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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覆

瑞自封王台领授君权,立国教,分天下为九州,龙城镇州独领一州,立为王城。——《九州志?镇州》

神州之地,浩博辽阔。中部乃中原大地,幅员辽阔,多平原沃野,渊水横贯腹地,惠泽两岸。河流在下游辐散,形成了千里沼泽,洪泽。乃世间一凶恶之地,人迹罕至。南部是南疆群山,多古木荒山,瘴气弥漫,凶兽横行,多被视为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其中亦有不同于中原汉人的少数民族在此居住,民风剽悍,掌握着一些神秘的巫术,好鲜血祭祀,多信奉一些凶神。西部赤霞山以西,乃是一片常年笼罩在雾蜃中的神秘之地,人入其中,便会迷失在其中,再也找不回归路,因此称之为鬼域,但有传闻说雾蜃中心乃是一块天府之地,进去看见其景的人便不愿再回来,因此使得这块土地更添神秘。西北是高耸云霄的昆山,传说乃天之一柱,清气浩渺,洞天福地。因此盘踞着不少的修真门派。北面是连绵千里的云横山,阻挡着北部极北荒原的寒冷之气。因此立于山顶,则可看见北面冰原千里,南面桃红柳绿的奇异景象。虽然四面之地皆神奇莫测,演幻千纶,但中原之地,最为富硕辽阔,生机盎然。物产丰饶,民富殷实,城镇星罗棋布,村落阡陌相连。天下人口占据十之七八,相比之四面的不毛之地,算的上是世间的乐土。富则修身,因此中原之地修身练道蔚然成风,对于那些仙神轶事,处处津津乐道。

西北发源于昆仑的湎水与西南奔流而来的淮水在中原腹地汇合,更名为渊水,浩浩汤汤,奔腾向东南,在下游汇散形成千里沼泽——洪泽。渊水之源,可从上古溯之,名为梁川。传闻上古时期,天地初开。梁川作为一条大河横贯中原,如同一片汪洋般将中原分隔开来。但是却年年泛滥,殃及中原大地,民不聊生。上古大神于是魂体下渡至人间,将渊水上游以神力生生分为湎,淮南北二水。湎,淮二水多雨时节不同,从而使下游梁川通畅而不泛滥,后更名为渊水。并且将上古龙魂封印在渊水各处,平息了在中原泛滥许久的洪灾。更传仙术于凡人智贤之人,世代守护封印禁制。中原得复安定,繁衍富足。

两河交汇之处,一座天下闻名的城市便坐落于此,名为镇州。镇州乃是中原九州的中心,自上古以来便作为王城而坐镇中原,远御四方,故名为镇。又因传闻为神州龙脉聚兴之所,故又称为龙城。水陆交通便利,大道通达四方,水路辐射八滨。因此南来北往,人员川流,昼夜不息。自三百年前王权被各修真门派联合推翻,镇州虽失王城名分,然镇州坐拥水陆便利,放开了对商贸的限制,吸引着各路商贾云集,市贸十分繁荣,昼夜不息,成为神州大地上最大的商贸都会。如同辽阔中原上镶嵌的一颗耀眼明珠,人们口中天下第一城,也算实至名归。

在修仙者眼中,镇州也是修身派和驭物派的地域分界线。传闻此城乃上古封印阵眼之处,远古以来,世代授神者皆以此为王城,所以镇州古时也有龙城之称。直至三百年前这一族消殁,镇州的名称变逐渐取代了龙城而流传了下来。镇州往北的修真门派占据中原辽阔之地十之七八,耕桑渔牧,无一不以自足,心性宽适,不喜操累,固凡修仙者,多崇尚炼器,以灵魂之力驭使外力从而获得无匹力量。多以门阀传承,弟子数众,故神州修真大派,多在北方,如云横山的雪横派,昆仑的阆风宗,都是当今天下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弟子数千人重,其他一些小门派,也多则愈千人,少则数十人。往南则崇山峻岭,路途坎坷,多为险山恶水,相比中原之地,人口稀少,多以村寨聚居,善猎狩,环境险恶,民风彪悍,不惧生死,多以崇尚修身,锤炼自身,使之能驾驭着山水险恶,自身成为最厉害的兵刃。由于环境闭塞,术式流派繁多复杂,多以口耳相传,且修炼条件极为严苛,故每个流派所传不过数人甚至为单传,多不为世人所见,且极易佚失。虽然都是为了求得长生之途,强身之愿。但门派见地不同,作风各异,加之以修行之人大多心性极高,难免在意见相悖时斗法相较高低。因此镇州周围,时常见到斗法比试,不过却也没有人敢在镇州城里撒野。据传镇州上古时便流传下来一个极厉害的禁制,再加以当今各大修真派系与镇州渊源颇深。因此,城中虽然修真之人很多,但都比较和气,不较身手,若是仇敌见面,也多半约与城外相互清算。由于镇州是往来交通要冲,所以此地也是寻求修真机缘的最佳地方,慕名远来的寻仙者,汇聚于此。也给这座城市增添了许多热闹。

