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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雨夜

黑暗,阴冷,如地狱一般。

蓝衣人:“主人,唐昱他们已经从路三那里离开了。”

银袍人嘲笑他道:“也太快了点儿吧?”

蓝衣人:“是属下无能。”

银袍人:“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名的,不过这也不怪你。”

蓝衣人:“主人,唐昱这样的人留在世间恐怕是个祸端。是不是需要早日除之?”

银袍人淡淡的说:“你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蓝衣人:“请主人明示。”

但银袍人却再也不理蓝衣人,仿佛进入了入定中。

对于这银袍人,蓝衣人从来都不理解。

见他那样子是不会再说话了,蓝衣人道:“属下告退。”

可当他要离开时,银袍人却又开口了:“没我的命令,不要再有任何行动!”

……………………………………………………………………………

世间最不可预测的东西,除了人心就是天气!它若要变没人能拦得住!

唐昱一行人本想趁夜之前翻过山,到山下镇上去投宿。但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等进到这小庙里的时候,众人早已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本来天色就已暗;而这如盆大雨不断倾泻,使得这天变得越来越灰暗。

这小庙可够破的。庙里蛛网横生,尘灰蒙壁,香炉翻倒,香灰溢出;几道破旧的庙门凄惨的乱躺在肮脏的地上。菩萨们早已失去了昔日光辉的金身,或者缺肢少臂,或者周身掉漆;且上面都布了厚厚的一层灰,显是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没有人拜的菩萨,已经不是真菩萨。

唐昱对着几尊破旧菩萨像拜了拜礼。你们曾几何时也曾辉煌无比,但是可曾料到会有今天这般光景?

子书空余:“老江,问秋,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用于生火的东西。总得把衣服烤干一下。不然得着了凉。”

老江,白问秋把整个小庙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可以用于生火的家什。

白问秋:“庄主,没有什么可生火的东西。”

宗正宗:“哎呀。小白,把这木门拆了不就是么。”

一听宗正宗这话,小金子赶紧对着菩萨忏悔:“各位大慈大悲的菩萨,请饶恕我们的不敬,反正这几道破门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便宜了我们吧。如果要怪就怪宗大叔和小白哥,可别怪小金子我啊!”

“你小子!”宗正宗一下子拍到他脑门上。

“能不拍我么?”

不一会儿火就生起了。大家架起衣服烤着,吃干粮的吃干粮,取暖的取暖。

小金子说:“诶,你们说,像这种破庙里会不会有鬼啊?“

老江:“小金子,这世上所谓的鬼都是人扮的,不信问你们大人。“

唐昱不置可否。

小金子又问:“江伯,那这世界上真有菩萨和神灵么?“

子书空余:“小金子,信则有不信则无,不信问你们大人。“

唐昱:“这世间之神灵,不管你信与不信,他们都不存在。不管你信与不信,他们都又存在。“

你居然拆我台,子书空余郁闷。

小金子被唐昱一番话搞糊涂了:“大人,那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啊?“

宗正宗又给了他头一下:“你如果是鬼,他们就存在;你如果不是鬼,他们就不存在。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吃东西!“

唐昱突然间有兴趣问到子书空余:“子书兄,你信佛还是信道?”

子书空余:“唐兄,咱们现在正暂借别人的地盘,求着别人庇护。你却问我是信这地儿主人还是信他的竞争对手?莫要害我!”

唐昱:“这么说,子书兄信佛咯?”

子书空余:“唐兄,且听我讲个故事。据说有个庙里的观音菩萨特别灵验,善男信女们没日没夜的去拜她。且说有一夜,那么深夜居然还有人在拜菩萨,庙祝心觉奇怪,便决定去看个究竟。可是让他吃惊的是,他居然看到了观音菩萨竟然在拜自己。于是庙祝便问,您不是菩萨么,怎么在这里拜自己呢?这观音菩萨答了,哎呀,这年头求人不如求己啊!”

唐昱:“……“

你这人太”不上道“了!

众人就这样烤着火,扯着闲篇。外面的雨却似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正当众人快要无话可说的时候,一对年轻夫妇从外面进庙而来。两人身上各背着一个包袱,像是赶路之人。

这男的,一身青蓝衫,长相温和近人,看起来倒也平实。

这女的,素雅淡红裙,温婉懂礼,看起来也是小家碧玉。

那男的见了唐昱他们,忙微笑点头,算是致意。

唐昱道:“大哥大嫂。如不介意,过来一起坐,烤下火,暖和暖和。”

男的:“这……”

看了下她妻子。因为唐昱那边的一群人全是男的,是不是不太方便。

她妻子点了点头,觉着这些人还不算坏。

男的扶着女的:“遥妹,来。”

又加了两个人,众人便围成了一个更大的圈儿。

子书空余:“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男的:“在下毕远,这是我内子。”

唐昱:“在下唐日立。”

子书空余:“在下子有鱼。”

众人又一一见礼。

子书空余:“不知道毕大哥,毕大嫂这是要赶往何地?”

