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还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的时候，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是一脸欢喜的E。
“老大，图片对比完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E拉到了他的电脑前。电脑屏幕上用红色斑点拼出了三个数字。
“这是对比三幅画的新作和原作得出来的一组数字。这些标出斑点的地方，新作与原作相比都存在细微差别。在对比过程中通过不断调整精度范围，找到合适的精度值之后，就出现了这个！”
E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做法，但比起这些高科技，我更在乎另一件事，那就是千灵。
千灵只是凭肉眼看过这些画，没有拍照，也没有任何处理手段。完全凭借大脑，但她好像也得到了她要的结果。
“你用电脑对比这些数据，花了多长时间？”
“大概5个小时吧。”
这个数字重重地震撼了我的神经，要知道千灵从拿到这幅画，到放回去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是不是可能有什么更简单的方法也可以得出这个结果。”
“绝对不会。新做与原作的差别只有颜色的区别，而且这些差异特别细致，细到已经超出了人眼的识别范围。如果没有特别专业的光学仪器的话，几乎不可能看得出差别。”
E没有意识到，他的每一次否定，都增加了我的忧虑。
“这是一个怎样的大脑啊！”我只能在心中暗暗感叹。但让我赞叹的时间已经不多，三个关系重大的数字就摆在那里，我必须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它们上面。
“这三个数字什么意思？”
“有可能是坐标，我对比了这三个数字中任意两个的排列组合，有一组数字刚好就在A3隐居基地的附近。”
“那第三个数字只是障眼法？”
“应该不会，这种小把戏对专业人员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多余的数字具体意味着什么，估计还要到了那里才能有答案。”
“好，准备行李，马上出发。你去把K叫起来。”
“要不等会儿吧……估计K也快起床了，呵呵。”那么喜欢打扰别人睡觉的E竟然犹豫了。我看了一眼K的房间，突然想起了什么。
“叫他一声就行，不用你进屋。”
“好。”
E并没有靠近K的房间，而是拿起了一本书丢了过去。
书撞在K的屋门上，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就是那个不大的声音，似乎叫醒了什么庞然大物。他一动，整个房间都摇了三摇。
就在E开口说话之前，K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沉闷的长吼。
不多时，K走出了门，浩克跟在K后面走了出来。
从T国回来之后，我同意浩克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昨天之前浩克一直是睡在车库里的。
“他没在你的房间里大小便吧？”我打趣道。
K没有回答我，只是用他那双惺忪的睡眼瞟了我一下。
“准备下，我们今天出发去P国。”
“哦，他能跟我们一起去吗？”K说的他当然是浩克。
“别带浩克了。这次的敌人有可能是……总之别带了。”K想到的应该也是千灵。千灵对付浩克这种怪物可是最擅长的。K也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先准备着，出发之前我想再去看看A3。如果可能的话问下他这些数字的用途。”
“A先生，我们老板让我来接您去医院。”兰德从外面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房间。
“出什么事了吗？”
“是德尔默先生，他……他死了！”兰德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怎么死的？”
“你别再多问了，赶快跟我走吧。”
“好。E你跟我去，看看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眼前的德尔默已经面目全非，但并不是他的脸有什么损伤而是他脸上惊恐到已经扭曲的表情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的表情。
那个人嘴巴大张着，嘴角已经被撕裂。他的眼睛盯着不知什么东西，满是恐惧的神情。他就那么静静提躺着，看的人却还是能听到他的惨叫，感受得到他感受过的恐惧。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
“就没有人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
我用怀疑地眼神扫视着站在周围的医生，又看了一眼老B。
“哦，我问过了，附近病房的病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这里有监控吗？”
“病房里没有。只有走廊的。”
“哎！”我叹了一口气，轻轻用手为德尔默闭上眼睛。
这时，有人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老大，也许还有办法可以看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转头看去，是E。
“什么办法？”
E没有回答我，而是用眼睛扫了一圈站在周围的医生。
“B，你让他们都出去吧。”
B挥了挥手，医生们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什么办法？”
“大脑残影。老大您曾经有一项研究就是关于大脑残影的，对吧。”
大脑残影是指人在死亡后，大脑可以保留一段近期的记忆。但这只是我早期研究课题的一个副产品，所以我并没有太在意。
“大脑残影确实是存在的，难点不是证明，而是提取。”
“呵呵，我最近为了弄明白‘群脑效应’我在读一些您的研究资料。而且……”
“而且什么？”
“根据您的大脑残影理论，我做了一个可以读取大脑残影的设备。”
“你小子，赶紧给我拿来。”
看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不高兴，E立刻兴奋起来：“好的，老大，我给叶夏打个电话。B，你让兰德去接下叶夏。”
不多时，叶夏来了。他还没进屋时，楼道里已经叮当乱响了。
随着声音的接近，叶夏拖进一团混杂着线和一些金属的东西，这要是扔垃圾堆了，绝对一点儿都不会显得突兀。
看着这堆“破烂”，E也有些不好意思，自顾自地解释道：“嘿嘿，还不是很成熟，但效果应该没有问题。”
E和叶夏手忙脚乱地忙活了一阵之后，原来的一堆破烂也变得有模有样地连接在了A3的头部。
“有影像了。”
我凑到E的电脑前，此时屏幕上播放着一些并不清晰的画面，扎看上去更像是一团彩色的云在随意地飘荡着。E慢慢地调整算法，画面慢慢变得清晰。
“好了！”E潇洒地按下回车键。
电脑屏幕的画面开始飞快地播放，根本分辨不出画面的内容。
“为什么是快进的，你的软件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E已经开始调整他的软件了，忙碌过一阵之后，E说道：“不是软件的问题，这就是他死前的画面。他的大脑在超负荷运转。”
“哦！”我恍然大悟，这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A3死得如此痛苦。
我努力辨别着屏幕上的一些画面，但看不出任何端倪，直到画面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女人离开的画面上。
那个女人穿的是医生的衣服，但那个背影已经出卖了她。
“千灵！”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她来这里，应该也是为了第三个数字吧。而且她肯定也拿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