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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真的很像一阵风

“看不清黑板上‘高考倒计时’五个大字吗,我看你们一个个浑浑噩噩,不思进取的,有没有意识到高考的重要性,一模的成绩自己考啥样自己不清楚嘛,以后要干嘛,去建筑工地嘛!”北辰还没适应凤城高中五点半就要起床的习惯,倒是2天就适应了班主任的大嗓门。北辰和宋帅回班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有两个人的座位了。唐雷惊讶的看着两个人,大概不能接受两个后进生又重新回来拖班级后腿,所以格外不高兴,但不得不又给北辰安排了座位,紧邻垃圾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明显可以看出最近火气大,脾气暴躁多了。

“八婆啊,你看看他就好像张着嘴的青蛙,到处呱呱个没完。”北辰低着头,小声的对宋帅说。

宋帅:“没意思,我要复习语文。”

北辰:“这打济宁回来后,你咋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多逗比的一个人,咋变的跟我一样不说话了。”

宋帅:“我觉得你的态度就刚刚好,不喜不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以后也得严肃点。”

北辰撇了撇嘴心想你知道啥,你说的我这么清高,其实我只是腼腆加不会说话,就属于半个哑巴,那是没混熟,混熟了说一堆话能烦死你。“算了,你少来吧,联盟里你队友送个一血你能骂到他挂机,你好意思在这装深沉?”北辰说完后两个人就开始在桌子下面掐架。惹得一堆人羡慕的看着:“啧啧,不愧是春考生,心态就是好……”

好无聊啊,2天的时间北辰就把凤城重新逛了一遍。北辰本来还带回来春季高考文化课的复习资料。可当北辰花费了一个小时没能理解资料上那个例题后北辰就放弃了。北辰趁着晚饭的空档,独自一人去了文科的教学楼,本来北辰想去看看叶进,不过几乎那个点班里都没几个人,北辰就顺着教学楼去了操场。

操场上还有三五个人在跑步,北辰高一的时候也跑。因为那个时候北辰的头发很长,被风吹起来后特别帅,还有那个时候夕阳一直很温柔,北辰可以坐在台阶上吹着凉风一直等到太阳落下去,然后宿舍楼顶的探照灯猛地打开。这个时候北辰就会拍拍屁股然后回班。就像晚归的农人,带着阳光和尘土的味道,厚实朴素。

最无聊的时候莫过于晚自习的时候,因为上课的时候睡一觉就过去了,而北辰这种夜猫,在晚自习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宋帅就坐在北辰左边,看着像做题的样,不过北辰知道他在用手机斗地主。北辰掏出手机来就开始偷菜,宋帅王柯他们都说北辰高三了,还迷恋偷菜这种幼稚游戏。其实北辰不是迷恋,以前的时候为了偷菜定个闹钟起床偷,再到后来北辰也不太常玩了,可还是会在无聊的时候去逛逛。毕竟很多现在看来很幼稚的事情藏了你过去好多的时光。

那段时间,腾讯关闭了家园的登陆口,随之,这个伴随了北辰7、8年的家园平台就正式下线了。北辰在家园里玩过一个叫爱情小屋的游戏,在里面还有一个陪同他玩的玩家,是个女孩。北辰写了5、6年的悄悄话随着家园小屋的下线彻底没了。还有好多北辰没来得及看的悄悄话。北辰去百度搜为什么家园进不去了,搜到的是家园正式下线的消息和一大堆喷子骂马化腾的话。北辰也觉得很可惜,说下线就下线,一个陪了自己这么久的人,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北辰一直是一个怀旧的人,可世界上有几样东西像太阳那样永垂不朽呢?有的时候你听一首陌生的音乐,可在某个小节上的旋律如此熟悉,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首老歌。没有人会陪你一直走下去,可在某个节点上,我们相遇,相知甚至相爱。或许不久以后,你我就会擦肩而过,可我把你藏在了我过去的时光里。过去的时光里藏着我的酒我的诗我的姑娘,又怎么能不怀旧呢?

还有你说过的,关于北辰的希望和梦想,你是不是也忘记了?

北辰回凤城后就没怎么学习过,北辰跟宋帅不一样,他拼一下命还能考中本科,可北辰拼了命也考不上了,所以索性放弃了。北辰拿着手机实在无聊,就用QQ搜附近的人。北辰几乎不做这种事情了,毕竟对于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搭讪女生要靠附近的人多给党和国家丢人。北辰划着附近的人的列表,看他们千奇百怪的网名和个性签名。直到北辰看到了一个叫“蓝衣”的姑娘。

那时候北辰的个签是:北城别,回眸三生琥珀色;西城诀,转身一世琉璃白。蓝衣的个签是:千年陌,回眸三生琥珀色;凝语繁,转身一世琉璃白。两个个签都是表达离别的,只不过北辰这个要浅一点。这句话的意思是:回想在城北分开的时候,仿佛己过了三生三世,当时流的眼泪都己经变成了琥珀。同时,又想起在另一个地方的再次分开,即使重生一次,也还是逃不开分离的结果。北辰能看得出千年陌和凝语繁都是后来修改的,其实北辰觉得蓝衣修改的更好一点。更加古风一点。千年的陌生和凝结的话语表达的意思远甚于离别。而离别终有相见之日,诀别则不然。北辰跟王华分手后,就把个签改成了这个。那时候冯倩还给北辰留言,特意着重问了一下琉璃白?大概以为北辰惦记朱建峰女朋友,惦记兄弟女朋友要三刀六洞什么的。其实北辰想表达的意思是在此诀别,相遇遥遥无期。

