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达原以为和上官如玉两情相悦,自此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没想到临到头,玉儿竟然拒绝了他的提亲。他再也坐不住了,心急如焚的就往峰华书屋去了。
到了峰华书屋,他径直上了楼。就开始敲门:“玉儿,玉儿,你开开门,我是之达。”里面没有反应,陈之达又担心又生气,他急切的道:“玉儿,你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半晌,上官如玉在房里幽幽的道:“老爷,您回去吧。玉儿福薄,没办法伺候您一辈子了。”陈之达听了此话,心中痛苦不已,他道:“玉儿,为什么?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的么?是不是夫人威胁你了?你不要怕,有我给你做主,你先开开门好么?”
上官如玉道:“老爷,您就回去吧。此事跟谁也没有关系,是玉儿的命不好,您就别再逼我了。”陈之达又气又恼,他道:“我只想看看你,你先开开门,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你如果再不开门我就真的要砸门了!”上官如玉心里痛的难受,她怕开门,怕陈之达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狠了狠心道:“老爷,您别逼我了,如果您今天硬要闯进来要一个说法的话,那玉儿只有一死相谢了!”陈之达难过得流下泪道:“玉儿,你真的就这么狠心么?我陈之达对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上官如玉忍住悲痛道:“老爷,是玉儿对不起您。您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罢,玉儿都不能嫁给您,您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陈之达没想到上官如玉外表柔弱,内心竟如此绝情,他悲凉的道:“难道,那一夜的温存,都是假的?你给了我希望,如今却要活生生让我跌下悬崖,从此以后看着你却形同陌路?这我怎么做得到?”上官如玉平静的道:“老爷,玉儿不值得你这么用心良苦,您回去吧,别再来看我了。我这就不送了。“
陈之达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上官如玉突然就变卦了,他想道,难道是吴嫣对玉儿说什么话了?威胁她了么?他心里又难过又气恼,出了私塾,往陈宅去了。他回到家,黑着脸就往吴嫣的屋里走去。吴嫣早上看到媒婆花姐他们灰溜溜的回来,心里知道陈永霆的计谋成功了。她在心里暗暗得意,看你这狐狸精怎么嫁进来!想着想着心情也好了起来,就去了后院,伺弄花草。陈之达在屋子里没找到吴嫣,就往后院来,他看到吴嫣眉开眼笑的在浇花拔草。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大步走到吴嫣跟前,一把把她手里的勺子抢来扔了,骂道:“好你个心狠的女人,你是不是对玉儿做了什么?不然她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变了卦,拒绝了婚事!”
吴嫣没想到陈之达竟然生气到这个地步,心里不禁有些慌张,她辩解道:“老爷,你说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了,我这几天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难道是会分身术么?上官姑娘不答应提亲,你就怪在我头上,这是不是太没道理了啊?”陈之达冷笑道:“冤枉?看你得意忘形的样子,自己不知道么?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对玉儿,我都要娶她过门。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可以搬出去住,我绝不拦着你!!”
吴嫣听到陈之达的话,心里吓得不轻,她爹吴掌柜已经去世,娘家并无什么亲戚,如果被休了,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但她也不是吃素的主,她想了想也冷笑道:“老爷,你如果要休妻,请问,我犯了陈家哪条规矩?是我去偷人了?还是我犯了什么律法?如果有,不用老爷开口,我自裁便是。如果没有,就请老爷三思。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对结发妻子如此绝情,好么?你这么做,不怕落人口实?置陈家祖宗颜面于何地?”
陈之达看着吴嫣,这才看清这一起生活了三十几年的女人的心机竟如此之深。他知道吴嫣的话不无道理,上官如玉的无情的态度令他无法接受,可他也只能接受。他不想强迫她答应婚事,他只要她好好的就好。他放开吴嫣默默地走了出去,一连三天他都没有踏出书房半步,谁也不敢去打扰他。
上官如玉把自己锁在房里不知道多久了。她除了默默垂泪,就是发呆。那晚,陈永霆玷污了她之后,她就想撞墙而死。陈永霆把她摔在地上,道:“美人儿,我爹过几天就会叫媒婆来提亲了。这时候你自尽死了,你就会让他落个逼婚致死人命的罪名,如果你还想嫁进我陈家,那你就要想想我爹要是知道你和我的事,他会怎么看你?这些事要是传出去,我爹以后别说族长之位了,就是他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几十年的名声毁于一旦。”上官如玉流着泪,睁着眼骂道:“枉你爹一世正直,怎么会有你这么禽兽不如的儿子!”
陈永霆笑道:“美人儿,你一女共事二夫,也不错嘛。如今你是做不了我爹的小老婆了,本少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难道我不比我爹那五十几的老头强么?”说着一板脸,蹲下身,大手用力的捏着上官如玉的下巴道:“今晚之事,谅你也不敢外漏,你放心,以后本少爷会常常来看望你的。你也不想我爹知道你不是清白之身了吧?只要你乖乖地听本少爷的话,会有你的好日子的。”说完,还厚颜无耻的亲了她一下,轻轻地开门出去了。
上官如玉听到陈永霆走远了,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压抑着任凭泪水滑落。她知道,自己和陈之达再也没有了可能。花姐带人来提亲,她心里好难受,却要装作不屑一顾似的把他们轰走。陈之达的哀求,哭诉,责备,疑问。她统统都要忍着。他走了,她的心刀割般的痛,她真的感觉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她默默地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在这乱世漂泊,爱也罢恨也罢,都是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