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礼，这、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你、你方便把你的给我吗？”
看着面前那只发抖的手，林芊元接过那张卡片，上面印着名字跟电话，甚至还有住址。这不会是这里的人称之为“名片”的东西吧，她心里想。
“你、你随时可以联系我？如……如果你想去哪玩，我一个车子，不，几个车子都可以载着你去的！”
“哦，好。”林芊元弯腰将名片塞进自己的长筒靴里。她这一姿势也足够撩人，谢礼赶紧仰着脖子避免鼻血涌出。
“你、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谢礼好不容易逮着个可以跟她独处的机会，肯定要达到目的。
“啊？为什么？”林芊元不明白。
谢礼开始发慌，他挠着发红的耳朵，“那什么……你那鞭子舞跳得太好了，于是我就想着……就想着，要不咱做个朋友吧！”他一手搭上她的肩膀。
林芊元冷冷看着他那只搭过来的手，“我没有什么电话号码，要是我愿意联系你，照着这上面的就行了吧？”她伸出涂红的指甲指着自己刚刚放进名片的长筒靴。
“是！是！当然可以！你联系我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我24小时都有空的！”谢礼高兴坏了，认为这是对方同意跟自己来往了。
“谢礼？”被张子扬一喊，他回过头去。
“喂，你看到老大了吗？”
“老大？没、没啊……”
“没？那赶紧找去啊，打他电话居然显示关机了。”
“哎等等，你没看我在这……”谢礼转头来，却大为吃惊，原本坐在自己对面的林芊元，一下消失不见了。自己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呆呆地伸在空中。
林芊元在紧身皮衣外披了件外套，将长头发塞进兜帽里，提着包，走出了酒吧。眼前刚好遇上一阵车流，她看着很不爽，内心里还是无法接受“汽车”这种东西，它们这种坐骑又不是生物，这里的人怎么就这么爱驾驭这种东西作为交通工具？
车流过后，她随着行人过到马路对面，弯进一个小巷子里。
破旧的路灯一闪一闪，照出了她的影子，随后，照出了另外三个人的影子。
林芊元停下脚步，缓慢注视着前方，露出微笑：“说来就来啊。”
她的前方，三个穿着黑外套的人向她走来。他们眼神空洞，其中一人的脸上挂着一道干涸的血痕，像是从脑袋那里流出了血。
“喂，那个家伙到底是‘碎片’还是‘本体’，你们搞清楚了没有啊？”
三具空壳根本没有回应。
林芊元吐了口痰到地上，“啧！‘碎片’真是悲哀啊，意识深深被那人给‘冻结’了哈。”
三个黑外套的人，缓缓从袖子里伸出了火红的尖锐爪子。
林芊元皱紧双眉，手握拳头，摆开了迎战的架势。“烦人！”
……
……
戚含走回小区，借着微弱路灯，看到打开铁门从里头出来的人。
“妈？你回来了？”
戚锦听到他的呼唤，抬起头来，很快怒声道：“你死哪去了？为什么没有住在甘煜家？”
“啊？我为什么要住他家啊！”
“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戚锦气得受不了。
“他是我救命恩人，可我就该跟他住一块吗？”
“你懂不懂得报恩啊？你要用一辈子去报你知道吗！”
“你刚刚是去看他的吗？”
“是的！你呢？你这是要去哪呀？回咱那破屋去住吗？”
“妈你呢？你回单位公寓吗？”
“这不废话！”戚锦走过他身边，“住那真好，也不用给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做饭了。”
“妈！”戚含叫住她。
“你还想干什么？”
“对不起。”
“……我听腻了，够了。”
“我一定会抓到那几个混蛋的。”
“滚吧。”
“我……先去甘煜那里了。”
“哦……啊？”戚锦转过身来，“你去他那，干嘛？是去他那住吗？”
“我可以住朋友家，我只是找他有事。”
“你是要欺负他吗？”
“不会……”
“你敢欺负他老娘就剁了你。”
“……你放心好了。”
……
……
戚含敲着甘煜的家门。
过了一下，门开了。甘煜穿着格子的睡衣，头发吹得略蓬松地出现。他白净的脸洗完澡后微红，此时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估计是在写作业。
“干嘛？”
“我有事找你说。”戚含没好气地道。
“你妈妈刚刚来了。”
“我知道，我碰到她了。”
“哦，你要说什么？”
“你就不能让我进去说吗？”
“……好吧。”甘煜打开门让他进来。
戚含随后看到摆在甘煜家茶几上的一大袋零食。
“那是你妈妈买给我的。”
戚含感到不痛快，也只能接受母亲这种道谢方式。
“什么事？”甘煜去倒水，端来一杯，放在茶几那，问他道。
“这个……”戚含犹豫着，也坐在沙发上。“我想问一下啊，我那天晚上，真的有对你说我看到爪子吗？”
“有。”
“我怎么形容的？”
“你说那个黑外套的人带着爪子，具体怎么说，我已经不记得了。”
“然后呢？我说完之后呢？”
“你晕倒了，哦，你边吐边晕倒了，你吐了一地，之后是我收拾的。”
戚含瞪圆双目，实在难以置信。
“第二天你醒了就照常跟我去学校了，直到中途你来找我，我以为你是要跟我说你前晚提到的爪子的事的。”甘煜扶了扶镜框。
“那晚……还有别的吗？”
“你那天晚上突然出去的，我当时在洗澡，你没跟我说你干嘛要出去，反正你回来后就那个德行了。顺带一说，你头上那团气颜色更深了，不，像两种颜色在交替，红的，跟紫黑的，缠在一起，相当诡异。”
戚含深吸口气，“我来其实还想告诉你一些事。”
“什么？”
“警察跟我说，那几个放火烧我家的混蛋是失踪的人口，还是别的市的。”
甘煜睁大眼，“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他们叫我协助他们一块找这几人。”
甘煜沉默了。他走到那袋子零食前，从里面拿出一包薯片扔给戚含，自己也拆开一包吃，边吃边道：“我原本想看看小区监控那晚，你描述的那番爪子的景象的，结果小区监控刚好坏了。”
“啊？”戚含一口薯片差点吐出来。
甘煜看着他的眼睛，“是的，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