毕远:“我们的家在大宁河流经我大宋国东边的地方。这不今年又遭了灾,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家里上无父母,下无儿女,我们俩口子一合计,干脆到京城里投奔亲戚吧。”

一看这两人就是有功夫的人,子书空余总觉得这毕远没说实话。不过管他的呢,谁还能没点儿秘密呢?再说自己现在不也是子有鱼么?

毕远:“不知道您几位这又是要前往哪方?”

子书空余:“在下是从大晋国前来大宋国做生意的商人。那几位是我的伙计。这位唐公子是我的表兄,是个书呆子;他除了会写点儿文章,别的什么都不会。”

你够狠!算了,配合下你吧。唐昱文绉绉道:“唐某……这厢……有礼了…。。”

毕远客气了一句:“一看唐公子就是个才高八斗的大才子!”

毕远话音未落,小庙外就传来了缓而沉的脚步声。众人紧盯着门外,想看看进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进来的是一条壮实汉子。这汉子披头散发,胡子拉碴,满脸疲倦,衣衫褴褛;可他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沉重的大刀。走路缓而沉,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这汉子进入庙中,四处打望了一圈,发现唐昱等人,却并不理睬。独自走到小庙的另一角,依着墙躺了下来。

子书空余招呼道:“那位大哥,何不过来一坐?“

那汉子却不理睬他,似没听见一般。

唐昱拍了一下小金子的头:“小金子,给那位大哥拿些吃的去!“

小金子:“得嘞!“

小金拿着干粮过去,递给那汉子:“大叔,吃点儿东西吧,要不然饿。“

谁知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那汉子把干粮挡了回来。不过好歹嘴上还是说了句话:“不用,多谢了!“

说完,又闭目养神起来。

这人真是个怪人,正当众人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了一个人。这小小的庙子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进来的这人,是僧非僧,是俗非俗。头倒是个光头,只不过满脸横肉,衣服倒是僧袍,只不过袒胸露乳的,而且把他那湿漉漉的性感胸毛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最可怕的是他那颈上挂的一串佛珠,精钢打造,个个大如斗,显是一件极为厉害的兵器。如没有极好的武功和内力,是驾驭不了这样一件厉害的兵器的。

这么小小的一个庙子里,居然慢慢的来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唐昱开始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接下来可能要有什么稀奇事儿了。

这“和尚”一进庙里就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那汉子,反而对唐昱他们视而不见。

和尚:“哈哈哈哈……陆江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却不知,这边关遥已满脸怒火的盯死了他。

听到陆江川这名字,唐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而子书空余的眼睛则微微亮了一下。这陆江川是大宋国的“捕霸”,捕头中的霸王,武功极高,专门***湖上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内伤。

陆江川眼睛也不睁:“犯不戒,原来是你。“

原来这所谓的“和尚“竟然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犯不戒,虽然一身和尚打扮,但却以吃婴儿为乐,并美其名曰增长功力,为江湖正派人士所不齿,人人得而诛之。

犯不戒:“陆江川,想当年你追了佛爷我一千多里地。一千多里,那可是一千多里啊!佛爷我有娃不能吃,有女人不能搞,那种痛苦你知道么?你明白么?哈哈哈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今日你受了重伤,落到佛爷我手里,岂能不灭了你以绝后患,解我当年之气!“

哪知这边关遥却如疯了一般,从包袱里取出鸳鸯双刀,扑向犯不戒:“犯不戒,你还我儿命来!“

犯不戒看见关遥,就如同见了鬼一样,大惊失色:“你这个疯女人,佛爷吃你一个儿子又怎样?大不了再生一个罢了,佛爷以后不吃便是!“

毕远:“犯不戒,你这种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杀子之仇!“

犯不戒:“说我江湖败类?你们夫妻二人不过也只是雌雄大盗罢了。好意思说我?“

毕远向唐昱等人致歉:“刚才欺瞒了各位,对不住了!我夫妻二人的确是江湖中人,但绝非什么雌雄大盗。我们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事儿,虽然所得财物自己也用一些,但是大多数都分给了贫苦老百姓门。今日乃我们夫妻和这恶僧犯不戒的私仇,希望各位不要插手!“

唐昱点头致意,表示理解。

犯不戒:“呸!还往自己脸上贴金,都把自己标榜成侠盗了!“

毕远却再不和他废话,双手持短剑冲了上去。

要挖他的肉,喝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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