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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或许我老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大概这句篡改白居易的诗很能表现此时北辰的境遇。只可惜从猪八戒嘴里说出来,再深的遗憾也颇有荒诞滑稽的味道了。琉璃白本是静白,或许北辰偶然的出现玷污了深白,也或许琉璃白本身就带有一丝悔恨。只可惜这丝悔恨大概远远抵不上北辰这个集遗憾和悲伤的矛盾究极体,所以两个人也不会合适。奈何北辰错解了琉璃白的原意,也小觑了本应该纯洁的姑娘。好吧好吧,就像看悲剧电影,我因为你的关心所以收获了欣喜,所以在结局我要为你背叛付出双倍甚至百倍的难过,很公平。我想我大概会慢慢忘记你,所以在我如此深刻的记得你的时候,祝你幸福。这祝福廉价但不会虚伪。

我还记得歌曲尽头的那片白桦林,我还记得朴树沧桑的声音。可我忘记了,歌曲里的那个男人只打了一张空头支票,他再也没回那片白桦林……你答应了为什么不做到,那个女孩要有多伤心啊。

北辰跟吴修平两个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死猪,一上午的制图课,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的天昏地暗。其实吴修平还是蛮讲人道主义的,北辰在便利店门口蹲着,吴修平就陪着北辰蹲着,两个人就像流浪街头的流浪汉,也不说话。北辰最后还是没忍住,偷偷的抹眼泪。吴修平大概猜出是什么原因了,也没安慰北辰,就拍了拍北辰的肩膀说:“想家了吧,没事,哭一下就好受多了……”北辰轻轻的嗯了一声。月亮跟星星一点点模糊,风很冷却很温柔,北辰轻轻的用手指画着圈圈,路灯也熄了,只剩下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寒风作伴仿若一支交响曲。

北辰没有再去看聊天记录,北辰选择了删除好友,北辰一整夜都在跟吴修平打联盟,吴修平叼着网吧里买来的白将,北辰咬着面包还不忘骂骂咧咧问候一下泉眼里挂机的队友。整个网吧烟雾缭绕,好似人间仙境,只不过味道不咋地,而且这仙境里的人貌似素质也不咋地,到处充斥着卧槽尼玛,干你大爷之类的污言秽语。不过还好,最起码在这个世界都在沉睡的时间点,还有一群活力四射的人陪伴着你。

中午在学校餐厅吃的饭,今天的菜是排骨,北辰还没睡醒也没啥胃口吃东西,倒是王珂趁着吴修平去端粥的空,把吴修平仅有的少的可怜的排骨吃掉了一半,吴修平回来后勃然大怒,强烈要求王珂把他的排骨还回来,王珂很严肃的对吴修平说:“平哥,出大事了,你睡了一上午不了解情况,反正听到消息后也没啥胃口吃了,所以我才决定先替你吃了……”

“咋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还是美国打过来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告诉我喜马拉雅山其实是活火山,它明天爆发人类就要毁灭了也不好使,排骨你给我吐出来!”

“也没这么严重了,就是在你睡觉的时候,我们完成了两个三视图和两个零件图,老师说下午还有四个图,今天放学前交不上以后就不用来上制图课了……”

其实吴修平一脸懵逼的表情足够表达他此时崩溃的心情了。正午的太阳绕过半开的窗户,照在北辰的身上,暖洋洋的。有太阳的时候,世界还是蛮美好的,虽然它很快就要落下去,但还是会再升起来的嘛,所以总而言之,今天还是一个特别美好的日子。好吧,我承认我在说废话,但今天确实值得铭记啊,其实北辰一直以来就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他仅仅是被父母的期望捆绑着,不想学习却又不敢放弃。

一直以来北辰都觉得家就是爸爸妈妈,所以北辰不敢违背作为一个家庭成员的基本义务,所以再难受北辰也不敢放弃学习。可王华短暂的跟北辰交往过之后,北辰这个念头就开始土崩瓦解了。爸爸妈妈毕竟不是陪你度过一辈子的人,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老去。可他们落后的思想依旧在制约着北辰。毕竟北辰这个年代不是爸爸妈妈那个年代了。以前只有学习才能出人头地,而现在,出人头地并不只是学习一种途径了。有些人根本不适合学习,比如北辰。

一旦有一丁点放弃的念头,疲惫的感觉就能像潮水一样把人淹没。其实经历了这么多,北辰一点也没有长大,倒是懂得了什么人该放弃,什么事情不用坚持。北辰构思过很多种以后的生活,奢靡的也有,清贫的也有……可北辰构思的生活都是建立在以后学业有成的基础上。北辰觉得自己足够优秀,总会有一天玩够了,然后开始死命的学习,带着闪光的成绩迈入大学的校门。可北辰没想到,在这个正午的飘满排骨味的阳光里,北辰居然累了。在高一的时候,宿舍有一段时间在莫瑞慧的带动下集体学习,北辰记得不到一个月胖子就失望的说你们不用管我了,我放弃了。北辰那时候也放弃了,可没胖子那么干脆,北辰想,这才是高一,我先放弃一段时间,等以后加倍赶回来。现在的北辰突然能理解胖子了,彻底的放弃学习究竟要经历多少事情多少打击,心要多累才能鼓起勇气背叛父母的期望……

