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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公孙浦出访月氏,匈奴王派兵劫杀

月氏大使古尔班提出跟随帝源商队去中原看看,墨莺抬头看看自己丈夫,见柯斯佳还在出神思考,便让古尔班先回住处休息,三日内一定有答复。

帝源现在虽然人口已经超过二十万,可是就建设而言,也就是相当于中原王朝的一个北部边塞小城。但是因为商队往来频繁,所以客栈生意红火,古尔班就住在一家较大的客栈里,客栈的东家是巫师屈将子和帝源第一军将军巴特,掌柜的名叫翟青驴,是最早跟随巴特去中原卖马匹的伙计之一。

古尔班观察到,这个新生的草原势力,家和国还混合在一起,政治制度很不成熟,基本上没有很细致的分工,这一点,月氏要比帝源强很多,最起码,月氏的等级已经很明显,各等级的权限也相对很清楚,内政、外交、军事等都各有一套固定而长期独立的班子,而这里除了军事之外,别的方面,看上去似乎都比较混乱。

就生活习惯而言,帝源人多席地而坐,有些还保留中原穿开裆裤的习惯,这是月氏人所不能理解的。月氏人,哪怕婴儿时期,都不穿开裆裤,没有小孩子随地大小便的情况,而在帝源,随地大小便却很普遍。

客栈掌柜翟青驴说,这里的土地很贫瘠,小孩子和牲畜的大便都会很快有人当宝贝一样收集去,用甘草覆盖,上面再盖上一层沙土,沤肥一年,再由牛车拉去肥田。而月氏国虽然冬天冷一些,却土地肥沃,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而且,在王庭所在地,已经有一座相当于帝源五倍规模的大城市,四周有高墙环绕,防御设施也比帝源完善得多,城里的公共设施也好多了,人们从来不随地大小便,有若干专门的公共厕所,男女孩分开,所以,到处干干净净。

第二天,柯斯佳和墨莺答复古尔班:可以跟着商队去中原考察,但同时要求古尔班派遣向导,领着帝源的使团前往月氏国王庭所在地访问,如有可能,再继续往西,一直到红海之滨。

古尔班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将月氏使团一分为二,自己带领一半人跟随帝源商队去魏国经商,一半人带领帝源使团西进北上,回月氏老营。

柯斯佳和墨莺费了很多口舌,试图说服老酋长翟狼,让自己一家人出访西域,可老酋长埋怨说柯斯佳和墨莺都太单纯而且太冲动,如果周边中原邻国和匈奴单于知道,半路劫杀不说,还有可能乘虚攻打帝源,而现在的帝源,别说柯斯佳两口子都离开,哪怕一个人不在,都可能人心不稳,军心更会浮动。另外,老人家还说,算圣公孙浦已经预言,自己寿命不长,万一自己突然被长生天召唤去,新酋长不能立刻继任,更会出乱子的。最后,刚满十岁的公孙浦跑来说,自己可以出使月氏国,如果酋长不放心,可以让父亲公孙山和巫师屈将子陪着去。

于是,在作了充分的准备之后,公孙浦父子和屈将子一起,带着二十名第一军士卒,满载着茶叶、食盐、药材、丝绸等,骑着骆驼,在月氏国使团人员的陪同之下,离开帝源,向着西北方向出发了。

夏利八月,北方地区秋高气爽,大雁已经开始结队南归了。公孙浦父子和月氏向导,总共一百多人,虽然不是浩浩荡荡,但是在这人烟稀少的 草原和荒漠地区,还是一道少见的风景。没有阳关大道,一头又一头的双峰骆驼,排成长长的队伍,时而沿着干涸的河床,时而跨过长满荒草地山梁,时而有在大风和流沙中掩面前进。这一路行去,是相当艰苦的,尤其对于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

不过,这孩子的确与众不同,不仅仅帝源人知道这一点,连一路同行的月氏人也不得不承认。首先,他让所有的人都在脸上暴露的地方糊上一层泥巴,这样就不怕连续几个月的太阳暴晒了。然后,他还会辨别方向,能够用柯斯佳画在羊皮上的欧亚大陆地图准确定位,并且略作修正。公孙浦最大的天赋还是语言,原来他能狗用地道的匈奴语和来自匈奴的商队交流,临出发之前,他又缠着古尔班学习月氏语,一路走来,很快就和月氏向导们打成一片了,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尚未成年的使团最高领导。

使团很快就走出了帝源人的势力范围,进入月氏人和匈奴人的交叉势力范围。天气仍然是那么的晴朗,漫山遍野的野草还是那么青翠,可是使团成员们都不得不将心提了起来。

按照临行前柯斯佳的嘱咐,屈将子建议,将使团一字长蛇阵分为五部分:从使团中分出五名武艺高强的骑士,全副武装,走在主队最前面,与主队拉开二里长的距离;又分出五名骑士,落后主队一里地距离, 左右又各分出无名骑士,加强外围警戒。

