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绝响,苏洛已经恢复了神态,幻境之中依旧是自己曾魂牵梦绕的一片苍茫暮雪千山,依旧如初见时般震撼,只是苏洛没有忘记九音回响之前的事情,以莫灵犀之位,居然会因谢枫的一丝不愉而迁就自己,难道谢枫以前对于他们所言均是假话,还是另有隐情?
小痴已经跳了起来,它的小脑袋瓜似乎想不通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贼眉鼠眼的四周张望着,也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你没事吧?”
谢枫并没有理会莫灵犀,关切的向着苏洛询问了一句,只是苏洛双目连闪,对着谢枫眼中居然有了生疏意味,谢枫知道原因,莫灵犀虽然说的荒谬,到底她还是信了几分,心底莫名的有了些不痛快。
苏洛轻声极小心的应了一句,目光停留在谢枫身前的凝歌之上,眼中已经愈发的迷茫。难道谢枫真是莫灵犀口中那圣尊?苏洛向来举止温婉,行事也是大方谨慎,自从第一次在池阳城遇到谢枫以来一直将他认作一个心思单纯,意志坚韧且初涉方外的散修之人,只是今日的一些变故却不得不让她心中重新估量一番了。
谢枫心中的不快马上便从嘴上表现了出来。
“若莫谷主没其他事情,在下就此告辞了。”
言罢便是向着小痴一招手,转身欲走,至于其余那些想不通的事情,谢枫看得很开,想不通就不要想便是。
苏洛虽然心思混乱也是要随着谢枫回去。
莫灵犀显然领教了谢枫说走便走的性格,连忙上前一步唤住谢枫,“圣尊留步!”
谢枫此时心中烦闷异常,管她再说些什么,只当耳旁风一样,低头便走。
莫灵犀已经身形连闪了几次,凝歌如影随形亦是跟了上来,几息之间已经挡在了谢枫前面。
以莫灵犀九音谷谷主之尊,居然会被人如此轻视,谢枫怕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人了罢,只是莫灵犀似乎全然不在乎这些。
“先师特意叮嘱,若有缘见到灵狐故人,定要引领其去一处地方。”
谢枫眉头一扬,“什么地方?”
“灵烟洞府!”
“啊!”苏洛似乎吃了一惊,叫了出来。
谢枫心中也是突的猛跳了一下。
灵烟洞府乃是九音谷传说中的存在,九音谷的开山祖师灵烟当年入洞府之前不过是湖州城一家富户的小姐,不知为何招惹了邪教三全教,全家竟在一夕之间尽数屠杀,只有她一人被家中伙计拼死送出,万念俱灰之时一银狐神奇出现,将其救至一玄妙洞府。等她出谷之时已是法力通天,更有凝歌在畔,一日便将当时在湖州如日中天的三全教千余众诛杀殆尽。
由此灵烟威名远播,随后更是立派建下九音谷,百余载便与断指峰的云宗剑阁、青城浮云寺三足鼎立。
正因九音谷开山祖师灵烟立派如此霸道和迅速,而且只两个甲子之年竟造就出如此奇才使那灵烟洞府更有了许多传奇色彩。
不过关于灵烟洞府的传闻却是如凝歌一般神秘,千百年来世间众人只是知晓它的存在,对于其他却是一无所知了。
虽然以前还有许多人因湖州还看不惯九音谷之人,言其不过徒有其表,不过当九音谷绝强的幻境阵法表现出来时,都闭上了嘴巴。
就连父亲谢秋提起此事都啧啧惊叹,更别提谢枫和苏洛听到莫灵犀提到灵烟洞府时心中的惊诧了。
一个能如此造就人才的奇迹,谁不会动心!
“还请圣尊莫要推辞。”莫灵犀补充了一句。
灵烟洞府居然就在回音涧更深处,不过其间的小路之上布了许多神奇的阵法,饶是九音谷谷主莫灵犀带路仍旧是费了许多时间。
“贵派阵法真是精妙无比,天下无双!”
谁又会想到那玄妙的九音回响的更深之处便是灵烟洞府呢?自入回音涧便是寡言的苏洛话中一半是恭维,另一半皆是由衷的赞叹。
本来谢枫提出苏洛随行时候,莫灵犀神色有了些迟疑,一时举棋不定。
苏洛也知道如灵烟洞府之地定是九音谷重地,她毕竟不是九音谷中人,此次回音涧之行已让她有了意想不到的震惊,本想就此离开,无奈谢枫却执意拉她同行。
“我也不是你口中那什么圣尊,既然我与苏洛同来,凭什么不能带她!”
谢枫的一句话虽然是对这莫灵犀所说,但多一半是说给苏洛听的,莫灵犀才道了一句即是圣尊所言,她自当听命,于是也带上了苏洛。只有苏洛仍是对身为九音谷谷主的莫灵犀居然会对谢枫有些忌惮一时觉得云里雾里,虽犹豫万分,但毕竟对于灵烟洞府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当莫灵犀听到苏洛的赞赏之语后,面上因谢枫几句严词稍有些紧皱的眉头缓和了些,居然向着苏洛解释了一些阵法的妙处和破解之道。
“此阵名为残渊,常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残渊阵便仿效了蜀道之精髓,道狭且险,两侧为深渊,意志不坚者即便是掌握阵法要领,若没有置身于危地依旧从容不迫的气概,亦是不能进其一二,只能原地挣扎罢了。”
莫灵犀向着身后的两人会然一笑,竟然如履平地一般从崖边走过,几次明明已经双脚踏空,却又平地浮出几块碎石。
谢枫两人紧跟其后,小心翼翼的样子明显少了莫灵犀的几分从容,虽然一段残渊阵通过的有惊无险,不过当两人看到前方莫灵犀双手之中隐然闪现的银色光芒之后,也是有了自知之明,这残渊阵若是光凭自己的修为怕还真是走不出去。
苏洛也是明白,即便莫灵犀将此要领说与自己听,不过是因先前之事表现出一份大度,就算是自己听去也不能真的能破解此阵。
反而谢枫一直心情不愉紧绷的脸色舒展了许多。
小痴可是被这阵法吓得了半死,吱吱呀呀的在谢枫肩头一阵惊恐的叫唤,最后还是苏洛一把将它抱在怀中才死死的将头埋在了怀里,一刻也不愿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