其实北辰早晚会放弃学习,只不过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北辰彻底放弃。这个时候,王华出现在北辰的生命。你永远无法懂得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下定决心改变自己后突然得知了对方的背叛的那种感觉。他真的会否定以前为你制定的的一切计划。北辰在王华的影子了看到了自己的婚姻。很可笑的感觉。不过北辰真的看到了,北辰真的想结婚了,他想用结婚组建一个家庭。或许是为了寄此摆脱父母对自己制约,也或许是真的耍够了,想要一个温柔的妻子温馨的家。可这个幻想像一个气泡一样无情的粉碎时,本就懦弱的北辰真的撑不住了,那种无力感,疲惫感,愧疚感彻底淹没了北辰。使得这个本就不坚强的人彻底放弃了自己……

以后的生活真的好简单,北辰这个班里都是高考没啥希望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学春考的各个学校底层的学渣。放弃学习的人真是一大片。北辰摸清了从华夏到最近的东风网吧小跑过去的时间,摸清了每天3、4节课校长不会来查课,摸清了每个老师的脾气,比如电工老师的课可以随便翘,电工老师脾气好。北辰甚至摸清了联盟里打野gank的所有路线,比如打完螃蟹抢先三级如果队友不是猪可以帮助下路ADC率先拿下一血……

哪一条街的豆浆好喝一点,哪一个店铺的肉包子实惠一点,中午课间有30分钟休息时间,如果赶得巧遇到7路车可以顺便去加州步行街买一杯冰糖柠檬买几个泡芙。北辰会跟着班里的男生逃课,去街上买烤馒头烤面筋,然后从十七中的操场栏杆里爬进去,调戏那些低年级的女同学:“嘿,美女,你吊带松了,需不需要哥哥帮你整理一下……”

北辰站在红石公园的观光桥上,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静静的出了神。有个买糖葫芦的大爷在叫卖,有一个小女孩在央求着她的妈妈给她买,北辰呆呆的看着,突然感觉好温馨。将近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北辰才渐渐放下王华。其实冷静下来想想,也许自己真的配不上她。毕竟一个不坚强的孩子真的握不住一个不优秀但是很漂亮的人。加州步行街上的国贸倒闭了,北辰曾经在国贸看到过一只一米六的玩具熊,价值¥399。北辰曾经想过买这只熊来当作王华的生日礼物,真是造化弄人啊,王华离开了,连国贸这种大超市说倒闭就倒闭了。好像这么久,除了买糖葫芦的那个大爷依旧没离开外,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北辰终于变成了当初那个自己既羡慕又鄙视的样子。北辰终于可以在教室里肆无忌惮的睡觉,叫嚣着让该死的高考见鬼去吧之类的话。北辰终于有机会开始追火影,并且借此逃掉了华夏的每一节自习。北辰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脸不红的盯着一个女生看,然后大声的跟玄瑞王珂他们讨论女生老土的衣服和没来得及发育的胸部。北辰终于跟着宋帅逛遍了莱芜大大小小的网吧,并在每个网吧办理了会员。北辰终于吃遍了步行街上的每一种小吃,并成功的收集到了所有小店的名片。北辰玩世不恭的过了好久,有一天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那张沧桑满脸胡茬的脸时,突然沉默了。北辰突然想叶进了……

这时候的北辰才发现叶进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很久很久了。北辰突然想起422了,422里每一个熟悉但想起来又陌生的脸,422里所有的故事,422的荣耀和422的别离。叶进不像王航、张晓康那样是真实存在却又存在于虚拟世界的人。叶进陪伴北辰经历了好多事情。可北辰离开凤城后就跟叶进断了联系,北辰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堆很傻很傻的兄弟在凤城等着自己回去。北辰还记得运动会的时候,叶进跑完1000米,分明累的需要人扶着,看到北辰后依旧兴奋的跑过来给北辰一个熊抱,北辰还记得薛泽欣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问北辰柳若雪真的这么好吗?北辰还记得孟宪泽问吕常盛‘北辰说你们是最好的兄弟是吗?’吕常盛鄙视的看了一眼孟宪泽‘废话还用你说嘛……’我在这里挺好的,真的想问一句,你们最近过的好不好……

我还记得,可我快忘了……

“快寒假了,听说我们这次寒假好像就放一周哎,好像元宵节都不放假,要在莱芜职业技术学院实训焊接技术哎……”

