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小小的嗝,柯锦噗嗤地笑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笑也虚幻了,映入我视线的他的面容也不如刚才在楼下见到的那么清晰。
许多个淡黑色的影子晃呀晃。
忽然,我猛地拽着坐在我身侧的他的头发,不如言缄默的柔软,但还挺滑,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我问你,言缄默他到底想怎样,到底在乎谁、喜欢谁,他为什么不能坦坦荡地说出来,害我一直在猜猜猜,他不知道对我这种敏感的人来说很累吗?仗着是贵族区七大家族之首,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会让人误会的······
“他太好了,有他在我身边,无论做什么我都很安心,可我只是方糖,只是他的方糖而已,丢了一个方糖,就可以换下一个,一个又一个······”我的脸贴着冰凉的桌面,眼泪也顺着流淌到桌子上,像缺氧一样,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然后才有力气撑着桌面坐起来,“阿诺说得对,我也承认,在感情的世界,我是胆小鬼······我为这么多女孩做过感情顾问,就连狄子叶和欧晴诺这一对我也牵的线,可是我自己······到了我自己就什么都不会处理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好了,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我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揪着柯锦的衣服,趁他怔怔看我之际,我顺势拉过他的那杯饮料,喝尽。
他轻抚我的头发,喃喃说道:
“默喜欢宁舒啊,自始至终。”
那么淡然的话,瞬间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是吧,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
原来,我没有看错,他喜欢她啊······
原来,我还是那么自作多情啊······
······
我挤出笑敷衍着:“是吧,你们都那么认为,呵,我也是这么觉得呢,宁舒认识言缄默比我早得多,了解他的机会也更多吧。”
虽然阿诺说,这不能用时间去衡量,不然那些闪恋闪婚算什么呢,说这的时候她特地拿她和狄子叶做例子。
柯锦又发话:“那么,你想解脱吗?”
解脱?想,我想。
我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水珠,连连点头,毫不顾虑,只要这一刻能解脱,吃一点苦我也甘愿,省的以后迎接更大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对吧?
“那你告诉我,言缄默给你带上项链是在哪一天?”
“八月二十三日。”
这个日期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因为那天开始,我认为就是我的受难日,但是为什么认定了是受难日,却不想逃离了呢。
奶奶给我讲过失足跌入蜜罐里的小虫子的故事,可怜的小虫子,一边贪婪地吃蜜罐里的蜜糖,一边越陷越深,直到没粘稠甜蜜的蜜糖淹没,一命呜呼。
那么,我就是其中一只盲目的小虫子吧。
我抽出项链,柯锦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吊坠,死死地盯着坠子上的那个“言”字,我的心猛地一抽,不知怎么,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萦绕心头,迟迟不散。