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很冷清,没什么人,这个时候谁不在家躲着过年呢。
我觉得我就是一鸵鸟,一缩头小乌龟,一遇困难我就跑,总觉得逃出来就没事了。
可是我怎么那么天真呢。
我怎么那么贱呢。
米沫喜欢的人我都去招惹,我丫是真欠扇。。。
我忽然想起了陆禹涵。
您说好不好笑,我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陆禹涵。
你说,她还好么?
那么,晨…你还好么。
你们,还幸福么?
我这不是废话么,肯定的。
可是禹涵,有些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尽管你或许觉得你从来都没有错,可是,你知道么,你半生里最幸福的时光里是我最绝望的光阴,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绝望之上,而且,禹涵,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跟他那么好,禹涵,那时,你有想过我么?
禹涵,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朋友?
禹涵,那些山盟海誓,你都忘了么。
禹涵,若你真如此对待你的朋友,那么,我无话可说。
我常常一个人游荡在北京的天空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就沉默,北京的节日气氛还有余温,到处熙熙攘攘,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我就越发的觉得孤单。
就是那种你在电影院看电影看不懂它在演什么,往四周一看大家都沉醉迷恋的盯着大屏幕,那一刻,你多么孤单。
十五那天晚上,我走在天安门下面听烟花绽放的声音,听着听着我就乐了,童浩,最美的烟花不是我,而是你。
你的人,你的心。
都是整个地球都找不出第二个来的美。
只是,我配不起你。
我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人,怎忍心你纯净如水晶般的初恋被分解的支离破碎。
童浩,你是个好男人,真的。
我一转头,看到了海洋。
他向我走来,跪下来冲我说,“然然,生日快乐”。
我猛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一拍脑袋,哎呀,手机被我丢掉了,谁也找不到我呀。
我说,“快乐,快乐,你先起来”。
他说,“然然,做我女朋友可好?”
我说,“你起不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
“好,我走”。
他就在那跪着,一动也不动,他应该觉得,我肯定会回去的。
可是,我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海洋,你恨我吧,恨我吧,我就是一个坏女人,你无论怎么想我都好。
只希望你,看看米沫的好。
你是她的初恋。
只有我知道,你对她的重要。
原谅我的自私。
我不能让米沫受伤害,绝对不能。
对于我而言,你是哥哥,哥哥而已,而现在,我只能远离你,再远离你。
我走回宿舍,捂起被子,我伤害了我的朋友。
我一点都不快乐。
昏昏噩噩的过了几天,那天我走到楼道活动活动筋骨,一低头看到底下的童浩,他两眼发直,脸色苍白,也不知道在这等了几天。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后来我走回宿舍,床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信,信里是一张雪城的图片,我站在一间餐厅外仰着头迷茫的看着远方。
我忽然想起,那是去“人家”童浩抱我走出餐厅的一个场景。
信里还有一张薄薄的纸,白色的底面,淡淡的忧伤,纸上写的是,当时我在想这个女孩笑起来暖暖的样子,可是我竟再也没见过这种温暖。傻女孩,我希望你快乐。
署名,童浩。
我起身走出宿舍,他还是在那站着,我看到他掏出手机,然后宿舍的电话响起来,我不去接,它孜孜不倦的一直响一直响,我无奈。
他在电话里说,“伊然,生日快乐“。
我说,“快乐,快乐”。
“信收到了么?”
我说,“收到了”。
他沉默,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挂断时他轻声问我,“你会难过么?”
我想也没想,“不会”。
他说,“伊然,你真的麻木了”。
我挂掉了电话。
窝在床上拿被子捂住自己。
童浩,对我来说,爱情是一种决绝,在我拼命的用力的爱过颜晨曦以后,就已破碎,我已没有精力和力气再去爱你。
原谅我的残忍,这一切已不由我掌控。
我真的不希望你和海洋都卷进来,本不是你们的错,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苦痛。
过了好大一会儿,在确定他绝对已经离开的时候,我轻轻拉开被子走了出去,天已经暗下来了,周围一片迷迷蒙蒙的。
童浩的身影颤颤巍巍的立在那里。
我真的给他震到了。
我摆摆手,想对他说,走吧,走吧,别等了。
可放在台上一水壶就这么被我硬生生的摆下去了。
我听到“咣”一声。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憋的生疼。
水壶滑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准确无误的在童浩脑袋上开出了花,温水散落下来,我看不到童浩的脸。
我慢慢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脸,童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童浩,对不起。
对不起。
。。。
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只是大团大团液体从他头顶呈放射状四散开来。
我想跑下去救他,可是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无论我怎么迈都迈不开,我只能用力喊,“童浩,你走啊,你走啊,你走啊…”
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童浩,听人说,如果一个人对你说我爱你,你上去就是一嘴巴子,他若是没有还手,他就是真爱你。
那么童浩,如今我用水壶砸你,你却还是守在这里不肯离开,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这样问,是不是既无知又残忍?
童浩,我不怕任何人对我的诋毁和嘲讽,可我唯独害怕那个人是真的真心对我。
那样,我就算悔到黯无天日也一样于事无补。
后来,后来,天彻底黑了,我看着他的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血迅速蔓延了一地,有人把他抬走,闹闹轰轰的指着我骂我,事实上,我也觉得我该骂,最好能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
我扒着墙躺了下去,童浩,童浩,对不起。
对不起。
后来一个人走进来问,“请问哪位是伊然小姐?”
我举起手,“我是”。
“噢,这里有您一封信,请签收”。
我点头。
我继续躺下来,信里只有一句话,“可是,我亲爱的女孩,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么?”
属名,童浩。
在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我就突然明白了。
童浩…童浩…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麻木…我没有麻木…
后来鸭子就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看到睡在走廊的我,吓的以为我闹自杀。
她费尽全身力气给我弄回屋去,我趴在她怀里很久没有出声。
她拍着我的背轻声说着,“然,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我慢慢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