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早的醒来,我仍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凝视着依偎在怀里熟睡的盈雪,空气连为一体,来来回回,不时地嘴角向上翘了翘,小鸟伊人般的又紧贴了过来,我轻轻的把盈雪的几缕秀发顺到耳后,依旧注视着她,唯恐错过些什么,也许是指尖触到了她的脸颊,盈雪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我知道盈雪已经醒了,才使得酸胀的胳膊有了活动的机会,我调整了下姿势,盈雪清秀的面孔依旧是透着点点羞涩,紧紧地贴靠在我的胸前,我原本想道歉时,盈雪的手不经意的滑过时,竟然碰到了早晨醒来高歌的鸟儿,那一刻屋里的空气又凝结了,只见盈雪羞涩的面孔更加动人,一动不动的趴在我的怀里。
天气不算晴好,北风冷冷的吹过脸庞,虽然已是上午,但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太多,只有小吃摊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年轻老板娘的动作份外娴熟,三三两两的食客坐在那里吃着早点,这就是我高中时代度过的熟悉又陌生的小城市了,和一般的城市相比,除了规模小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区别。我的家乡是个山水环绕的优美乡村,如果是夏天来会给你一个盛夏的清凉,即使冬天了也不会让你失望,村子的房屋依坡而建,所以纬度差异很大,房屋多位石墙结构,偶尔也有些木制结构,即使站在院子里,也能清楚地看见的整个村子,从县城坐车到镇子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像这样的天气就不好说了,到了镇子后大约再有四十分钟就到我家了。
我和盈雪出了宾馆,来到一家小吃摊前坐了下来,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介绍着我的家乡,看着盈雪冻得微微发红的脸,我忍不住又开起了玩笑,如果不是我耍无赖的功底深厚,恐怕这次盈雪要真的坐车回市里了。原本想吃完饭和盈雪去一趟我的母校,当然不只是为了怀旧,更重要的是那里有我至亲至爱的人我的老妹—小雅,无论谁看到这个名字都会以为这是个安静的乖乖女,我只能无奈的告诉你,你错了,老妹今年读高二,和我相差十岁,当然盈雪听到这里也是很惊讶,这也算是父母老来得女,圆了我也要有一个妹妹的梦想,所以百般的宠爱于一身,可谓是人小鬼大,颇得一家人的喜爱,所以在家里她的地位比我高,往往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表决时,都有她关键的一票,不过仔细一想,像家里有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的了她,这丫头肯定早早的回去了。很快我们来到了车站大厅外面,看着盈雪惊讶的表情,我本想告诉她这都是真的,如果你要是见了就会相信我说的了,还没等我开口,一个熟悉霸道的声音就从后方扔了过来
“哥!”
“你回来也不告诉我”
“别看了,还不过来帮我拿东西”
“哎呀,这是嫂子吧”
“真好看!”