“谁说不是呢,谁知道天杀的技能考试居然安排在3月份啊,3月份就要参加高考唉……”

教室里到处充斥着八婆八卦的声音,北辰安静的趴在桌子上看宋帅摆弄他的工具箱。“北辰,你真的放弃了吗,你难道就真的不想去体验一下大学的生活?”宋帅盯着百般无聊的北辰,锋利的目光像是要割碎北辰的灵魂。大概北辰皮厚,针一样的目光扎进北辰的身体里,皮都没扎透。北辰懒洋洋的对宋帅说:“想啊,大学的生活谁不向往啊,可我们要尊重现实,就像将死之人,没必要再浪费药材,对他们而言,治疗的痛苦换来的一点点苟延残喘的时间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相反他们或许想在生命的最后时间走出病房看一看蓝天白云。就像我啊,我并不是不想去读大学,而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去读,我想要的仅仅是享受一下此时最后的宁静,毕竟毕业后我可能就直接去打工了,再也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安静的趴一会了……”放弃是为了最后的享受,而不是一直承受的煎熬。

高三这年的元宵节挺难忘的,其实华夏为了照顾学生,还特意在元宵节放了一天假。过年的氛围还没过去,就连红石公园里挂的大红灯笼也没撤去,宋帅他们都回家了,连吴修平这个死宅居然也坐上车回家了。北辰不想回家,可吴修平回去后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在那棟老房子里住,索性打定主意去网吧通宵。

天色还早,北辰打算在红石公园逛到天黑,然后再去买烤串,吃着去深蓝网吧上网。其实红石公园一直是情侣约会的圣地,不过在这个特定的节日里,反而有点冷寂了。前几天下过一场雪,公园里的积雪还没化尽,干枯的草地上到处都是零零散散成片的积雪,北辰顺着红色的塑胶路,渡着步子一点点的向红石谷走过去。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有人冲着北辰吹口哨,北辰习惯性的回头,就发现玄瑞鬼鬼祟祟的尾随着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北辰许久没发现他实在无聊了就冲北辰吹了下口哨。高大的杨树肆无忌惮的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干,像地狱的魔鬼张开爪牙那样笼罩着玄瑞,寒风发出呼呼的声音,再加上玄瑞一脸戏虐的表情,没理由的让北辰想到了灰太郎和它狼堡外面那些很像魔鬼的树……

北辰转过身来,也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玄瑞小跑着追上北辰,说:“怎么,没回家?”

“你不也没回家。”

“我在这边租了房子啊!”

“我也在这边租了房子了。”

湖面结冰了,北辰跟玄瑞从漫水桥上走过去,玄瑞还不忘用脚踩了下冻实的冰面。玄瑞的羽绒服走起来有那种摩擦的声音,一路上哧呦个不停。玄瑞是十七中的学生,人挺老实巴交的,就是喜欢上网而且联盟打的特别坑,是班里的几个笑话之一。北辰还记得班里的同学调侃玄瑞:卧槽,这位大神啊,你知道人家玩盖伦第一件出啥不,复活甲啊哇咔咔,而且人家从不开团,一开团人家提着大宝剑就去偷塔,啊哈哈……北辰玩联盟也巨坑,不过北辰毕竟是新手,玄瑞是玩了好几年……还是巨坑。

北辰其实跟他不熟,两个人唯一的交际大概就是曾经有一次北辰跟着宋帅去网吧通宵,恰好碰到玄瑞这个衰仔了,玄瑞没带身份证,网管死活不给他开临时机,他刚要回去北辰叫住他说别走了,我玩一局就去睡觉,到时候你玩这台电脑就好了,反正付钱了,我睡觉了也没人玩。玄瑞一听马上凑过来,取经般的问北辰:“你也玩,难不成是大神?”北辰忙着打开农场偷菜,也没听清楚玄瑞问题,不过还是说:“玩了几年了,初中就玩,反正就这四个键,手速快点就成……”玄瑞自来熟的坐到北辰座椅的扶手上,拍着北辰的肩膀说:“大神,等会你打,我在你旁边开开眼。”北辰说行。北辰在玄瑞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炫舞的客户端,然后就听到玄瑞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和崩溃的声音:“你说你玩个炫舞,至于说的这么高大上嘛!”北辰一脸无奈,心想玩炫舞咋了,还有你说你一个观众,看就看呗,还至于看的这么义愤填膺啊……

别的好像就没什么交集了,虽然上课都在睡觉,可你在你桌子上睡,我在我桌子上睡。大概两个人唯一有的共同爱好就是看美女发花痴,可归根到底也是你看你的我看我的。说实话,倒霉这种事情会传染的,所以班里的衰仔从来不会呆在一起的。不过今天例外,毕竟过节连家都回不去的人本身就足够倒霉了,所以两个人霉运加起来也不过如此了。毕竟无限大再加一个无限大还是无限大对不对?

