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阔转过身来瞄向了苗罡喊道:”哎,别他娘的要饭了,跟着哥有何不好?”
苗罡摇头拒绝,为了给琴手补全曲谱,再次撮唇而吹,这次加上了前奏。
谢信一直没进去,看三个孩子闹得有意思,刚要进去又听到了琴声,停了下来,再次想进去时,又听到了口哨声,一听之下竟然与琴声相同,不由地脸色一变,有些妒忌地看了苗罡一眼,招手唤过谢五说:”去问问这孩子,会不会唱,会不会其它曲子?”
苗罡吹到第二遍前奏时,琴声再次响起,正是刚才的旋律,明显熟练了一些。
谢五摇晃着走了过来,用脚踢了低头忙活的苗罡一下,趾高气扬地问道:”小叫花,会唱吗,还会其它歌吗?给爷卖个唱去。”
苗罡虽然不喜欢这态度,心中思量着是不是卖个歌能换不少钱?
“你他娘的呆什么呢,若唱得好的话,少爷会赏你的。”
苗罡虽然对对方的态度不悦,点头便随着琴声唱了起来:
“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
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
“唱得是什么狗屁,难听之极,快他娘的闭嘴。”有个人大吼一声。
随即周围就是一片喝骂抗议之声。
花脸孩却是笑容满面,飘向苗罡一个明亮而鼓励的眼神。苗罡听到骂声本来想住嘴,看到这眼神心中一暖,感觉这脏脸也是阳光灿烂,眼神却单纯的让人心动,连忙回了一个笑容,接着唱了下去。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许多的爱我能拒绝/许多的梦可以省略,
可是我不能忘记你的笑脸/想想长长的路擦擦脚下的鞋。
不管明天什么季节。
一样的天一样的脸/一样的我就在你的面前/一样的路一样的鞋/我不能没有你的世界。……”
不错,苗罡的歌词变了。
当他第一次听到《我不想说我是鸡时》,激动过后曾查过原歌,原歌名叫做《我不想说》。是讲打工者感受的歌,他就是打工仔,觉得歌词不错,因此,对原唱也相当熟悉。
最主要的是,这世代没有禽流感这一概念,若临时修改歌词,也不是立即可以办到的,只得把原来的歌曲唱了出来,似乎没什么太超前的词。
随着歌唱的进行,苗罡突然有种和原来完全不同的新触动:跨越千年,不还是一样的天,一样的脸吗?自己也暂时不能适应这社会,不能被众人接受。
苗罡想道: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众人的认同,只需要擦擦自己的鞋,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想到这里心中有了股豪气,随即哑然失笑,自己有超越这时代近千年的见识和修为,竟然和这些没见识的人过不去。
“盼儿姑娘好不容易在街边房间弹一次琴,你这乌鸦嘴能不能快闭上。”
“这诗不诗,词不词的是什么玩意?”
“求你了,快闭嘴吧。”
……
心境不同,感受不同。苗罡听着这些指责只觉得好笑,是自己的原因弹琴者才弹了第二遍,你们不感激我,竟然胡乱指责,不是弱智就是没脑子。
前世没有这些下人,他自然不知道。这些人本身智商不高,都是侍侯公子老爷的下人,多是自卑的心态,伺候的公子们互相争斗,他们在同行面前也都想极力表现自己,以贬低别人为乐趣。
对于他不听劝告,竟然坚持用那么难听的声调唱歌,干扰美人弹琴,这些人自然愤怒,他们没意识到,妒忌是难免的。
“哈哈,你唱得歌实在太难听了,知道吗?”施大阔改为嘲笑了。
苗罡苦笑一下,上一世唱歌就跑调,因为练武所以嗓音相当差,K歌时只和关系最好的朋友唱一唱,多是唱一些关于武术、军队方面的歌,象旋律变化稍多些的歌就唱不准了。因为清楚自己的不足,想增加一些音乐细胞,本来想学些时髦的乐器,愉好有个年长的保安喜欢二胡,便勉为其难地学起了二胡。二胡不同吉它,对音准要求很高,为了掌握准音的高低,平时习惯性地练习起了吹口哨,慢慢地口哨吹得非常响亮,奇妙的是,他的二胡也学了几个谱子。如此一来,他虽然唱不准,吹得却非常精准,很多歌曲都能够吹出来。
苗罡停止了歌唱,看了一眼窗口,心想也许弹奏之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不然不会把情感弹得如此精准,想到也许对方是美女,难道真是林树高所说的盼儿吗?不知道是否和后世的审美观一致?想到自己无意中成了美女的教师,教了她一首歌,心情自然更好了起来。
片刻后,琴声嘎然而止,四周立时一片寂静,连过路之人都停了下来,似乎还想听听那动听的琴声,街边人明显多了起来。
谢五跑回去,看到公子侧头听着琴声,点头示意后,也站在一边也摇头晃脑地装着欣赏。
