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因为是孪生姐弟排斥的几率会比别人的低。接下来就看她的意志,越早醒来康复的越好!”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说些惯例的话,就走了。
方茹戴着氧气面罩,在无菌病房躺着。靳潇云和廖介鸣一步不离的隔着大玻璃窗看着她,她时不时的张嘴呼吸,眉头皱一皱。
“球球!快!救救我!”又矮又胖的幼年廖思杰出现在眼前,绕着方茹求救,躲在她背后。再从她身后转出来就已经是成年又高又帅的廖思杰了,他温暖又调皮的笑着:“球球,我们又见面了,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玩!”
可是那只手拉不到方茹,甚至可以说还没拉到方茹的手,就消失了。无论她怎么叫喊,喊破嗓子也看不到他再出现。惊恐中就这么醒了,本能的摸了摸胸口,伤口还很痛,不过这心跳的比以前轻快,倒让她呼吸轻松了许多。
“方茹!你醒啦!”靳潇云叫了起来,动完手术还不足24小时,方茹就能醒过来这是这两天里让他最能振奋的事。
“方茹啊!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啊?”廖介鸣也在,微微带着笑容。
“廖爸爸……你……怎么……也在?”手术让方茹消耗很大,连说话都嫌累。
两人相互使了使颜色,“这不是快吃午饭了嘛,想叫阿云帮着去买饭,我就来代替他陪你一会。想吃什么吗?”廖介鸣随意的找借口。
方茹吃力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要是现在让她知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廖介鸣叹了口气,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我也赞成暂时不要告诉她,他之前就是因为知道思杰出车祸病发,如果还告诉她更糟糕的结果,她一定连心脏也不肯接受的!”靳潇云凭对她的了解分析着,“廖叔叔,你要吃点什么,我去买!”
“那是我随便说的,我不饿,你去吃吧,我想陪她一会!”廖介鸣走到床头边,坐下来,轻轻帮方茹理理头发。“我亏欠她太多了!”
“方茹她是……一个人长大的!”靳潇云不知道廖介鸣知道多少,但是他想把方茹的艰辛告诉他,“就在你们一家离开的那天,她妈妈为了救落水的女孩而死了。她亲眼看着你们离开,却没有叫你们,然后就……第一次发心脏病!在舅舅家养病一年,她执意回来一个人生活,直到我认识她!”
“我们离开的那天,在机场里思杰突然得了肠炎,我们也是先去医院治疗,然后才出的国!”廖介鸣回忆着,“曾经的确有相士批我的这两个孩子:绝对不可以分开,分开各自有灾难;而一旦分开了就绝对不可以再相遇,相遇必然有人要离开!我怎么给忘了啊!“
“廖叔叔,这种都是不科学的,方茹只是受不了刺激心脏得病,而思杰只是意外,凑巧结果和相士说的一样而已!”靳潇云帮着解释,宽慰廖介鸣,可是他还是受不了打击,把头埋在手心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嗯?”方茹被哭声吵醒,“廖爸爸,为什么哭?”多睡一会方茹精神多了,看着哭的伤心的年过半百的廖介鸣,动了恻隐之心。
“方茹,感觉怎么样?”靳潇云惊喜的凑上去问。
“嗯!睡的很舒服!精神也好很多!”方茹的脸色泛着粉红,笑起来很美。“思杰呢?他怎么样了?”
两人不语,许久“等你好了自己去看他吧!”靳潇云打破沉闷的气氛,“醒来想吃什么?”
“想喝水,我可以喝水吗?”方茹看了看嘴上的氧气罩。
“当然,我给你倒!”靳潇云一边倒水,一边笑说:“你可以自己好好呼吸了,这个氧气罩也不需要了!”
而廖介鸣看到方茹醒了,就急忙擦掉眼泪,“我只是两天没睡,眼睛有点酸痛,不是哭!”