中原大地虽无四荒壮阔景象,但小桥流水,精致的景色随处可见,信步可得。其间也不缺奇闻异景,不少地方也颇为神秘。从镇州顺着湎水溯游而上三百里处,湎水从经西北青崖山向东南流入广袤的中原腹地,平缓的地势减缓了水流的速度,但是河底怪石耸立,自青崖山一路蔓延而下三十里,亦是流水如湍,表面平缓,实则暗流涌动。枯水季节石头露于河面,如犬牙交错,河水拍打在这些石头上发出“哗哗”水声,方圆数里皆可闻见,当地居民又称这段河为响水河。湎水向东出了青崖山然后转了个弯向南流去,山前便是一条陆路主道通往镇州城,这是西北雍州,凉州通往中原的要道,一座石桥便自西向东横跨湎水而立。七个巨大的桥墩均匀散步在三十余丈宽的水面上,每个桥墩都是一整块的巨石组成,高出水面近五丈,上面用石条严严实实地铺出三丈宽的桥面。相传这些高达十丈的大石墩正是取自青崖山石,授神者用术法搬运至此处,唤名为定河桥。后来在三百年前,桥面损毁。但巨石墩依旧岿然不动,但来往商旅从西面绕道至龙吟山前往镇州,十分不便。三十年钱由镇州巨商钱百秋出面,募集财资,花费了八年从新修缮此桥,取名福隆桥。桥头刻有功德碑,记载当年出资各方名录。

“噔噔噔……”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此时满月高悬,一丝丝轻纱薄云从北边缓缓飘过,使得月光略显朦胧。借着辉月望去,一队马车从镇州方向过来,往福隆桥这边赶来,马车队伍走近了一看,竟是商旅马车的装扮,春分后第一次满月之日应是镇州一年一度的祉馥之节,大部分商旅都会提前赶往镇州,特别是今年又逢十六年,不仅格外盛大,连中原只要稍微有些名望的修仙门派都会派人前往。因此对于大多数商人来说是一个绝好的良机。他们会将在各地搜集的奇珍异宝卖给各修仙门派作为修仙材料,而换得各种丹药、符篆、宝器等,转手售卖给需要的人。商人们消息灵通,只要不是特别珍稀的东西,总能设法寻到。对于修仙门派来说,却是省了一大桩烦事。所以大多数商人,皆辗转于各处修仙门派之间,往来生意。

只是一般交易时间大都集中在祉馥节后半月时间内,商人们还会在镇州采购一些东西带回原地再次售卖,往往是在祉馥节后一个月从从容容带着大队马车离开镇州,返回各处。

随着车队接近,发现只有三架马车,而且都是载人,未曾载有货物,在此个时间离开镇州,难免有些怪异。

马车当首是四名骑马者引领着车队前行,每辆马车左右都配有一名骑马者看护,最后依旧是四名仆从殿后。

虽然中原妖魔大都被肃清,但是各个商路却盘踞着不少盗匪,虽然没有妖物威胁巨大,但是其行踪不定,狡诈,多以奇袭埋伏过往商旅。亦是让各路商旅防不胜防,所以大部分商旅多选择结伴而行,互相照应。即使独自行走也会多招好手,以为护从。

但观这些护从,虽然有十四人之多,但皆着统一劲装,随身兵刃亦是不凡,而且大多神情从容,即使面对周围无边的黑暗,无一丝恐惧害怕的神情,不似一般商旅。

队伍渐渐接近福隆桥,月光渐渐微弱,北方的乌云飘了过来,逐步蚕食着满月的清光。正是多雨的时节,看来一场春雨即将而至。桥面栏杆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幽的白光,路已经依稀看不清楚。护从们方才拿出火把点燃,一点点微光点亮在黑夜之中。远处传来隆隆啸声,又似雷声,都淹没在哗哗的河水声响中,听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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