“北辰别垂头丧气啊,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赚到了,这么大公园我俩的,等会放的烟花我俩的,晚上去网吧可定也就我俩,就跟包场一样,多好啊。”

这个世界好大好陌生啊,内心空落落的。本来应该静到聆听这个世界的寂寞的时候,偏偏有一个大嘴巴在你身旁说个没完没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今天我们也很亏啊,你舍友回家了留你一个人在这看家,所有人今天都在吃着汤圆看着烟花,而我们,吃着烤膜挨着大风啊,无论如何也跟赚到没有关系吧……”

还好吧,其实生活本来就应该这样。你和你的声色犬马,我和我的各安天涯。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是走一条与别人无关的路,或许在这条路上你会与别人的路交叉,可归根到底只有你自己走完这条路,没办法啊,毕竟就算我舍弃我的路一路跟随你,可长路漫漫旅途颠簸你看不到我。

“玄瑞打算大学去哪里读?”

“随便哪里都可以,分数够哪里就去哪里读,要是分数哪里都不够就去打工。”

天开始黑下来了,观光桥上的霓虹灯开始亮起,红黄绿蓝猛地变换,然后远处的凉亭,再远处的楼阁也开始发光,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比如柏油马路上的路灯还没亮,霓虹灯就已经开始到处争艳了。北辰和玄瑞慢慢走回去,才发现白天还特热闹的街道,很多的小吃摊已经回家了,北辰买了几个烤火烧,丢给玄瑞两个,两个人蹲在市政府广场文化长廊的座椅上吧唧着嘴大口吃着,大概让保安看到的话,北辰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倒不是北辰故意耍帅有座椅不坐非要蹲在上面,主要是座椅真的太凉了……

“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考中本科啊?”北辰偷偷瞄了一眼玄瑞,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玄瑞大概噎倒了,干笑了两声也没说话。然后北辰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觉对话中断了,现在好了,没话说了,吹风吧……

元宵节第一颗烟花是从市政府广场升空的。就在北辰和玄瑞的身后,一颗光火带着嗤嗤的声音,笔直的冲向天空,然后猛地一闪,一颗美丽耀眼的烟花就在北辰的眼前炸开了,再然后,一颗接一颗的烟火升到第一颗烟花短暂停留的地方,红色,绿色,黄色,金色总之五颜六色的烟花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夜空中独绽。北辰说不出此时什么感受,不是震撼,也没有高兴,就是很想家,很想吃汤圆,很想像小时候那样跟着爸爸一起放烟花。

“他娘的为啥看个烟花看得我这么想哭……”北辰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玄瑞拉着北辰离开。“走喽走喽,烟花年年看看不烦啊,没啥好看的……”虽然这么说着,不过跟北辰一样,身后猛地一亮,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回头看烟火。

北辰突然能理解那些说着想家的人了。特定的场景真的能左右一个人的心情。北辰跟玄瑞吃着烤火烧吹风的时候,虽然想家,可没这么明显,两个人还能开玩笑的说等会留下来看只为我们两个人放的烟火。可当烟花不断升空的那一刻,真的受不了了。烟花和霓虹把北辰所在的地方打造的亮如白昼,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一个绝美的场景,可是,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没有我爱的人,所以,再美的风景,与我无关。

蹲草丛,埋伏,然后死磕。不得不说北辰玩游戏还是比较有天分的。玄瑞百思不得解的走位要领,北辰看旁边的大叔玩过几局之后就学会了。本来以为像这种盛大的节日,网吧这种不入流的地方应该没几个人才对,去了才发现无家可归的人全凑在一起抱团取暖了。北辰跟玄瑞没找到并排的座位,两个人中间不光隔着一个大叔,还隔着一片烟雾缭绕的世界。玄瑞从夜市带过来的烤串,北辰去拿了两瓶营养快线,打到半夜困的不行,也不想睡觉,就抱着瓶子看死神剧场版别处的记忆。北辰看过好几遍了,就为了听片尾的那首好似是日语的歌。春晚的时候王铮亮唱红了一首歌《时间都去哪儿了》。网管是一个外表粗旷内心却柔软的娘炮,一直循环播放这首歌,北辰用牙齿顶住营养快线的瓶盖,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有的时候北辰开玩笑的说我老了,宋帅他们都会夸张的说:“是是是大爷,下次坐公交车把座让给你成了吧,你说你矫情起来没完没了的。”每当这个时候北辰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或许北辰过的不开心,所以就想说一些苍凉的话感慨一下人生。也或许是太年轻,却没有那份能作就死作的活力,所以分外感到疲惫与沧桑。但更多的,是那种模糊的对自己的理解,我真的老了,哪怕我如此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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