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尽头的小路上,一辆黑色的车子慢慢地停下来,车门打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下得车来倚车而立,远远地向林晨风这边张望。
像是感应到自己所独霸的气场被人侵入,林晨风狐疑地止住了哭泣,朝四周逡巡着,赫然发现路尽头,站着一个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身形气质,颇为熟悉。她暗暗吃惊,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想要看个清楚。
同样是枫林,这一片却似乎走在了时间的前端,许多红叶都已失去了最鲜亮的色彩,地面上平平地铺就了一层落叶,那个黑衣人,就站在这片金色的地面上,远远地朝林晨风招手。走得近了,林晨风大吃一惊,居然是李峰!
林晨风暗暗憎恨,这个歹徒!自从林朝露的事件后,再也没有联系,算算时间已经两年多未见。她数次想去找李峰讨个说法,都被林朝露拼命拦住,说要是真的想过安静日子,就再也别把这个人的哪怕蛛丝马迹带到生活里来。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呢?他看起来并未因为那件事而有什么改变,依然沉稳淡定的气质,他必定不知道那个倾国倾城的林朝露,因为他已经自毁容貌吧!林晨风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愁苦,思维转移到林朝露的桥段中去了。
李峰微笑开口:“晨风,好一阵子不见了。”
林晨风翻个白眼儿:“是啊,所以这阵子没有做恶梦。”
“你!”李峰失笑:“这张嘴真的尖酸刻薄。”
“干嘛,你怎么在这里?大白天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意欲何为?没有好心吧!是不是想埋藏什么赃物?”
“当然不是。”李峰丝毫不在意林晨风的挖苦,认真地接话道:“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关机,一直联系不上你,今天中午去你家附近的星星小咖啡吧等你,嗯,我曾经听朝露说过,虽然你自己也会做咖啡,但是你几乎每个中午,都要去那家咖啡吧喝一杯,几乎雷打不动的习惯。还真是这样,还真的等到你了,不过正打算过去给你打招呼呢,却看到你拿着咖啡出来打车了。我也知道跟着别人不礼貌,但是的确是有话要说才一路跟着来的。你干嘛晨风,怎么一个人趴在树上哭?不会是因为把钱包落在出租车上了吧,呵呵。”
林晨风吃惊地问道:“你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认识你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呢!还偏偏赶在这两天!不过你也好运,这几天,就今天在。”
李峰说道:“哦?你这两天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么?我不知道,我是有事拜托你,也正好赶在这两天了。”
“你会有事情拜托我?”林晨风阴阳怪气起来:“您谁啊,大校长啊!多少人巴结着给您办事呢!”她稍微一思索,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不会是。。。不会是你有私生子了,该上幼儿园了吧,可是没有户口吧。。。我可帮不上你这个忙,我们幼儿园是正规的单位,没有户口的一概不收!”她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回转的余地,仿佛李峰拜托她的正是这件事。
李峰顿时气乐了:“你他妈的!”他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双手捉住林晨风的双肩,摁到车门上,晨风,你这丫头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小精灵,谁都不知道你下一秒会有什么惊人言行。”说完在她脑袋上轻轻打了一下。
“那。。。你是想问朝露?”
李峰微微一笑:“嗯,朝露么,我是想顺带问一下。。。朝露,她好吗?”
林晨风把目光打木桩一般地死死地夯在李峰的脸上,掩饰住她所有的情绪,一字一字地说道:“朝露好吗,有男朋友了吗,结婚了吗?有孩子吗?分开了这么久她有没有想起过你?有没有去你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怀念过?她是否还愿意再见你?有没有可能顺应你的借口,就像一个老朋友那样重新联系实则或快或慢地回到情人关系?或许你还有更多的问题,我一时想不到,您自己补充吧,然后我一并回答。”
李峰苦笑:“没有了,晨风,没有了,我只是想顺带问一下她好不好,我根本就没有你到的多。还是你思路清晰脑袋好使,你一向都很聪明。”
“不要奉承我!折我的寿呦!”林晨风冷笑说:“如果你没有要补充的,刚才的那些问题一句话就回答了,你听好了,那就是,与—你—无—关!”
李峰点点头,微笑说:“料到了。不过你可别多心,我呢,上次跟朝露说‘完了’的时候,你在旁边听到的,那么你应该知道,我言出必践不会再去丝毫打扰她。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上班,我想她也不会再愿意见到我,所以学校开除她的时候,我也就没有做任何努力。不过那之前还有大半年的津贴和奖金,都还是有的,朝露一贯的做法是把工资之外的所有奖金都直接转入股票账户里,嗯,她的这个账户一直由我来帮她打理,这两年股市正是个好时候,我本来是想帮她多做些再给她,不过,现在我恐怕做不了了,我很快就要回宁波老家去了,可能就这样在那里终老了。。。所以,你把朝露的这个账户给她吧。”李峰说着,从随身包里摸出来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个存折和两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