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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跑步

燕大宿舍楼早上五点半开门,因此张与在这个时候离开宿舍。

苏子和羽毛走在清晨的校园里,格外的安静,只有清脆婉转的鸟鸣。偶尔会有脚步声响起,然后远远的消失去。虽然现在还不到深秋,但是已经有些凉意了,路两边的花草叶子上带着些露水。远处天边的鱼肚白,一轮暗淡的弯月挂在天际,太阳还没有升起。

苏子和羽毛有些兴奋,上高中时她们早起只是为了背古文和英语单词,从来没有注意过身边还有如此秀色的美景。

当她们来到操场时,操场已经有几个人了,带着玻璃瓶底厚的男同学大声背诵着英文单词,这应该是从高中带来的习惯,有个酷酷的皮肤黝黑的男同学在练习投篮,还有晨跑的,跳绳的,这其中也包括此次她们的目标人物——张与。

张与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T恤,下身穿着灰色的运动裤,双臂正在由规律的摆动着,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稳健的步伐,始终望向前方的眼神。苏子从没有见过跑步还能这么有气势,她翻遍脑海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没想到造物主还能捏出这么完美的一个躯体。

羽毛拍了怕苏子,指了指张与的方向,“要不要过去啊?”

苏子突然有点无所适从,那个一见丢魂儿,这几天不断在心里出出进进N多次的男生,此刻就在眼前,她要上去表白吗?如此优秀的男生,走在校园里,应该随时随地都会被跳出来女生表达爱慕之心吧,她难道要做那芸芸之中的一个?最后被有礼貌的拒绝,甚至若干年后再相见时,恐怕自己是谁也不会被对方记得了吧。

当苏子正在挣扎的时候,张与已经跑了一圈经过她们身边,她突然拉起羽毛跟在张与身后跑了起来。

羽毛还以为苏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当她正准备加速时,发现苏子变成了匀速,她正要发力的身体忍不住的踉跄一下,然后她有些嗔怒的看了看苏子,她发现苏子眼神盯着前方,眉头紧锁,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有些凝重,不知道她在思索着什么。

就这样苏子和羽毛总和前面挺拔的背影隔着十几米左右的距离。

羽毛用手碰了碰苏子挥动的手臂,小声说:“上去啊!”

苏子扭头看了看羽毛,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摇了摇头。

苏子呼吸逐渐紊乱起来。

苏子此刻彻底打打乱了前面的计划,什么浪漫的邂逅,只不过在脑子里理想的想象罢了。她的自信,她的勇气此刻仿佛变的一文不值。她不怕失败,她怕的是失败之后,她被贴上“永不录用”的标签。

渐渐她感觉呼吸困难,双腿开始沉重,大脑缺氧带来的太阳穴酸胀,前面的背影越来越远,她努力想靠近,但是双腿如千斤重,心脏猛跳带来的疼痛。

她突然停下来,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呼吸着。糟糕,由于整个高三期间为了冲刺高考,毕业班取消了课间操,没想到400米的跑道还没有跑两圈就受不了了。

羽毛虽然也喘着气,但是明显比苏子要好很多,毕竟农村的孩子整天干农活体格要比苏子整天养尊处优强多了。

当苏子和羽毛停在跑道上喘着气时,张与已经从她们背后赶超而过,经过时居高临下的眼神,斜瞥了一眼两个自不量力的女生。苏子也正好用委屈的大眼睛盯着跑动的张与,发现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四目相对,擦肩而过,然后就继续向前了。

苏子觉得在自己心仪的男生面前丢人丢大了,如果当时有个洞,她恨不得钻进去。苏子和羽毛逃也似的跑回宿舍,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开始痛定思痛。

方曈起床之后看到蒙头的苏子,于是询问羽毛:“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表白被拒?”

