呆呆地望着远处发生的一切,觉得新奇和不可思议。宁儿则完全将脸埋在娘的腿后边,不再看外边一眼,一只小手还是紧紧拽住宝儿衣角。

“张嫂。”后边传来了一声叫唤,宝儿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几个年轻的村民结伴从东边走了过来,正在唤着灵裳,而灵裳依然怔怔地望着远处越来越大的火光,仿佛没听见一般。

“张嫂,张嫂。”那几个村民声音又近了几分,声音也更加粗犷洪亮。

灵裳这才似乎回过神来,转过身迎着几名走上前来的村民。那几位村民上前问道:“张嫂,张猎户在家吗?”

灵裳先是怔了下,随后涩声道:“灵均今早上山去,现在还没回。”

“什么?!”几个村民一脸震惊,讶道:“张猎户见多识广,我们本来还想向他商量下,看情况是什么东西引发山火了。”

顿了顿,为首的村民又道:“张嫂不要着急,没准现在张猎户已经下得山来了,我们先去将其他青壮村民召集起来,看看要不要去山边上看一下,你多保重。”说着带着这几个村民继续往西边下一户走去。

“我也想去。”一边的宝儿忽然蹦出了一句,灵裳看着他,原本紧锁的眉头仿佛要撞在一起了,大声喝道:“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快带宁儿回屋去!”

“哦!”感觉到娘亲的严肃,宝儿像只小兔子般静了下来,拉了拉宁儿,轻轻地说:“宁儿,咱们进去吧。”

宁儿欲看山火处,却还是害怕地不敢瞧那边,看着宝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娘,你不回屋么。”宝儿壮着胆子问道,不过声音轻得和头发丝落地一般。

“我要等你们爹回来。”灵裳依然盯着远处,看不见是什么表情,“宝儿乖,快带妹妹回屋去。”

宝儿拉着妹妹手,推开院子们,走到院中间,回头又看了看站在门口外的娘亲,一个人静静地立在那,风打在身上,将头发吹得有些凌乱,显得孤独而落寞,宝儿不知道为什么,也感觉有些难过了起来,不禁也抬起头,望着娘亲望向的地方。此时山上火焰愈来愈大,已经将半边天空照亮,风也大的似乎能把人搬走似的。

忽然,他张大了嘴,而且嘴越张越大。眼睛鼓得圆圆的,他拉了拉旁边埋着头的妹妹,指了指青崖山的方向。大声叫道:“宁儿快看,宁儿快看!”

宁儿抬起了头,脸颊已经微微被映红,看着宝儿,却还是不敢顺着宝儿指的方向看。

“神仙过来了!”宝儿大神尖叫道。

宁儿这才止不住往东边看了去,只见一道如赤焰的光芒从东边已经飞了过来,冲着村庄飞了过来,不远处已经传来了村民的惊诧呼声。映在宁儿清澈眼眸中的光点越来越近,一股强大的压力迎面而来,这赤芒从山上飞来,仅仅过了两弹指的时间,“忽”的一声落在的院门前不到三丈的地方。

宝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手一沉,旁边的宁儿忽然晕倒过去,宝儿急忙扶住宁儿,焦急喊道:“宁儿,宁儿你怎么了?”

宝儿此刻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宁儿身上。却再没注意到,光芒落地出,尘烟消散,一个人影从中扑了出来,而目标正是他和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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