[20天后]年轻人恢复很快,精神好了,心脏的伤口也好的快。靳妈妈听说方茹动了心脏手术,再热的天也坚持一个星期来3次。她也是真心喜欢方茹,把她当半个女儿了!
“靳潇云,什么时候带我去看思杰啊?”方茹嘴里嚼着靳潇云给削的苹果,眼睛盯着他死死的。
“那我和他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带你去!你就乖乖的安心养病!”靳潇云言辞闪烁,眼睛飘来飘去,不敢正视方茹。
[病房外走廊尽头]
“廖叔叔,方茹刚刚跟我要求见思杰了,怎么办?……嗯!我看是瞒不下去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能接受了呢?……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问!”靳潇云偷偷的给廖介鸣打电话,带方茹去祭拜思杰也该让廖介鸣知道。
“医生,我想问问方茹的病情!”靳潇云听了廖介鸣的建议去找她的主治医生。
“方茹,她恢复的不错!不管什么病和心情都很要紧,你们家人在她身边关心她,然后她心情很愉悦,自然恢复的就快。等这颗心完全跟上她的节奏,那就等于说是她的心脏了!”医生觉得她是一个很听话的病人,很配合,治疗也很积极。
“医生,是这样的,她一直不知道是她弟弟把心换给了她,所以她一直在找她弟弟,您觉得我们现在告诉她合适嘛?她会不会又受不了?”靳潇云说的很迫切,他想知道告诉她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这样啊!其实从检查报告和她现在的状况来说是应该能接受的,不过话又要分开来讲,我不能预知她会伤心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她知道以后会不会释怀,会不会抗拒治疗。刚才我说了心情对任何一个病人来讲都很重要!所以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我也说不好啊!”医生的话总是有两面性的,“你可以试着假设一下,探探口风……”
[病房里方茹的手机响了]
“喂!……姜Sir好久没联系了!……官司啊?……我还在医院,我动了心脏手术……能不能往后延延?……是啊是啊!麻烦您了!……好的,延期结果出来再跟我说一下,我好安排!……谢谢!嗯!……拜拜!”方茹愉快的接姜亦皓队长的电话,开心的声音让对方觉得这案子是不是已经被她忘记了……
靳潇云在病房门口听到了一些,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的电话内容,完全看不出曾经出现在她脸上的愤怒。“嗯!应该可以了吧!”靳潇云自言自语,同时给廖介鸣发去了条短信:我想试试,请为方茹祈祷,等我的好消息!
“方茹,苹果吃完啦?”靳潇云现找别的话题,先让自己冷静下来,自然下来。
“嗯!好久没吃到这么甜的苹果了!”方茹笑着回答,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床上,光的反射她的脸色很美。
“那么,关于思杰的事,你能答应我静下心来听我说吗?”靳潇云走到方茹床边,坐下来,“你知道,你刚动了手术,不能激动的!”
“嗯!”方茹并没有多心,“什么事这么神秘?”甚至之前的微笑还没有消失。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又病发进手术室吗?”靳潇云试着让她自己回忆。
“呃!……是……思杰出了……车祸!”回忆让方茹的笑容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紧张,呼吸就跟这快起来了。“车祸他进了手术室!……他,怎么样了?”
人在无法接受事实的时候,为了否认自己的想法,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疑问句。
“就在你进手术室以后,给思杰手术的医生就宣布他……脑死亡了!”靳潇云尽量不让自己激动,不引响方茹也变激动,他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自己说的轻松一点。
“你是说……思杰他……已经死了!”方茹的眼泪随同“死”字一同蹦了出来。
看着她的眼泪靳潇云急忙凑上去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思杰他已经走了,你知道她很喜欢你,她很希望你好!所以为了他的愿望,你也要好好过,好好的保重身体!”
被抱着的方茹,虽然哭的很伤心,但她知道思杰就是希望她好的,她不能不照顾好自己,让他走了也不安心。所以她不住的用力的点着头,“我知道,我一定会好起来,为了思杰好起来!……加上他那份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