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永霆就去了袁兰兰的娘家,前长老袁维清的小儿子现任四大长老之一的袁锦堂家里。袁锦堂见陈永霆急急相见,有些诧异。陈永霆处事向来不急不躁,怎么今天竟这般惊慌。翁婿俩见过礼,落座后,陈永霆犹豫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向袁锦堂说明了来意。袁锦堂听闻爱女得了怪病,中了邪,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叫下人去请夫人出来商议。
袁家的事都是袁夫人黄珍珠说了算,黄珍珠来到大厅,陈永霆又毕恭毕敬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还特意加重语气说明了情况的紧急性。黄珍珠听完陈永霆的话,并不说话,她定着眼看着陈永霆。陈永霆被看得心里发虚,表面却故作哀伤的道:“岳母大人,为今之事小婿全凭您做主。”
黄珍珠看着陈永霆,慢慢道:“永霆,你说兰兰中邪了?好好地怎么会这么严重?之前怎么你不跟我们说呢?”陈永霆忙自责道:“岳母大人,是小婿的错,本以为兰兰只是有些不适,去渡儿口看了郎中,也说是得了怪病。早知道会这么严重,小婿就该跟二老商量才是!”
黄珍珠想了想道:“这个大师是哪来的高人,有这么大的本事?”陈永霆道:“是小婿派人日夜兼程去蜀山广济寺请来的虚无大师。因为长青道长一个月前已闭关修炼,加上情势紧迫。小婿实在没有办法就擅自做主了。岳父岳母,如果小婿做的不对,请二老莫怪。”
听完陈永霆这番话,黄珍珠压抑在心里的悲痛这才爆发了出来。她哭着道:“我可怜的女儿啊,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让你受这个罪!”哭着,又指着陈永霆道:“那大师果真说三天内不娶妻冲喜,我儿就会命殒么?”陈永霆也故作悲痛的道:“是。”黄珍珠哭道:“你娶了新欢,如果对我兰兰不好,休怪我对你无情。”陈永霆唯唯诺诺的表着忠心道:“岳母大人,您就放心吧,要不是为了救兰兰,我是死也不愿意再娶的。”袁锦堂也哭着安慰夫人道:“夫人哪,现如今,只有救兰兰为先了。其他的容后再议吧!”
黄珍珠膝下除了袁兰兰这个女儿外,还有一个儿子,是袁兰兰的哥哥袁毅刚。袁毅刚比陈永霆小一岁,这几年一直在沟子村帮村里做些事,处处积极表现,笼络人心,看来是对族长之位势在必得。眼下黄珍珠无计可施,只能答应了虚无大师提出的陈永霆纳妾冲喜的方法。她心道,我们袁家在沟子村也是有势力的人家,量你陈永霆纳妾后也不敢对我女儿不好。
陈永霆摆平了袁家夫妇后,又去了趟袁毅刚的宅子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对他说了一遍,希望得到袁毅刚的理解和支持。并道:“大舅哥,你若救了兰兰,以后这族长之位,我陈永霆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袁毅刚听了这事情后,心里震惊,他默默地看着陈永霆。袁毅刚问道:“永霆,兰兰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以至于你为了她可以不顾族长之位么?”
陈永霆淡淡的道:“我对族长之位向来都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之前说要参加甑选,也是因为兰兰的意思。如今兰兰命在旦夕,对我来说,她就是最重要的。”话锋一转,陈永霆又坚定的道:“哪怕到最后,兰兰没能好起来。我也不会后悔的,请相信我。”袁毅刚见陈永霆如此重情重义,也不由得感动道:“我妹妹有你这么好的丈夫,是她的福气,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福气。永霆,只要是能救我妹妹,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的。”
陈永霆搞定袁家后,又决定去和父亲陈之达摊牌。他其实内心里是有些惧怕父亲的,从小父亲对他的期望就高,可是自己却处处让他失望,以至于父子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但是这次,他必须自己去面对父亲。他想道,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你看低的孩子了,我将来要做的大事是你这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陈永霆平日里难得到陈宅吃饭,今天借口看孩子,就在陈宅吃了晚饭。吴嫣做了陈永霆爱吃的红烧肘子,香酥鸭,还有清炖的莲子汤。吴嫣给陈永霆盛了碗汤,道:“霆儿,这是秋后刚收的新鲜莲子,最是败火的。你最近事情多容易上火,多喝点。”陈永霆道了声谢,接过碗喝起汤来。小俊已经十四岁了,长得是文质彬彬,读书也上进。小语刚满十一岁,容貌清丽,像她的母亲。
兄妹二人吃过饭,跟吴嫣和陈永霆说了句:奶奶,爹,我们出去玩去啦。”说完,兄妹俩就手拉着手出门去了。陈永霆并没看到陈之达,便问道:“娘,您和爹还是各过各的么?”吴嫣放下筷子,淡淡的道:“没事,习惯了也一样。娘也老了,没别的奢望。现在有小俊小语陪着,娘真的很开心。”
陈永霆也放下碗筷,安慰道:“娘,您想开了就好。日子过给自己的,您要是不开心,我就叫孩子们多陪陪您。”吴嫣笑了笑道:“霆儿,就你最疼娘了。哦,对了,兰兰的事怎么样了?”陈永霆道:“其实我今晚就想和您二老说的。”于是,陈永霆就把经过又说了一遍,又道:“袁家那边已经同意了,这边,就是看您二老的意思。”吴嫣道:“还要问你爹干什么,这事娘做主了。你就赶紧去办吧。”
陈永霆道:“娘,我知道你心疼我,怕爹说我不好的话,不过这事,我想自己和爹去说一下。不管怎样,也是尊重他吧。”吴嫣听了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吧,反正你爹是不会反对的。那你去吧,估计他在书房。”
陈永霆到了书房,敲了敲门。陈之达道:“进来。”陈永霆轻轻推门进来,陈之达见到是他,脸上有些诧异,问道:“永霆,你怎么来了?”陈永霆道:“爹,您用饭了么?”陈之达看了看天色道:“哦,还没呢,没事,晚点再吃。你来找我有事么?”陈永霆想了想,鼓了勇气把事情说了一遍。陈之达想了想道:“兰兰的病有这么严重么?冲喜就能消灾?这大师的话可信么?”
陈永霆忙道:“爹,这大师可是蜀山的得道高僧。怎么会不可信呢?昨夜之事可是很多下人都有目共睹的。爹,您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吧?”陈之达道:“永霆啊,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吧,爹就一个要求,虽然说是为了冲喜而纳妾,但也不能亏待了人家的姑娘,知道么?对了,这纳妾的人选你看中了么?”
陈永霆道:“虚无大师已经给出了适合的生辰八字,并说在渡儿口西方姓白的人家。所以,孩儿赶明儿要一早去渡儿口打探才行。”陈之达忧虑道:“这么着急的时间,要是人家姑娘出阁了或者父母不同意该如何是好?永霆,你切记,凡事一定要以礼相待,切不可鲁莽坏了大事知道么?”
陈永霆忙道:“爹,您放心吧,孩儿定会把事情办好的。”说完,便告辞回家了。回了家,陈永霆道偏房去看了下袁兰兰。袁兰兰还在睡着,两个弟子守着她。虚无大师正在上房打坐,陈永霆没有打扰他,径直回了房里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