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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现实与梦境(下)

罗浩恒在一阵微风中醒过来,风里透过香草的气息。天空湛蓝无际,周遭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春天的美好的草原。视野正中是三棵树和一栋小楼,树在左边交错延伸,小楼就在不远前,灰砖墙体,褐色木框的落地门窗,青色的尖屋顶。整个视野就像世外桃源。

罗浩恒不自觉地走到小楼前,门自己就打开了。室内是木质地面,布艺沙发,茶几,再过去是楼梯,后面是餐桌和橱柜。整个布置温馨简单,充满欧洲风味。布艺沙发的墙面挂着一幅婚纱照,帅气的欧洲小伙与年青美貌的姑娘身着婚纱礼服,微笑相拥。

“欢迎光临,亲爱的浩恒。罗先生,”一个略带疲惫的沧桑的声音说,“您是一位特别的客人。”接着楼梯走下一位男子,白领衬衣,背带西裤,绅士排头十足,就是照片中的男士,年龄却大约四十岁。“欢迎光临我的家。”这位男士说的不是英语,罗浩恒知道那是法语,在知名大片里已经多次领略那种优雅的语调。并且罗浩恒很奇怪自己居然能听懂里面的每个单词和字义,好像就是在使用母语一样。

“请问,您是谁?”罗浩恒突然联想到国际影星成龙大哥的那部电影《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肯定从来没有来过。 这位男士仿佛知道罗浩恒的思想,“是的,你从来没来过这里。”他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眼神深刻,满脸的眷恋,“这是我的家,以后,你和我都不会再来到这里。”接着他示意罗浩恒坐到短沙发上,自己坐在长沙发,端起茶几上的白色描金的陶瓷茶具。“恩,就是这样的茶具,中国的陶瓷真是精美,现在我终于拥有了,呵呵。”他的笑声里有些无奈和嘲讽,接着他做了个询问的手势。“中国乌龙茶,来一点?”

不过他倒茶的手法显得很生疏,先提起茶壶,才去翻杯子。“还是我来吧。”罗浩恒接过茶壶,其实描金的茶具在中国一般只做装饰,真正的精品反而低调朴实、精华内敛。“您一定充满疑问,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里又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汤姆。阿克斯,法国人。这里,我的家,”汤姆。阿克斯环顾一圈,指了下自己的脑袋,“其实我们是在这里。”汤姆。阿克斯止住罗浩恒的发问,“您没发现为什么,您想什么我都知道吗?为什么我们语言不同却可以交流?因为我们在一个梦境里,您在我营造的梦境里。在梦境里,我们不是用语言交流,而是用意识交流,所以,我们没有语言隔阂。”汤姆。阿克斯优雅地啜了一口红茶,罗浩恒则一脸骇然。

“那么,您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引导者为什么把您送到了我这里来?所以,您那里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左右,我这里是凌晨二点,刚好,我现在睡的正沉呢。”汤姆。阿克斯笑了笑。“本来我一直做着另一个梦,不过,今晚有人说自己是引导者,要我做一个不同的梦,专门接待您。我从来没有这么干过,我也很久没回家过了,所以,我想在家里接待您,一定能表达我的诚意。”

“有人要进来了,我想,应该是为您预约这个梦境的引导者返回了吧。”汤姆。阿克斯说话间,罗浩恒觉得空间一阵涟漪般的波动,凯特丽娜•;埃德蒙就出现在另一个短沙发上,她环顾了一圈四周,目光在汤姆。阿克斯身上停留了下,转到罗浩恒。

“浩恒。罗先生,抱歉让您到这里来。我是凯特丽娜•;埃德蒙,是尤兰德•;埃德蒙的妹妹。”凯特丽娜•;埃德蒙认真观察罗浩恒的反应,不过罗浩恒根本不知道尤兰德•;埃德蒙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差几小时才出生呢。凯特丽娜•;埃德蒙进入后穿着一套风格明快的裙装,洁白的面料,搭配五厘米左右的褐色花边,坎肩、纱手套、高跟鞋、披肩一应俱全,黑色的皮肤,健康丰满的身段,搭配这套裙装,很有模特风味。她理了理披肩说,“时间紧迫,我就直接了当说吧,我哥哥曾经带了一块矿石,找过您的父亲。”“恩,什么样的矿石?您形容下,也许我会有印象。”罗浩恒总算慢慢找到一点思路。“核桃大小,黑色的。”凯特丽娜•;埃德蒙圈起拇指与食指,“我见过一次,我哥哥通过特别渠道了解到中国南方出现过这种物质,就在你所在的城市,并且政府大规模勘测过,所以去找了您父亲。”罗浩恒马上想到自己小时候的那件罪行,不过他立刻想到另一个问题。“凯特丽娜•;埃德蒙女士,为什么您哥哥不去找我父亲呢?”“因为他就死在这个地方。”“啊?那为什么您会找到我呢?您可以找我的父亲啊。”