“仙翁,仙翁……”琴声再次响起,引得众人猛地一下又精神起来,琴声明显是表示感谢,响了几声便再没有了声音。
谢信听到这一声声的琴声,像是感谢,像是呼唤,不由地一阵烦燥和忌妒。他想了多少办法,费了多少力气,花了多少钱,盼儿从没有这样真心对自己。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地一阵火起,拿着扇子在手上摆动一下,拿出那张写着诗的纸撕碎了,厌恶地看了苗罡一眼,喝道:”粗俗不堪,让他滚蛋!”气呼呼走了进去。
“闪开!”谢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马从欣赏词曲的状态变成一付气呼呼的样子,昂首挺胸,穿过众人,傲慢地对苗罡斥道:”臭叫花!快滚你娘的蛋,臭死人的样子,瞎吼个鸟呀。”
苗罡莫名其妙,刚才自己按他的吩咐唱了,不仅不付钱表示感谢,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苗罡看了手中的折纸一眼,不想得罪这种权势之人,说道:”对不起,唱得确实不太好,等我把这折纸卖了就走。”
“闭嘴,卖个鸟啊,快点滚蛋!”谢五冷着脸训斥起来,同时抬腿踢了过来。
苗罡急忙躲开,莫名其妙地不知如何得罪这人,想起古代的礼节,双手抱了起来。
谢五很不耐烦,面孔朝天,声音很冷地说:”快点,老子的话没听见吗?磨蹭个鸟,跟老子滚蛋。”
“急什么,走就是。”苗罡听他一再无礼,心中很是不悦,便再不理会。想起苗不归受伤,还饿着肚子,自己也是饿得发昏,嘴里说着手中更忙起来,想尽快制好折纸。
围观之人本就好事,立马有人附合着指责起来,竟然也有指责谢五的声音。谢五听到有人讽刺他,怒目向四周瞪了一圈,恨恨地要朝苗罡踢去,忽然感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惊得一抖。
“唉,谢老兄,这点小事值得生气吗?看在我北门胖龙的面子上还是算了吧。我帮你们调停调停吧!”施大阔拍着谢五的肩头笑嘻嘻地说着。
“滚,那个裤裆没系牢,露出你这丑玩意。”谢五伸手把施大阔推了一下。
“他奶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记住你了。”施大阔睁着圆眼很是吃惊。他早就看到不少人拍那谢信的马屁,知道这是有本事的公子哥,本来想讨好对方,调解好了就能与对方建立一点关系,以后将会受用无穷,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没讨到好还得罪了人。
“滚!”谢五骂完猛地朝苗罡抓去,骂道:”不识抬举,要找死,老子成全你。”
怎么说后世也是个法律社会,苗罡身具武功,谁敢找他麻烦,没想到这社会如此欺负人,他真是想不通,知道打不过,但也没害怕,退了半步躲了过去。
“嗬嗬,没想到身子挺灵,混帐东西,我看你还怎么躲?”谢五嘴里说着,猛地一巴掌从右向左狠狠地一抡,朝苗罡的脸上扇了过来。
“狗仗人势!”苗罡冒起一股怒气,想起自己父子差点死亡,估计就是被谢家这种人所逼。他身体本就矮小,低头躲了过去,同时抬脚朝谢五的小腿跺了过去,由于腿短,只蹭到了对方的衣服,觉得不解气,脚一歪顺势一拖,在谢五的脚面上拖过,然后连忙后退躲避。
“唉呀,我的新鞋呀!你个小王八蛋,看我不杀了你。”谢五看了看自己的脚,惋惜地跺着脚喊了起来。围观众人这才发现谢五穿了一双新鞋,看到鞋上的土印后,不少人笑了起来。。
谢五动作幅度明显加大,开始大开大合,双手狠厉地胡乱击砸起来,每出击一下嘴里都配合着一声喝骂。
苗罡连忙往人群中躲闪,旁边众人喝骂着跟着躲避。苗罡明明自己很清楚要用什么招式防备还击,可惜作不出来,此时他力小,何况又肚饿,只能尽量退避,几次想冲过去拿地上的棍子都没能成功,还差点被击倒。
柔不可久,上世习惯比赛的苗罡也是热血上头,攒足一口力气,猛地冲了上去,一拳打到谢五的小肚子上,只听谢五吼一声把胖肚一挺,反而把自己弹了回来,由于用力太大,疼得手连连甩动。
苗罡踉跄倒退两步差点摔倒,这才清醒起来,一力降十会,自己动作再巧妙,也斗不过别人的肉厚大力。因为一口气用尽,喘息之下只能无力地左挡右闪,挡一下就疼一下,被推一下就是一个趔趄。
苗罡撞到了人群,正要转身时忽然感觉背上被人一推,不防之下猛地撞回谢五面前,只觉得身体一震,被对方拳头击中肩头。
旁观之人轰声大笑,开始变本加利地暗算他,这个用手暗推一把,那个出脚暗拌一下,甚至有人在他身上暗中招呼几下,欢笑声一下子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