北辰想给蓝衣发消息打招呼,不过也没想起发什么合适一点,就在表情里挑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发了过去。本来以为至少要等到放学了才能得到答复,毕竟是高中,高中敢上课玩手机还是少数。没想到北辰还没从资料里切出来蓝衣就回复消息了,回复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北辰:“高中生?”

蓝衣:“对啊,难道你不是吗?”

北辰:“是啊,你高几?”

蓝衣:“高一,你呢?”

北辰:“好巧,我也是高一。”

其实三年的时间还是挺快的,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一天一天减少。刚来这里的时候,正赶上2010级的师兄们高考百天誓师大会。北辰和莫瑞慧伸着脖子去看。北辰觉得人世间最豪迈的事大抵如此,喊完不辱使命不负众望不抛弃不放弃后,蒙住头死学100天,然后毕业的时候牵着自己的女神,奔赴大学的殿堂……时光匆匆,换北辰这批人誓师的时候,北辰想好的喊破喉咙的豪言壮举愣是没派上用场,那一天北辰在深蓝网吧里和宋帅吼得嗓子都哑了。丝毫不知道那一天是2012级的高考百天誓师大会。

北辰曾经发过好多誓,在初春开满蒲公英的时候北辰就曾发誓要守护某个人一辈子。在风雪遮盖视线的时候北辰也曾发过誓以后的时光里不再让某个人哭泣……可无一例外的北辰都失约了。倒不是北辰故意不遵守诺言,北辰在发这些誓的时候真的没想到会有一天实在做不到了。可当初的北辰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那样想的。就像《匆匆那年》里说的那样: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也许北辰真的变了,可大概还会是北辰吧!

北辰:“你叫什么?”、

蓝衣:“令欣啊。”

北辰:“你少骗我,中国还有‘令’这个姓氏?”

蓝衣:“怎么没有啊,令狐冲不就是嘛,还有你叫什么啊?”

北辰:“北辰。”

令欣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北辰的生命里,北辰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无聊的时候搭讪了一下附近的人就给自己搭讪回了一个女朋友。令欣这两个字特别痛,就像纹在北辰身上一样,很久以后,当北辰都快忘了令欣面容的时候,一想起这两个字还是会痛。北辰在高中最后的一段恋爱是北辰最荒唐的一段恋爱,也是北辰最难忘的一段恋爱。

北辰:“上着课还玩手机,你不是什么好姑娘。”

蓝衣:“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在玩嘛,那你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北辰:“是嘛,坏孩子都谈恋爱,可我没谈。”

蓝衣:“那我也是好孩子,我也没谈。”

北辰:“是嘛,挺巧啊,都是单身狗要不在一起算了。”

蓝衣:“你挺会勾搭姑娘啊,你这么厉害你爸妈知道吗?”

北辰:“既然你对我爸妈这么感兴趣,干脆跟我回家啊!”

蓝衣:“你帅不帅?”

北辰:“帅到爆。”

蓝衣:“我才不信,说自己帅的男生其实都特难看。”

北辰:“是嘛,那你漂亮么?”

蓝衣:“漂亮啊!”

北辰:“好啊,我相信啊,我说你要不要谈恋爱啊,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帅不帅,万一超帅你不就赚到了,赶紧的,你不同意我好去勾搭下一个。”

其实北辰真的是开玩笑的,哪怕是后来两个人在一起后薛泽欣宋帅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的北辰都快毕业了,自然没想过再去谈什么恋爱,何况还是高一那么小的女生。大概初升高的女孩没谈过恋爱,所以根本不会拒绝人吧,北辰发了两个阴险的表情,说你不同意就算了,结果令欣说你总得给我时间让我考虑吧,还没有人跟我表白过呢。北辰拿着手机一下愣住了,心想这么荒唐的事情你就算有一丢丢脑子也会拒绝吧,结果北辰还没权衡完利害关系,令欣就同意了……

蓝衣:“我还没谈过恋爱呢,就先拿你试试水吧,实在不行再把你踹了,不过在踹你之前勉强算是你女朋友了,还有啊,我叫魏令欣,你还真以为有姓‘令’的啊。”

北辰:“额,我其实不是高一了,我今年高三,六月份就毕业了。”

蓝衣:“好啊,你居然骗我,算了,扯平了。”

北辰:“还有啊,我学习超差,相貌平平,还不会说话,也不会照顾人……”

蓝衣:“呃,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北辰:“还有啊,咱们进展是不是太快了,连照片都没交换哎,还有你不会是00后吧!”

