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朋友以后,林晨风对韦宏图的看法日益转变,她发现这个俊秀多金的公子哥儿,并不像她所认为的,满肚子狗屎的富二代,他其实有着卓越的才华和优秀的品质,又颇有情趣品味,难怪他身边总是莺莺燕燕,就算他要学习柳下惠,也会有众多女人飞蛾扑火地扑向他。
不过,就算是基于愿打愿挨,林晨风对韦宏图的游戏生活,也颇为唾弃。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拿韦宏图当出气筒:刚从某个女人身边滚过来吗?少碰我!别把肮脏的病毒传染给我。韦宏图若是递过来吃的喝的,她会满是狐疑地质问,你那抓钱抓权抓女人的爪子,洗干净了吗?
刻薄成这样,韦宏图居然从来都不生气,一如既往地献殷勤。倒把林晨风弄得不好意思,偶尔也会自责:是不是太刻薄了。
冬季来临的时候,韦宏图在林晨风眼里,已经成了可以忽视性别的铁哥们儿了。这天下班,韦宏图和以往一样,第一件事便是致电林晨风,问她有什么需要的?自从林晨风恩准他追求自己,他恨不得每天都黏在她身边,可惜佳人架不住他的殷勤,给他做了硬性规定:每周五六才许来约她。他无奈地答应,但是又放心不下,总担心林晨风不够安乐,因此每个不得相见的日子,一定会殷殷垂询有什么需要他做。若是偶尔哪次林晨风说,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他便火速办妥送过去,乐颠颠地庆幸多了一次相见的机会。
今天晚上就是如此。看着韦宏图的车子离开,林晨风叹口气坐下来剥烤红薯。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已经饱足的林晨风突然想念香甜软糯的烤红薯,馋得她口水迅速地盈满了口腔,可令她纠结痛苦的是外面正风雪交加,她光用想的,就觉得自己已经被冻成了冰柱。最终,馋嘴激发的勇敢压倒寒冷带来的畏惧,反正小区门口一家专卖烤红薯花生什么的小店,走过去也就三分钟!她狠狠心把自己裹成一个超级粽子,打算迎风冒雪地出去碰碰运气。刚打开门,韦宏图每晚下班时分的问候电话就过来了,听到林晨风这边风雪鬼哭狼嚎,情知她不在家里,惊问她在干嘛,为什么不叫自己过来当跑腿载她一程。林晨风笑笑说道,不过是去大门口买烤红薯,十分钟就能跑个来回。韦宏图立刻厉声阻止,连哄带劝地让林晨风回屋去,保证很快就会有烤红薯自动找上门来。
一直过了个多小时,林晨风的嘴馋早就在等待中消退,她心里暗自嘀咕,原来韦宏图还有这一招,是嫌我多吃不好吧,硬是把我的馋嘴给消磨没了!嘀咕归嘀咕,但心里并不着恼,泡了一杯热茶,躺下来看书。刚翻了没几页,就听见窗户被砰砰地敲响了,把林晨风吓了一跳。她家一楼,窗户只有半人高,平时也有顽皮的孩子敲窗逗乐,但是这大雪天的,怎么会呢?林晨风疑惑地拉开了窗帘朝外看,黑夜里漫天的大雪在路灯的映照下,越发显得密麻麻铺天盖地,一个模糊的人影就伫立在窗前。
韦宏图!林晨风大吃一惊,连忙打开窗户,刺骨的风雪扑面而来,林晨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外面站着的正是韦宏图,他从怀里掏出一大袋子东西,隔着窗户递给林晨风,笑说:“抱歉,来得慢了。”说着,香气四溢的烤红薯就热乎乎地塞到了林晨风的手里了。
林晨风又是感动又是嗔怪:“瞧你!一身雪,冻成这样子,你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韦宏图说,打电话那会儿我在东新区呢,今天去那儿办事了,一办完马上给你电话。幸好打得及时,来得及为你效劳。他呵呵笑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辛苦和麻烦,反倒像捡了一个大便宜。
林晨风吃惊地叫起来:“东新区?!你是横穿半个Z州市过来的呀?我自己走到小区门口也就三分钟,来回十分钟完事,这大雪天的还犯得着你开车一个小时跑过来吗?”
韦宏图说:“对呀,大雪天的,不想你跑出去,反正你吃过饭了饿不着你,等也就等了。傻丫头,风雪大,赶快关窗户吧,别啰嗦了,别让你老爸发现。”他说着,把窗户给拉上去了,在外面挥挥手向林晨风告别,笑盈盈地走了。
抱着一怀热乎乎香喷喷的烤红薯,林晨风心里温暖不已,默坐良久,微笑慢慢地在嘴角弥漫开来。
开了个头,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规矩,韦宏图再也不怕没有理由赶来见林晨风一面。此后每天一结束工作,他必定给林晨风一个电话,甚至是诱导性地问林晨风,可要吃烤红薯?爆米花?糖炒栗子?烤花生?糖葫芦?大多数时候,林晨风架不住韦宏图绘声绘色地一番描述,在嘴馋的期待中等到了种种小零嘴儿,而韦宏图,即使仅仅是隔着窗户和林晨风说上两句话,看上两眼,也已经满足非常。偶尔运气不好,林晨风出门去了,韦宏图虽然闷闷不乐,但还是把好吃的挂在窗外,待林晨风回来伸手就可以拿到。
某个周末,两人外出约会,林晨风一边大嚼着七分熟的小牛扒,一边口是心非地嗔怪:“哪有你这样天天当猪一样硬塞硬喂的?!等我变成了一头大肥猪,我嫁不出去了你就报了仇了!”
韦宏图放下刀叉,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林晨风,奇怪地说:“还别说哈,还真奇怪,我这么天天猛塞猛喂的,你倒是瘦了不少?!”
林晨风扭过脸去,对着窗外悄悄吐舌头,她当然察觉了,也莫名其妙了好久,自己大吃大喝了这好几个月,不但没有胖上去,反而日渐瘦削,都快有点骨感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