说话间,老妹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把她的包包全扔到我的怀里,就向盈雪走了过去,上下左右仔细的看了一遍,给了一个漂亮的评价后,又过来不止一次的责怪我事前没有告诉她我要回来,只等的我给了她一个重金的承诺后,才算是放过了我,小雅倒是和盈雪并不显得陌生,很快两个人就熟悉起来,盈雪也展现了“嫂子”般的贤惠,但当老妹听到我们昨晚就到了,而且还住到一个房间里,就站在我的面前摆出一副要负责任的表情,仍又是不放心的把盈雪拉到一边问了究竟才算了事,我只在想这个妹妹到底是谁的,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三个人叽叽喳喳的上了车,通往镇子上的班车,并没有来时那般的豪华,勉强够得上称呼为中巴,车载电视里唱着时下流行的网络伤感歌曲,乘客并不多,车上暖暖的,却夹杂着浓浓的烟味,刚刚上车的盈雪不停地干咳了几下,我们坐到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子,懂事的老妹看见了盈雪的不舒服,就拉开了窗户,瞬间一股冷风闯进车内,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虽有几个小伙子提出了抗议,却被我强悍的老妹给生生的顶了回去。
又是一路颠簸,途中穿过了两个超长的隧道,车行两个小时到了镇子上,比原来只慢了半个小时,也许是路面的风景吸引了盈雪,也许是身边多了个话痨女神,一路过来的盈雪也是有说有笑,因此也没有坐车过山路所带来的不适感,只有坐在一旁的我,不停地的捏打着自己的胳膊,老妹很是不解的看了我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我,当我正要给她好不容易编好的答案时,盈雪却突然的笑出了声,把头扭向窗外独自欣赏着车外的雪景,很显然我给的答案老妹跟本就不相信,最终她还是把矛头转向了盈雪,在老妹的“威逼利诱”下盈雪还是投降了,悄悄的凑到老妹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很快的车厢里满是女孩放肆的笑声。
镇子上的人出奇的多,车刚行驶到镇子入口就被迫停了下来,这里距离车站还要有五百多米,我们不得不都下了车,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虽然冷却别有一番滋味,老妹和盈雪把所有的行李又都扔给了我,两个人就跑开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市集的日子了,赶集的人多为老人和孩子,顽皮的孩童疯似的在前面跑,老人则在后边疯似的追,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大多都在外边,不管混的好与不好,出去了就不再想回来,这次又是盈雪让我懂得了,只有离开了才知道去珍惜。正当我感慨时,又是一声“哥”,只不过这是个男孩的声音,嗓音里充满了喜庆感,扭过头才发现,原来是我要结婚的堂弟,简单打过招呼,还有些东西需要置办,就和叔叔婶婶来了镇子上,本想介绍一下盈雪,可是这两个丫头已经不见了踪影,匆忙的道别后,我就赶紧去找寻这两个让人无奈又可爱的女孩了。
穿过集市,清晰地看见一位老妪站在那里,不时的向街的另一头张望,母亲年龄还没有到花甲之年却已是满头白发,记得有一次很努力地试着去找寻,却终究也没有找到我所期盼的那根黑发,我想这是一个普通人生活的见证,也是母亲对这个家无私奉献的见证,看到我的时候,母亲开心的笑了,本已沧桑的脸上又多了些皱纹,站在身后的父亲,还是那样,只有一声简单的问候,只是略显得驼背的身体更加明显,我的眼睛不禁的湿润起来。
正当我试图掩饰我的伤感时,又是老妹拯救了我,撒娇似的跑了过去,把盈雪丢在了我的身边,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得时刻保持他们的儿子是坚强的。因为来的急了些,我还没有告诉我是和盈雪一起回来的,不过看着母亲的表情,我想她已经知道了,正想介绍盈雪认识时,老妹又抢走了我的话语权。
“嫂子,这是咱妈!”
老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我犯起难起来,心想我该如何介绍啊,正在我左右为难时,还是聪明得盈雪帮了我的大忙。
“伯父伯母,您好我是盈雪”,盈雪很有礼貌的说着,就走了过去
“嗯好,真个是好姑娘”母亲很是热情的拉起盈雪的手
母亲边夸奖盈雪,边严厉的责备我,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告诉她,父亲把我们几个尚算简单的行李放到三轮车上,又告诉我还要去买些东西就独自离开了,我的本意是想陪他去却被父亲拒绝了,母亲这次是真的笑了,不同以往的笑了,左边的是女儿,右边的是媳妇,当然这还得需要盈雪同意才行,完了,以后这个家,更不会再有我的位置了,我独自幸福的想到,不经意间我和盈雪四目相对,两个人会心的笑了起来。
时间不长,就看见了父亲回来的身影,母亲,老妹,盈雪都已上了车,走近时才发现,父亲手里拿着新买来的红色洗脸盆,里面放着一条崭新的毛巾和一块新的香皂,等到父亲走过我的身旁时,我的眼睛又不禁的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