羽毛叹了一口,“哪是什么被拒啊,明明已经见到‘冰山’了,她却没勇气了,连被拒绝的资格都没有争取到!”羽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难道是被冰山的气场影响的?我有个老乡是学生会的,据她说站在冰山周围十米范围内,温度会自动降低,总感觉冷,而且还有种压迫感,喘不上来气,都没办法正常说话做事情了!”方曈夸张的说法吸引了刚刚洗漱回来的卓雅。

“真的吗?那以后夏天岂不是可以在冰山身边避暑了。”卓雅笑着说道。

“你也真敢想,不怕被冻死啊,冰山是谁都能接近的吗?”方曈一翻白眼,然后她停止梳头的动作,抱着双臂,“不过说来,今天怎么感觉天气降温了,有点冷啊。”

“这刚入学,我还带了好几条裙子都没有穿过呢,想想以后要开始穿上臃肿的衣服,我都有想死的心。”方曈一向爱美,深秋的低温,开始让她担忧起来。

“穿那么美丽冻人给谁看啊,你又没有男朋友!”卓雅边叠完被子,准备着上课的书本。

“这你就不懂了吧,没男朋友才要穿的更漂亮呢,要不更找不到!”

“再说了,穿漂亮点可不光是为了让男生看的,我听说学生会现在正在纳新,这也可以为面试加分呢。”方曈终于打理完及腰的头发。不得不佩服女生跳跃的思维,就一会儿工夫,他们就能从苏子表白失败谈论到穿衣,然后再到学生会纳新这件事上。

“方曈,你是说学生会正在纳新?”苏子腾的掀起被子坐了起来,仿佛诈尸一般,把宿舍的另外三个女孩吓了一激灵。

“野草苏,你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方曈拍着自己发育十分良好的胸部,愤愤的对苏子说道。

“你快说,是不是学生会纳新啊?”苏子跳下床去,来不及穿鞋,拉着方曈的手臂,然后另一只手替方曈轻拍胸口。

“恩,是啊,A教中厅已经贴了通知了,报名截止到本周五。”

“那我们都可以报名吗?”

“报名仅限今年的新生,就是指我们了。”方曈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苏子接下来想干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被录取了的话,就能天天见到冰山了?”苏子的眼神开始换发出光彩。

方曈重重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

“野草,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癖好,我们以后要躲的她远远的,避免遭殃。”另外两个女孩深以为然的同时点头响应方曈。

“不要害羞嘛,来,我让你摸回去……。”苏子眼神轻浮,将利爪伸向的方曈,最后卓雅和羽毛也遭了池鱼之祸,四个女孩就追逐打闹在了一起。

苏子在白发老教授一上午的喋喋不休中睡得酣畅淋漓,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灰狼,一路追逐疲于奔命的“高冷冰”张与,最后终于把冰山堵到了死胡同里,然后留着口水,眼睛里散发着淫威,一个猛扑,将冰山按在了利爪之下,冰山用哀求的眼神,仿佛说:“大王,饶了我吧。”正当苏子要把冰山吞到肚子里的时候,只听到“铃铃铃……”原来是放学铃声响了。

苏子睁开眼睛看到羽毛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羽毛指了指苏子的嘴角,然后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她。这时苏子才发现,原来自己嘴角正挂着口水,刚才趴着的桌子上一汪水洼,反射着陆陆续续走出教室的人影,人影不住回头看着笑着。苏子用面巾纸飞快的处理犯罪现场,然后拉着羽毛飞一般的奔出教室,她知道自己糗大了。

一路上羽毛笑的前仰后合,苏子嗔怒的将嘴巴撅着老高。

“笑够了吗?”

“没,没有……哈哈哈哈……。”羽毛看着苏子怎么就停不下来。

“你到底做梦梦到什么了,不会是梦到冰山,然后口水就流出来了吧。”苏子心虚的瞥了一眼羽毛。

……

“不会真是吧,你以为你是大灰狼啊。”

“好啦,还取笑我,我都糗大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说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哼!”苏子本就十分羞愤,好友还这么笑自己,不禁有些生气。

羽毛察言观色,终于止住了笑声。

“生气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羽毛摇摇苏子的手臂。“中午我请你吃炸鸡,不要生气了啊。”

苏子突然抬起头来,眼眸终于从暗淡中迸发出光亮来,“那我要吃双份!”羽毛目瞪口呆。

“不带这样欺负农村贫困生的啊。”羽毛从口中发出哀怨声,后悔自己刚刚说出去的话,她还是低估了苏子即使在逆境中的胃口。

“说话算数,不可以赖皮哦。”瞬间苏子就破涕为笑,多云转晴。

苏子打劫完羽毛一顿炸鸡后,心情大好,从食堂出来之后拉着羽毛直奔A教一楼中厅,那里有苏子迫不及待想看到的一条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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