两张照片凭空出现在凯特丽娜•;埃德蒙的手上。“其实我们来过几次,但是量子监护人一直在追踪我们,包括这次也这样。我们花了大约5年时间,才找到您父亲,并且我们不希望将您和您父亲暴露给量子监护人,这样会毁掉我们的计划。而且在这个城市,我们出现很引人注意。一直到您读大学,我们才确定一件事情。”“什么事情?”“您读的是物理系里的量子力学。”“这又怎么了?”凯特丽娜•;埃德蒙扬了扬照片,“本来没什么,不过您接触了那个物质,选修量子力学就比较合理了。”照片摊开,一张是普通照片,罗浩恒和郭芹冰的大头照,照片里罗浩恒两手双举在郭芹冰头上,表示那是两支兔子耳朵,左手腕现出来那条没有表的表链。另一张却是前一张照片的X光照片。校园有两排大头贴相机,生意向来不错,这张照片就在那里拍的。“您注意看那张X光照片,您的表链。”罗浩恒看了下,在X光的照片里,黑银的那个部分是空白的,“这种物质在射线下是检测不到的。所以,浩恒。罗先生,您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直接来找您了吧。”“我父亲告诉我说,这个叫黑银,你们在找它?”

“恐怕量子效应监督局也在找它,估计是已经发现您这里有这种物质了。”凯特丽娜•;埃德蒙看着罗浩恒的眼神有点遗憾,“您不幸中枪了,量子监护人应该是想直接干掉您,虽然没有成功,不过看来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您被伤到肝脏了,正在大出血,估计您也就剩下不到十分钟时间了。”

“既然是这样,您为什么不直接带上黑银,把我丢下?带我这里来就为了告诉我说,我快要死了?”罗浩恒觉得自己冤死了,平白无故的,我招谁惹谁了?

“假如是一个平常人,也许我就这样做了。但是您不同,”凯特丽娜•;埃德蒙脸色平静地看着罗浩恒发怒,“您手上带着黑银。我们不知道黑银究竟有多大的神力,但是我们知道,带有黑银的人,在死亡轮回时是会带上记忆的。所以,我有义务要告诉您,这一切的真相。”“哼,是怕我带上记忆,轮回后找你们复仇吧!”

“浩恒。罗先生,请您别这么想。假如我现在取下您的手链的话,您是不能带走记忆的。可是我不会这样做,请您相信我,我以普罗米修斯神的名义起誓,假如量子监护人不向您开枪,我们是一定会培养您的。您应该是一位近魔法师了,您治愈过自己的母亲。”

“母亲。”听凯特丽娜提起目前,罗浩恒陡然想起自己的家,心中酸楚。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来不及准备就要道别。父亲花白的鬓发,母亲慈祥的眼神,哥哥开朗的笑声,这一切,突然让他十分的怀念。“我很想念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家人,您能不能想到办法联系上他们?”“真的非常抱歉,”凯特丽娜说,“我们不能传递任何一点信息给他们,这样既会伤害我们组织,也会给您的家人带来危险,所以请您谅解。”

罗浩恒双手抱头埋在沙发里,现在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虚弱,看来真的如他们所说,这就是自己的宿命。现在他也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预知能力就停留在大学生涯,原来他的担忧是真的,大学是他生命的终点。

“那我要怎么办?”罗浩恒无力的问道。“非常抱歉,我们目前没有处理方法,因为所有离开的人,有一个回来过。”凯特丽娜无助的耸耸肩。

“那接下来你们会如何处理呢?”罗浩恒问,“直接把我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吗?”凯特丽娜看着罗浩恒,目光清澈,语气真诚:“我们现在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希望还来得及,只是,这种可能太小了。”

十分钟以后,凯特丽娜•;埃德蒙和汤姆。阿克斯一起,哀伤地看着罗浩恒越来越淡的身影。罗浩恒绝望极了,千言万语和千头万绪堵在心里面好像要爆炸。最后一刻,罗浩恒觉得自己通过手臂,进入到了黑银,感觉里面是一个星空灿烂的空间,然后轰然一响,恍惚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的急救担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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