公孙浦完全接受,同时,有通过狼的嗥叫,招来二十多只灰狼。当年从寝水外逃,公孙浦就是被狼叼到村外、又吃了狼奶维持了几天的。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狼群一直伴随在左右,所以懂得狼语。加上冬天滑雪去草原各部落巡视救灾,顺便也救了许多狼,所以,草原上的狼都对公孙浦的嗥叫很熟悉。

公孙浦指挥骆驼轻轻卧倒,从骆驼背上下来,来到不远处的一道沙梁上,和那二十多只狼一起有嗥叫了一会二,远处逐渐远远近近的狼都嗥叫了起来,声音的确有些恐怖。

看到月氏人害怕的样子,帝源人也没有笑话人家,只是做出收拾安慰,月氏人也明白,不会有危险,尽管身上还是有些地方不自在,可是有说不出来,但是安全感明显增加了许多。

大队人马就这样走了一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等到晚上宿营的时候,远处却传来奇怪的隐隐约约的号角声。又过了一会儿,几声狼的嗥叫从远处传来。

“日他奶奶的,匈奴人终于要来了!”屈将子也听得懂狼语,也会像狼一样的嗥叫,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叫,于是大队继续往前。

天黑了,使团又不得不宿营,公孙浦和屈将子吩咐,将帐篷扎在一个山披的背风处,将骆驼和全部辎重都安顿在营地,收拢前后左右的哨兵,所有的人员都撤离,到不远处的胡杨林里观察动静。

这是个月圆之夜,荒漠上到处金灿灿的,煞是好看。胡杨林里的沙漠老鼠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两条腿的巨大怪物,站在洞口,好奇地张望着。这些昼伏夜出的动物,也包括猫头鹰、蝙蝠等,都似乎对公孙浦他们进入自己的领地不是很欢迎,有一只狐狸还很不服气地叫了两声。

突然,从西北方向,出现了一大群不速之客,战马蹄子踩着松软的沙土地,发出很轻微的沙沙声,伴随着这马蹄声,远远近近又传来密集的狼嚎声,根据这些狼嚎的声音,公孙浦算出,来者大约有两百人,都骑着马。

这群骑士很快就包围了使团的营地,点亮了火把,只看见堆积如山的货物和疲惫的骆驼,而没有一个人影。

“沮渠,怎么办?”一个骑士用匈奴语问道。

“要不,先把这些骆驼牵回去再说!”另一个骑士提出建议。

“对,将这些货物也带回去!”好几个骑士符合道。

“不急,”那位叫沮渠的匈奴骑士,很可能是这二百人的头领,很沉着地说,“左贤王说了,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杀人,先杀了人再说!”

接下来,这帮人分为五个小组,外围四个小组,每个小组十个人,称辐射状搜索,主力留在中间,所有人都不得下马休息。

很快,有一个匈奴小分队就发现了胡杨林,于是吹号角通知伙伴。时间不长,那些伙伴们都聚拢了过来,在胡杨林边上停住。

这片胡杨林里的植物长得不是很密,林地的中间几处眼泉,泉水流出后汇成一条小溪,一直流向荒漠深处,胡杨延河边一直延伸,不知道哪里是头。

公孙浦父子和使团成员们都已经吃饱喝足,做了好几处陷阱,然后又退到胡杨林后面的小山包上面,匍匐在沙地上,警惕地盯着胡杨林反响。

匈奴人很聪明,先派出去几个人进入林中试探,很快就传来惨叫声。沮渠于是用月氏语和中原语言分别喊话,威胁说要放火烧林。

没有等到回音的匈奴人又派了几个人进入林子里,很快又传来惨叫。此时,沮渠发怒了,点着了胡杨林边上干枯的野草,大火很快便烧了起来,火光中不时传来动物和人类的惨叫声。

天快亮的时候,沮渠指挥手下人沿着几乎完全被烧毁的胡杨林边缘继续搜索,很快,这些人就来到公孙浦等人埋伏的小山包前面。

这个山包比较陡,骑着马不大容易上来,沮渠指挥一部分匈奴人下马爬山。

眼看着这帮人就要爬上山顶,距离山顶就那么几步了,突然,前面飞来几支羽箭,走在前面的几个匈奴人滚下了山披,后面的几个赶紧回头,又被来自山坡方向的羽箭射死。

沮渠又组织了几次冲锋,都没有成功,前前后后总共损失了五六十名手下。不过,很明显,此人久经沙场,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并没有因为这一点点的失利而失去冷静。既然对方准备充分,原先计划将使团全部杀死在睡梦中的想法已经完全不可能达成,只得转而求其次,来掠夺商队的物资,这样,也许,这个商队照样会全部去见常盛田,毕竟,在这茫茫的大漠上,没有食物和骆驼,旅行者是支撑不了很长时间的。

匈奴人不慌不忙地拨转马头,再次绕过还冒着烟的胡杨林,朝着使团营地的方向打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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