蓝衣:“喂,你不会是嫌弃我吧,我99年的,地地道道的90后。”

北辰:“不是嫌弃你,就是很纳闷你一个女生咋会这么果断……”

蓝衣:“你好啰嗦啊,不跟你说了,下了晚自习你在书店门口等我。”

北辰17岁,令欣15岁。一个是没举行成人礼的大男孩,另一个更惨,法定年龄未满16周岁的小姑娘。北辰知道自己已经不算是一个好孩子了,可基本的原则还在。因为毕竟喜欢一个人要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你不能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随随便便的在一起,那样不是爱情,仅仅是痞子在耍流氓。北辰真的学会了用痞子的方式去搭讪一个女孩,可北辰还没有做好一个身为痞子的觉悟。我撩你仅仅是因为我太无聊了,可我没想泡你。我说一堆我自己都觉得很man的话,主要想安静的装逼,可你突然当真了,连我自己都不知所措了。

“北辰放学了一块走呗,等会去买点东西吃,快饿死了。”宋帅趴在桌子上,抱着英语的复习资料都快睡着了。北辰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令欣的事告诉宋帅,凭宋帅的脾气,告诉他了铁定要骂北辰老牛吃嫩草,平白无故赚顿骂而且也不会得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所以北辰打算暂时不告诉宋帅和叶进他们。“奥奥,那个放学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

北辰还是决定赴约,毕竟对面只是一个女孩子,又不是去赴鸿门宴,没必要不自在。而且主动权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大不了自己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她高中要以学习为主,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谈恋爱什么的都弱爆了,还能拯救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女,为社会做点贡献什么的。

北辰站在书店门口,放学都5分钟了,令欣一直没来。倒是书店的大爷热情的把北辰迎进去,各种推荐复习资料。北辰推脱说我只是在等人,大爷说没事,等人的时候可以看看书。北辰说了句谢谢,捧起一本知音漫客就看了起来。“北辰吗?”北辰抬起头,一个模样挺清秀的女孩站在自己旁边,盯着北辰手里的知音漫客。北辰慢慢的把知音漫客递过去,不确定的说了一句:“我是北辰,你是令欣?”“对啊,让你久等了。”

“对啊,让你久等了”这句话真的像电影里场景。男女猪脚经历了一系列坎坷历程,男主角终于侥幸胜过了比中央空调还暖的男二号,而女主角历尽艰险终于打赢了阴险狡猾的女二号,剧情要结尾,这个狗屎剧情的肥皂剧终于要收尾了,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深情的献上一吻,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哭一场感慨一下岁月年华你是不是迷路了怎么才出现……

“你你你,你怎么会这么高啊,你不是才高一吗?”北辰看着令欣,实在不敢相信一个15岁的姑娘竟然170公分,这身高直逼北辰了。“对啊,我不会比你高吧。”令欣说完过来就站在北辰面前,用手比量着。北辰后退了一步,说:“先出去吧,你饿吗,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吃。”令欣走在前面一蹦一蹦的,北辰在后面跟着,也不知道说什么。令欣转过身来伸出手给北辰,她问北辰要不要牵手?

令欣真的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完全看不出她只有15岁。北辰看着她伸出来的手,北辰挺想去牵的,不过还一直被可笑的正义感绑架着,北辰就愣神了一瞬间,令欣就把手缩回去了,笑着说不牵拉倒。北辰一直觉得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不过貌似小瞧了令欣,从见面开始北辰就陷入了被动。北辰走在后面不确定的问令欣:“我们这就算男女朋友了?”令欣走过来站在北辰面前说:“对啊,虽然你没我想的那么帅,不过勉强可以接受,还有啊,你跟我表白的,干嘛对我不冷不热的?”

北辰奥奥了两声,然后说:“可你才15岁啊……”

“15岁怎么了,难道你想睡我啊!”

“喂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你不要乱说好不,我哪有你想的这么猥琐!”

“喂,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么紧张干吗。”

“喂,既然做别人女朋友,就记得听自己男朋友话成不,有你这么跟男朋友作对的嘛!”

“哎呀知道了,你好啰嗦啊!”

不得不说令欣真的是一个很讨人喜的女孩子。北辰本来打算见面之后给她买点东西,道个歉顺便说我不是什么好孩子,跟我谈恋爱你也得不到什么什么好处,你还是好好学习吧。不过短暂的接触后,北辰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真的很想同她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令欣在前面走着,北辰在后面紧跟着。橘黄色的光映在令欣脸上,让这个女孩看起来很温柔很含蓄。春天的风已经带一点暖意了,风带过来令欣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也分不清是风中带过来的花开的香气还是令欣身上很像春天的香水味。北辰突然觉得很幸运,在这个春天还不甚暖的春日里,在这个垃圾都没扫伞干净的街道上,在这个微风迷乱人眼的夜里,自己遇到了比风还仓促的令欣,真的荣幸之至。如果北辰不是高三,如果令欣可以再大一些,北辰真的希望这就是永久。北辰可以笑着在故事里写到,我遇到了一个很像风的女孩,我愿做她的云。那么这个很虐心的故事就给它画一个美满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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