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湖口,水军大营中军大帐。
都卫侯朱令赟坐于帐中主位,朱令赟今年四十二岁,生得是高大威猛,腰阔膀圆,相貌堂堂,肤色较黑,给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觉,在他的下首两侧坐着七、八名心腹部将。
这时,一名三十多岁,留络腮胡的副将出言问道:“侯爷,这朝廷捐款之事你看如何应对,听说各地弄得是沸沸扬扬,而且国主派来的御史近日就要抵达湖口。”
都卫侯朱令赟闻言后大眼一瞪,高声道:“哼,御史有什么可怕的,想我朱令赟为国征战,屡立战功,如今更是两朝元老,手下有精锐儿郎两万余人,便是国主也要好言相慰,还怕他一个球御史。再说,现在粮晌吃紧,儿郎们的军晌朝廷尚未全部拨付,还让我们捐款,我们哪里有钱啊,你们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帐中诸将纷纷称是,皆言侯爷为国征战,功在社稷,名震列国,更有一将提起朱令赟早年的一场大胜,言侯爷以八千之精锐士兵,破敌一万三千之众,更是俘其主将,杀其士兵一万人之众,引得朱令赟是一阵哈哈大笑。
最后,朱令赟决定为国分忧,带头捐款白银一千两……
泉州,清源节度使府,泉漳都指挥使、清源节度使留从效高坐在主位上愁眉不展,下位上坐着的张汉思、陈洪进两员心腹大将也不敢言语……
良久,留从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对陈洪进道:“洪进,你辛苦一趟,明日起程赶往金陵,把人刚进献给本使的美人周静献于李煜小儿,便宜他了,唉,谁让我们名义上还是南唐的附属呢,另外再准备白银五万两,一并送去吧。
周边势力的反应李后主并不知情,一是他没有办法知道,南唐因为财政困难,情报机构早已形同虚设;二是他也不想知道,在李后主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味菜……
让李后主较为满意的是,李唐的江山还算稳定,九大节度使及其他几名带兵领能够听从、执行朝廷的号令,南唐境内并没有独立或相对独立的势力,当然,南唐名义上的附属清源节度使留从效除外。
距离节流新政实行已有一月了,就目前来看,还算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九大节度使带头捐赠白银达二十万两,晋王和齐王更是每人捐赠三万两白银,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人是先帝的嫡亲兄弟,平日赏赐较多,家资殷实的缘故。各地官员、富商士绅捐赠白银达一百一十七万两之多。全国查处发现奢侈腐败现象三百多起,处理撤换官员三十一人。
对于奢侈腐败现象,李后主知道,这是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的问题,而且自己新主登基,加之周边国家和势力虎视眈眈,最后他想了一个暂时的办法,那就是以罚代过,看看你犯了什么过错,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只要你能交纳相应的罚金,朝廷就可以原谅你的过错……
当然,这只是一个过渡的方法,要是一直实行下去,国家不乱套了才怪?就现在来说嘛,不管怎么样,赈灾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
意外的惊喜也有,南平节度使高保勖和武平节度使周行逢两人每人送来白银五万两,还有玉器古玩等一批,折价亦可达五万两白银。
对于这批财物,二人的解释也是出奇地一样,那就是南唐遭遇水灾,作为邻国,二人绝不能袖手旁观,虽然二人的财政也很困难,但是也要尽自己的努力帮一把……
有惊喜就有不如意,镇守湖口的水军都卫侯朱令赟仅捐赠白银一千两!
听到这个令人生气的消息,李后主的心里像吃了一只苍蝇那样恶心:你这个朱老儿,手下有兵丁两万人,每月贪污克扣的白银也有几千两吧,李后主恶狠狠地想到,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了!也罢,看来你是欺我新主登基,自以为大权在握吧,今天就拿你朱令赟祭旗,杀鸡儆猴!
当晚,一封六百里加急的李后主密信由金陵送往宣州晋王李景遂处。
一道召朱令赟回都述职的圣旨也于第二日发往湖口。
次日南唐早朝。
在值班太监喊出“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后,内史舍人潘佑首先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昨日泉漳都指挥使、清源节度使留从效差麾下大将陈洪进至都城,敬献白银五万两、美人,谨贺新主登基,并称为水患略表寸心,此事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群臣均微笑不语,听到美人一名时,都把目光投向李后主的便宜岳丈大司徒周宗,而身为焦点的周宗干脆来了个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如常,令大家颇感无趣。
这时,李后主轻咳一声道:“当然是照单全收了”,同时心里还在愤愤地想,送美人有个屁用,还不如换成钱还得实在。
散朝后,李后主在后宫接见了美人周静,纵是三世为人,见到周静也是眼前一亮,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娇娘啊,听闻陈洪进奏报,此女年方二十,原是闽地一名官员爱女,因其父不满闽王的残暴统治,上书死谏,被闽王赐死,多亏父亲好友相救,才不致于该女流落青楼。今年父亲好友去世后,其子欲纳其为妾,该女宁死不从,才被献于留从效,听闻此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为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
暂封其为美人后,李后主便离去了,虽然美人貌美,但是他真的是无福消受:再者,无论如何,也要顾及周娥皇的感受吧,更何况还有他深爱的三岁小女李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