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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回到奶奶的病床前,看着那瘦骨嶙峋的身躯,仿佛她都承受不住盖在身上白色被单的重量…

仔细回想,他回家的这些时间,奶奶每餐饭都很丰盛,但对她自己来说应该食不下咽。每到吃饭的时候奶奶总是乐此不疲地夹菜给自己,她自己倒是吃的很少,当时他以为是奶奶心疼自己所以想让自己多吃些,但自己给奶奶夹的菜她总是很满足的吃下去!那时候的她应该如同嚼蜡,难已下咽吧!当时吃下自己夹的菜应该非常难受,怪不得每次吃完饭奶奶总要在卫生间呆上半个小时!这些时间奶奶因为自己应该很痛苦吧?

如果自己早些时间发现奶奶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爸爸和医生讨论完进病房站在病床旁,奶奶似乎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没过多久,爸爸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爸爸从来都是忙碌的,有接不完的电话,和各种叔叔有讲不完的话,从公司到家里,以至于他和妈妈很少有爸爸的陪伴,所以爸爸失去了妈妈才会如此的恨自己吧。

他接起电话站在病房内的窗户边,他尽量压低了音量,但韩哲风还是能听明白个大概。应该是哪块非常重要的地电话那头的人搞不定合同,爸爸让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拿到手。。。后面不知为何和电话那边的人吵了起来,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他自己也有察觉的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奶奶然后出了病房。

韩哲风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他等爸爸打完电话进来“爸,你去忙吧。奶奶有我。”

他有些疲惫的开口“那你上课呢。”顿了一会“我去和你校长说。”

韩哲风急忙拒绝“我自己来。”他怕爸爸不同意,他还想再见她一面。。。“好。”一颗心才放下。

从窗口望下去,看着爸爸火急火燎的坐上车让司机小陈加速去公司,觉得爸爸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妈妈没了,奶奶也…要离开了…

朴咉希自从挂了电话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她不知道阿哲发生了什么,想了解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是他的过路人了。直到小静回宿舍才叫醒她。“你一个人发什么呆呢,不要告诉我你一天什么事情都没做只在发呆吧!!”她茫然的点点头…伊小静扶额,汗颜,拉着她出宿舍,再蒙下去就成傻子了。

奶奶醒来的时候韩哲风抓着奶奶的手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奶奶默默流着泪,心疼的摸着她家小胖子的脑袋,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后她的小胖子该怎么办,才回家多久就已经瘦了好几圈,也不会自己照顾自己。老天太不公平了,夺走了孩子他妈还要夺走他奶奶,父子俩的感情又有隔阂,该怎么办。

韩哲风睁开眼睛就看见奶奶留着泪,以为奶奶哪里不舒服,忙按着呼叫器,就看见一群人涌进病房,带头的就是爸爸的高中同学那个主任医师,看着他们对奶奶测查各种仪器都在响,最后主任在手上的板子上写了什么,告诉他奶奶没事,让他不要太担心了,之后病房一下就清静了。

他给奶奶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想起以前那个有着泪痣经常流泪的她…轻声问“奶奶,你要喝水吗?”话刚说出口,奶奶又开始流泪,“奶奶不想骗你的,不想我的小胖子这么早伤心。”

韩哲风努力睁大眼睛,不让奶奶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奶奶,咋们不说这些。你要好好的。”没过多久奶奶又睡着了,可能因为麻药还没完全过去。

韩哲风打电话给萧洛羽,大致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让他和学校报到下,自己过几天等奶奶病情好转一些再去学校签名。结果他听完就说要来看奶奶,两家很亲,奶奶对萧落羽和亲孙子一样。韩哲风疲惫不堪,接二连三的事情压着他喘不过气“你就帮帮我。现在我只想好好陪在奶奶身边,其他什么事也不想。”

“好。”电话那头顿了顿“我过几天去看奶奶。”“嗯。。”三言两语结束了对话。

坐在病床旁就那样看着奶奶的睡脸,怎么看都不够,想把奶奶的模样印在心里。时间飞快的流逝,奶奶醒了睡睡了醒,但是没什么意识。营养液换了一瓶又一瓶,看着营养液通过管子流入奶奶的血管里,似乎在用它维持生命。为什么人那么脆弱,为什么奶奶不能长命百岁?为什么不能给我个完整的家庭?老天好不公平。

晚上,奶奶终于意识清醒了,看着奶奶那瘦骨嶙峋的身躯,想想奶奶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刚刚让护士买的粥还有些温热,他扶着奶奶坐起来“奶奶,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奶奶艰难的露出个笑容。

慢慢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想到自己小时候,每到吃饭就喜欢到处乱跑,奶奶端着饭满屋子地追着我跑,等喂饱自己她才开始吃饭。“奶奶,我以前一定很不让你省心吧。”他有些悲哀。奶奶湿润了眼,一口一口的将粥咽下,可是才吃几口,奶奶就捂着胃,很痛苦。他一只手按着呼叫器,一只手抱住奶奶防止她摔下床。

奶奶被护士们放躺下,医生指挥着她们,让她们给奶奶注射各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可能是止痛药,一针下去,奶奶疼痛像是被缓解了。医生告诉他,奶奶是胃癌,自然不能像平常人那样正常进食,只能靠着营养液来维持体力。可是本来就瘦的奶奶再不吃东西,他怕奶奶挺不过去。

夜晚已经进入后半夜,病床内只有一盏小小的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他从医生走后就那样站在病床不远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自从奶奶病后,他原本有的小肚子和圆圆的脸蛋都消失了,五官渐渐的立体,眼神变得深邃,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哭只会撒娇的韩哲风,他现在是个男人,有他要保护的人,不能再躲在奶奶的臂弯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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