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的糜烂的国家社稷,虫儿真是伤透了脑筋,本来就不懂政治,这一个又一个层出不穷的隐患真是烦透了。经过十多日的思索后,虫儿决定先从食盐上打开缺口,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虚度。
在御书房召见了治粟内史张洎后,君臣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密谈,张洎匆匆离开了皇宫。而谈话的内容就没有人得知了,连李后主最为亲近的太监也被勒令退至书房外三十步远。
一身商人打扮的张洎带二十名彪形大汉悄悄离开了金陵,看其行走方向,分明是江阴重镇。
皇宫御书房内,李后主面向江阴低语道,张洎啊张洎,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洎三十三岁,信州人,早年在南唐各地游历,经人引荐后结识李后主,双方一番交谈,李后主对张洎文才颇为欣赏,李后主做太子时收其为幕僚,深得李后主信任,李后主登基后更是任命他为治粟内史,掌管南唐财政大权。此人博览群书,学识渊博,通晓古今,虽书生气尚存,但目前也是李后主的最佳人选。
次日,早早起床后打了一阵虎形拳的李后主感到神清气爽。说到虎形拳,是李后主从禁卫军中一名叫张波的高手手中偶然而得,这种虎形拳讲究练体,是以力大刚猛为主,李后主就是看中了虎形拳的这种刚猛之气,才学着练习。虽然虫儿武功还是有点,但李后主的身体底子太差,虫儿打算先把自己的身体练的健壮一些,他可不想自己没有死于北宋赵光义之手,去因身体有病一命呜乎了。
由宫女侍侯洗涮后,李后主带着已升为贴身侍卫的张波来到御书房,开始处理一天的政事……
唉,又是要求拨款赈灾的!把一本写的密密麻麻的奏章扔到桌子上后,李后主痛苦的揉起了太阳穴。
八月,南唐国内遭遇百年一遇的大雨,长江一线水位居高不下,鄂州、江州、池州等地频频告急,受灾民众几十万人,当地官府不是要求增派人手抢修堤坝,就是要求拨款赈灾、安抚灾民。
钱、钱、钱,可是国库又哪有钱啊,局势糜烂如此,国库也是入不敷出!操没“五鬼”的九十万两银子收入国库,连水花都没翻出一个就不见了,愁啊。
可是不解决问题也不行啊,古代最怕的就是天灾人乱,有道是不患贫而患不均,如果朝廷不能妥善处理此涝灾,流离失所的灾民怕是没有活路了,而没有活路的灾民揭竿而起,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怕到了那时,事情更难以解决啊。
而目前,南唐的经济来源就是这么多,赋税是绝对不能再增加了,看来,只有想办法筹钱了。
既然没有办法开源,只好节流了,李后主狠狠地想到。
李后主赶往钟太后的慈安宫,钟太后是李后主的生母,今年四十岁,虽年近不惑,却仍是雍容华贵,气质高雅,而因其性子较淡,钟太后基本不理会南唐国内之事。当日下午,母子二人低语详谈一个多时辰后。
事后,李后主淡笑着离开了慈安宫。
当天娥皇求见,娥皇柔声道:“陛下,臣妾见你日夜操劳,这身体能吃得消吗?臣妾虽不懂朝政,也知当前局势不容乐观,可否容妾为陛下分忧呢”?
略一思量后,李后主柔声道:“娥皇,当前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水灾庸官,而国库来源有限,存银告急,南唐尚有数十万灾民等待救济啊,当今之计,我决定节流赈灾,募捐善银,应对此灾,只是要苦了你等了”。
娥皇柔声道:“陛下此话见外了,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臣妾怎会不知陛下的苦衷,请陛下放心,妾一定全力支持配合陛下,并为陛下管好后宫……可是,陛下很久没有入后宫了。”
李后主尴尬的擦了擦头上并没有的汗,“这个,朕最近政史繁忙,有心无力,皇后可不要介怀。”
娥皇摇了摇头,”臣妾,只是心疼陛下。”而后就告退回宫了。
李后主心里那个膈应呀!宠幸后宫!对不起,我有那个功能,没那个心思。
接下来的几日,李后主又召见了大司徒周宗、统领林仁肇等朝廷重臣,并命内侍写了密封若干,加盖南唐大印后送往九大节度使处……
南唐的制度是逢四、八早朝。
这日早朝,李后主扔出了一个重磅决定:南唐举国节流!
自当日起,李后主自己的膳食每顿减为三菜一汤,一诨两素,饭前的甜点,饭的茶点全部取消,如需熬夜批阅奏章,则加餐一顿,二菜一汤,太后、皇后标准同此,其他嫔妃则为二菜一汤,一诨一素。
李后主自己每季新置衣服以三套为限,太后、皇后同此,其他嫔妃则以二套为限,又有其他规定若干。
李后主要求皇亲、全国官员效仿,并向全国派出御史,严查奢侈腐败、严查铺张浪费。
李后主还号召皇亲、全国官员、士绅富商捐款赈灾,并带头捐出内库白银二十万两。
此举一出,南唐震动!不过响应者少,观望者多啊。
……
南唐抚州,王家大院。
王家是当地的富商,专门做丝绸生意,而南唐的丝绸在当时周边列国中是独一份——质地优良,做工精美,深受达官贵人的深受和追捧,远销周边国家和割据势力,亦不乏远销海外者。王家从事丝绸生意已有三代四十余年,积攒了庞大的家产,可谓是家资几百万贯啊。
此时,在王家大院的正厅中,王家老爷子王明祥高居首位而坐,两个儿子王继业、王继名坐在下首,王继业正在向老爷子禀报着什么事情。未几,王继名说完,场面一阵安静。
半柱香的时间后,王老爷子开口道:“国主此举真乃是高招啊,向灾民捐款也是好事,只是我王家虽家资尚富,但是我王家的钱也是自己辛苦赚来的,这捐款之事,还是先看看官府以及张家、马家怎么办吧”。
老爷子定下了调子,两个儿子喏喏称是。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抚州的茶叶大户张家和瓷器大户马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